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学研究网讯 荷抑或莲,佛人尊为神圣之物,视为美好与神圣的象征与指引。比如,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座下的物即为莲花,莲花怒放,祥云绕缭,鼓舞人心向善。因此,在佛教圣地,每每有莲池,供养着一方幽然,散淡着几丝高洁,氤氲着淡淡禅意。
据传,周敦颐在江西南安府做官时,公闲之余,喜欢独往大山深处的丫山古寺去,与古寺方丈探讨佛学道理、议论天下大事,然后,独对寺中那一池青莲,流连忘返,徘徊徜徉,思索人生,吟风弄月,久而久之,竟然悟出了许多凡人所不能体察到的道理,后来竟写出了寥寥129字却光照千秋的《爱莲说》。周敦颐爱莲如痴,在他后来的为官岁月里,处处都散淡着莲的韵味,如他自称莲溪先生,在梅林植梅种莲,在罗田岩植柏种莲……
世事纷繁,做人很难纯粹,也很难脱俗。由做人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莲花,是人类对品格高尚之类人物的比照,一般来说,能写出这样一句千古名言的人,必定如莲花一般“出淤泥而不染”。
荷与莲常常被人用混。如古人有的轻吟“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有的浅唱“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捧读《辞海》,方知莲即是荷,莲为荷的别称,属睡莲科,多年生水生草本。因此,荷与莲用混了不要紧,两个字眼,一样意义。至于是先有荷的说法,还是先有莲的说法,则难以说得清楚了。如同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这个问题一样,迷离得很。民间有一种说法,远古时中原辽阔,文化交流困难,这种根茎细瘦如指,向下生须根膨胀大成藕,向上抽长圆叶并生出花蕊,夏天开淡红或白色花,花谢后留下篷子的植物,有的地方称荷,有的地方称莲,直到中原文化汇合后,觉得荷、莲都有其存在意义,便荷、莲并用了。
古人将荷神化、美化了。在中国古代,出于对观音的敬仰,人们把农历六月初六设定为观音生日;出于对荷的敬仰,风雅极致的江南人则设定农历六月二十四日为荷花生日。这天,皇亲国戚,才子佳人,无不往荷池涌去,或赏莲花或吟青莲或画莲景,欢乐情景从清晨日出一直延续到月上西楼。古人如此敬仰荷,自有其道理。荷谐音合、和,合欢花、合家欢,和美、和谐、祥和……尽是美好之词语,观荷可以惬意心情,舒畅美意,岂能不钟爱之?
荷或莲是地道的中国原产物,富蕴诗情画意。记得孔仲平的《观舞》诗:“云髻应节低,莲步随歌转。”莲步,美女的脚步,当然,也指古时女人的三寸金莲。莲步轻移,人面桃花,杏眼流转……莲一旦拟人化,竟是如此栩栩如生,令读者眼前一亮,一个绝色女子飘然而至。
明末清初著名画家南昌八大山人朱耷,画过一幅著名的中国画《荷花双鸟图》。画的右方悬崖畔侧出荷花荷叶,秀削恣肆;左方荷叶荷花自下扶摇而上,豪放婀娜;湖石上一鸟回首斜睨,突岩顶一鸟白眼傲视,形成高低左右的呼应,以其苍劲冷峻的意趣,隐喻着这位明朝朱氏王朝后人对满清的不屑与鄙视。世人评其荷“胜不在花在叶”,即俗人所说的“红花还需绿叶扶”。艺术的表现与欣赏是需要智慧的。荷花大美,无论是含苞或是怒放,都让人触景生情,然而,荷花的大美正是田田的荷叶以其铺张的绿衬托的必然。有谁画荷花不画荷叶的?独画枯枝败叶可以坦然入画,独画荷花难言其美。“留得残荷听雨声”,至少枯叶会令人想像它曾经的风姿、底部的肥藕,以及它所经历的风雨沧桑。而一支肥大的荷花,可以予人多少哲学思想呢?
莲最早的功能并不在于供诗人画家写诗作画,也不在于供哲学家产生思想。古代荷花的最早的实用功能是用来裹物和食用,其次才是入药、欣赏。硕大的荷叶,是古代最好的包裹纸,包熟牛肉,包碎银,裹玉兰花,裹米糕……以后遂有了荷包之说,有了以锦缎、皮革代替荷叶之演变。锦缎做成的荷包,往往是长大成人的女儿家送给相恋的青年男子的定情物,里面置了些香花,泛出芬芳,诱男人坠入爱情之河;皮革做成的荷包,则成了今天大众化的钱包,贮存着人类的财富与虚荣。如今,赣粤闽的客家人依然把荷及荷包的最原始意义留存了下来,比如大余新城镇用荷杆做成的酸菜,成了风味极佳的客家小吃;南康的荷包肉,取硕大的荷叶裹上拌好佐料的猪肉,用柴火猛蒸一天一夜,便成了散着荷香、肉香的一道客家名菜……
在赣南,荷花最盛的地方是石城。石城,本是山石峥嵘之地,往往给人以穷乡僻壤之错觉,天工造物,它却是荷生长的乐园!在无数的大山皱褶之间,在大片的田畴之上,乃至在每一块空地上都种满了荷,荷叶田田泛绿,莲花亭亭玉立,开满乡野阡陌,山石累累的石城竟被一地荷花柔化得诗意荡漾。风月无边的莲,承传着客家人对中原文明的苦苦追寻,也点缀得这块“石耸如城”的古老乡村宛如芳菲世界。
在石城县通天寨下的王家百家屋,古树葱茏,几片池田植满了绿色的荷。偎着大山的土地,仿佛汲取着天地灵气,这里的莲叶长得异常的青绿,荷花开得异常的洁白,没有一丝俗气,没有一点浮躁,只有一种顽强与韧性在我们的眼中弥漫。
看来,周敦颐的思考是对的。莲,最终还是属于哲学的。(信息来源:赣南日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