剧。
此外,初唐时期,李世民破刘武周之后,军中以“擂大鼓,杂以龟兹之乐”(见《旧唐书.音乐志》)所作的《秦王破阵》乐曲,其威势“声振百里,动荡山谷”(同上书)。后来李世民登基,是为唐太宗,他为了表示功成作业,不忘根本,特地将这支乐舞带进宫廷,并且亲自设计一个象征战阵的《破阵舞图》,命深谙音律的吕才“以图教乐工一百二十八人被银甲,执戟而舞”(见《新唐书.礼乐志》),又令魏征等一班文臣“更制歌辞”(同上书),配入乐舞,于是“秦王破阵”成为长安宫廷中的一部大型乐舞,据说观赏者“见其抑扬蹈厉,莫不扼腕踊跃,凛然震悚”(见《旧唐书.音乐志》),后来东传日本,风行一时;而由擅于歌舞的唐明皇创作的“霓裳羽衣舞”,将优美婉转的婆罗门舞曲、快速胜转的西域舞曲、娇媚柔和的汉族舞蹈熔于一炉,堪称为中国舞蹈史上一颗璀璨的明珠。
西藏的喇嘛教融和当地风习,有专门用于祭典的舞蹈,俗称“跳鬼”,也用于祈病延寿的仪式,舞者至少有一人,最多可达十六或二十人,他们头戴金刚、天王及各种鬼、兽等面具,有的手摇铃、杵等法器,气氛热烈而神秘,其种类有供养舞、地镇舞(奠基仪式之舞)、拂恶鬼舞等,相传起源于九世纪顷,西藏恶王朗达磨(西元八三六——八四一年)欲灭绝佛教,而大肆毁寺杀僧,时有喇嘛吉祥金刚佯装以妙舞献王,于且舞且行时,渐渐逼近,将之射杀。后世藏胞多作此舞,后来成为喇嘛教的法会仪式,一方面是为了纪念吉祥金刚大无畏的慈悲精神,一方面是在提醒信众去邪显正是趣向佛道的要途。后来此舞传到蒙古,称为“查玛”或“打鬼舞”,在每年正月期间举行,大家视为保佑平安的象征。
每年藏历四月十五日在布达拉宫山后的龙王塘表演的“囊玛”,开始时流行于西藏的上流社会,据说原来没有舞蹈,只是唱咏达赖喇嘛六世的诗偈,直到达赖喇嘛八世由内地回西藏时,才加进歌舞;达赖喇嘛九世之后,一度萧歇:达赖喇嘛十二世时,由于部份藏胞的提倡,“囊玛”又开始在拉萨举行,爱好者每天晚间集合起来,绕着八角街转一圈,最后到大昭寺前围成圈子歌舞。十四世纪时,噶举派僧人汤东结布为筹措架桥资金而应邀百纳家七姐妹组织“宾顿雪巴”歌舞团,是为西藏戏剧的祖师,流传至今,舞蹈在藏剧中一直占有重要地位。其剧本像“诺桑王子”、“云乘王子”、“赤美滚登”、“敬巴钦布”、“索白旺曲”等,都取材于佛经故事,而“文成公主”则显示佛教在汉藏文化交流中扮演重要的角色。
韩国佛教在李朝时代(西元一三九二——一八九七年),梵呗相当盛行,佛教舞蹈“僧舞”也随之大为流行。据考,僧舞的起源甚早,至少在高丽时代(西元九三六——一三九一年)即存在。李朝时代最值得瞩目的佛教舞蹈,是世祖时的《莲华台舞》,举行该舞时,先在舞台上布置香山、池塘等,复于周围绘上彩花图样,悬挂灯笼,东西两边安置两对莲花,舞者在其中翩然起舞,其间并吟唱南无阿弥陀佛或观音赞等。此外李朝时代,佛教界更大力推广《施风舞》,然而到一九一○年日本侵占韩国之后,发布的朝鲜总督府寺刹令中,禁止僧侣梵呗、舞蹈等活动。
在日本,经印度、西域、中国、韩国传入的舞蹈,常被作为佛教仪式、供养、布教的用具,而发展出一套独特的佛教舞蹈。例如:伎乐乃推古朝从百济传入的无言假面乐舞,圣德太子以之为佛教乐舞加以奖励。舞乐是传自中国的雅乐,改作于平安时代。圣武朝,印度婆罗门僧菩提仙那与林邑僧佛哲至日本,传授源于印度的“林邑八乐”,即“菩萨”、“迦陵频”、“陵王”、“安摩与二舞”、“倍胪”、“拔头”、“胡饮酒”、“万秋乐”等,内容皆取材自佛教。此外,“猿乐”(散乐)是源自印度、西域的舞乐,于奈良时代由中国传入。平安时代则有“咒师艺”、“田乐”等,那时佛教行事逐渐艺能化,乃至成为专门的演艺活动。“咒师艺”包括“龙天手”、“毘沙门手”、“鬼手”等。又“咒师艺”、“今样”、“白拍子”等,皆衍生于“猿乐”,久之相互融和产生“能剧”。“能剧”后来与滑稽剧的“狂言”合并,以种种方式探究时间和空间,舞者身着华丽服装,头戴面具,手挥扇子、衣袖,轻缓的舞步突然在空旷的舞台上踏足,一切人物都被抽象地化为简单的象征符号,对于“空”、“寂”的巧妙运用及严肃、笑闹剧情的交替,增加了戏剧效果及思考空间,成为
日本独特的舞台艺术。此外,佛教僧侣为教化民众而发展出特殊的布教舞蹈,即一面念佛,一面咏唱和赞,复敲钟击鼓,舞之蹈之,这类布教舞蹈统称为念佛踊、念佛跃、踊念佛、踊跃念佛、欢喜念佛。如天台宗的空也所创的空也念佛(又称叩钵念佛)、时宗开祖一遍(西元一二三九——一二八九年)的踊念佛、唱咏《法华经》的大日踊、盂兰盆会的盆踊等,都是为了救度众生而设计,后来与日本乡土艺术结合,成为今日日本文化极为特殊的一环。
佛教对舞蹈艺术的贡献
各地舞蹈受佛教影响的事例不胜枚举,统而言之,佛教对舞蹈艺术有下列贡献:
一、促进舞蹈艺术交流:佛教由于具有包容、和平的性格,所以无论传播到何处,都能与当地习俗相结合,发展出一套别具特色的文化。佛教舞蹈也不例外,中国、西藏、韩国、日本等大乘国家的舞蹈艺术,无一不受佛教的影响,而随着佛教传播,该地的佛教舞蹈艺术带往他处,又与他处的地方文艺结合。这种滚雪球似的发展,使舞蹈艺术得以互相交流,从而促进各地人士之间的友谊,对于世界和平作出默默的贡献。
二、丰富舞蹈艺术内涵:佛经中,诸佛菩萨柔软多变的手印及安详端庄的威仪本身就是一种美妙的姿态,而身上披戴的串珠璎珞灿烂缤纷,手中所持的庄严法器五花八门,更是让人暇思向往,凡此都为后世舞者所竞相摹仿,除了增加舞蹈视听上的美感之外,更拓展了舞者与观众的思维范畴,在无形中丰富了舞蹈艺术的内涵。
三、提升舞蹈艺术境界:佛教舞蹈,在目的上,以救度众生为己任,超越一般宗教娱神的观念;在思想上,佛教的教义论及时间,就是过、现、未三世,乃至无量阿僧只劫;论及空间,就是三千大千世界;论及亲眷,就是十方一切众生,这种无远弗届的宇宙观,开展了舞者的心胸眼界,从而带动观众脱离狭隘的世俗观念,对于净化心灵有潜移默化的效果。在所有的艺术哲学当中,没有比高超深藐的佛教更能提升舞蹈境界。
从不同的年代来看,人类在不同时期有不同的舞蹈成就;从不同的国家民族来看,即使在同一时期,随着国家民族的不同,所展现出来的舞蹈也是千差万别,但佛教赋予舞蹈的意义却是恒久不变,卓然超群的。近代舞者仿效京剧,将《维摩诘经》中天女散花的典故编为舞蹈,颇受欢迎;近年来佛光山普门寺青年团以“敦煌菩萨”一舞,享誉世界各地;佛光山丛林学院将“佛门一日”编成歌舞,配以念佛、梵乐,在台北国家剧院中大放异彩,佳评如潮;洛杉矶西来小学结合舞蹈、武术、音乐、佛理,所推出的“心经拳舞”,也让不少西方人士动容。这些事实说明了:尽管世事多变,但佛教的舞蹈艺术直指人心,永远能被大众喜爱接受,尤其现代是一个有声音、有色彩的世界,佛教舞蹈透过优雅的姿态、多变的手势、悦耳的曲调来传递心灵的语言,能广收寓教于乐的效果。在此呼吁佛教界的人士,在热心讲经弘法之余,也能大力推动佛教舞蹈,以因应不同众生根器的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