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阿含经》贯珠(2)
时间:2007-10-04 09:44来源:原始佛教专刊作者:温金柯 点击:
单提一个‘无常’,能否像单提‘厌离’那样,能使人究竟解脱呢?答案是肯定的。因为佛陀曾对诸比丘说:‘无常想修习、多修习,能断一切欲爱、色爱、无色爱、掉、慢、无明。’(二七○经)
然则我们可以问的是:‘无常’是一个相当常识性的认知,一般人也多多少少会兴起这样的感怀,然则要到什么程度,它才能使人断除一切渴爱乃至无明呢?又,其间的理趣如何说明呢?正是因为有这样的问题,所以就在同一经,佛陀解释说:‘所以者何?无常想者,能建立无我想。圣弟子住无我想,心离我慢,顺得涅槃。’(二七○经)也就是说,‘无常想’之所以能够断除渴爱乃至无明,那是因为它能够建立无我想,而无我想才是顺入涅槃的正因。
所以佛陀才会明确的指出,观察五蕴无常,心乐清净解脱的空三昧、观察六入处相断的无相三昧,观察贪嗔痴相断的无所有三昧,虽然都是‘知见清净’的前因,却都还不是‘知见清净’,唯有‘观察我、我所从何而生?’透过‘无常’这一事实的辅助,彻底的了解无我,才叫作‘是名圣法印知见清净’(八○经)。由此可见,‘无我’比‘无常’具有更核心的教义地位。
所以我们看《杂阿含经》中,佛陀认为外道与佛教的差异,其要点并不在于他们不了解苦和无常,而在于他们无法了解无我。佛陀对外道仙尼比较他与外道诸师的差异时说:‘其第一师见现在世真实是我,如所知说者,名曰断见。彼第二师见今世后世真实是我,如所知说者,则是常见。彼第三师不见现在世真实是我,命终之后亦不见我,是则如来、应、等正觉说,现法爱断、离欲、灭尽、涅槃。’(一○五经)
此外,佛陀也曾对诸比丘说,佛教的修行方法,若不植基于‘我见的破除’,那么是绝对无法到达涅槃的。他说:‘我不说此甘露涅槃,依三见者。何等为三?有一种见,如是如是说:命则是身。复有如是见:命异身异。又作是说:色是我,无二无异,长存不变。’(二七二经)因此,‘无我’无疑是佛教教义中最关要的一点。
‘无我’是远离于一般人之常习的,在同一经中,佛陀就对仙尼说:‘此甚深处,难见难知,应须甚深照微妙、至到、聪慧所了,凡众生类未能辩知。所以者何?众生长夜异见、异忍、异求、异欲故。’(一○五经)即使是如此,但是佛教所以导人现观无我的,却是‘无常’这个最浅显的道理。无常观之可贵,亦在于此。
七、无我
‘无我’之发现,简而言之,就是发现‘我’是一个虚构的概念,没有真实的所指。佛陀曾对诸比丘说:‘愚痴无闻凡夫,于色见是我。若见我者,是名为行。彼行何因、何集、何生、何转?无明触生爱,缘爱起彼行。’(五七经)亦即‘我’的虚构,是由无明触而生起的,亦即是一种错误的认知。
这种错误的认知,所造成的结果就是苦。佛陀说:‘愚痴无闻凡夫,于色见是我、异我、相在,见色是我、我所而取。取已,彼色若变、若异,心亦随转;心随转已,亦生取着摄受心住;摄受心住故,则生恐怖、障碍、心乱。’(四三经)
由于这种苦的根源是虚构,所以佛陀也指出这种苦恼的枉然。他说:‘愚痴凡夫、无闻众生,于无畏处而生恐畏。愚痴凡夫,无闻众生,怖畏无我无我所,二俱非当生,攀四识住。’(六四经)
怎样离于这样的虚构呢?简单的说,明了虚构是虚构,以及虚构即是苦,就能离于虚构了。对此,佛陀有一段话说:‘计者是病、计者是瘫、计者是刺。如来以不计住故,离病、离瘫、离刺。是故比丘欲求不计住,离病、离瘫、离刺者,彼比丘莫计眼我我所,莫计眼相属……如是不计者,则无所取,无所取故无所着,无所着故自觉涅槃。’(二二七经)换言之,就是‘莫计’──停止虚构而已。
在阿难引述佛陀对迦旃延的说法中提到:‘世人取诸境界,心便计着。若不受、不取、不住、不计于我,此苦生时生、灭时灭。于此不疑、不惑、不由于他而能自知,是名正见如来所说。’(二六二经)换言之,若能真正对于‘虚构’有透彻的了解,无疑无惑,那么就是‘正见’的建立了。
离于虚构,即智者,即是究竟解脱者。佛陀曾说:‘云何智者?阿罗汉是。阿罗汉者,诸数永灭。’(七二经)舍利弗也曾说:‘如来见法真实如,住无所得,无所施设。’(一○四经)由此可见,离于虚构,乃是彻始彻终的心要。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佛陀鼓励诸比丘修习离于诸想的无相三昧,指出它能究竟灭尽烦恼:‘比丘!贪想、恚想、害想、贪觉、恚觉、害觉,及无量种种不善,云何究竟灭尽?于四念处系心,修无相三昧,修习、多修习已,住甘露门,乃至究竟甘露、涅槃。’(二七二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