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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教戒律与社会的和谐互动(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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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佛教的戒律变革  佛教在一千多年的日本封建社会中,始终是主流性的社会意识形态。因此,作为社会的主要意识形态,佛教必须与经济基础相适应,满足来自现实的、世俗社会的精神需求。社会的每一发展,都向日本佛教提出新的要求或挑战,由此推动了佛教入世程度的逐层加深,使其理论发生变革,并促使及时反映现实社会要求的佛教新宗派产生和流传。例如,在早期统一的律令制国家的建设中,飞鸟、奈良时代开始形成国家佛教。平安时代护国思想的发展,促进了重视宗教实践、为国家如法修行的密教(即以真言宗为代表的东密和以天台宗为代表的台密)影响的迅速扩大,武士阶层在政治上的登场和日本国家意识的增强,带来了禅宗(以临济宗为主)的发达和日莲宗的诞生;这一时期,平民阶层的壮大,又使“恶人正机”说的净土真宗脱颖而出。近代资本主义经济的发展,又引发了日本佛教戒律上变革和宗教色彩的淡薄:僧侣名前冠以俗姓,僧侣可以食肉、带发娶妻,僧侣可以是一种社会职业等等;进入现代社会,以世俗性为特征的新兴佛教宗派和教团的大量出现,使佛教的社会面貌发生巨大的变异。  戒律在日本的演变备受中土人士的置疑,饮酒食肉,娶妻生子,何以称出家人。我们来看,戒律的演变发展在日本其实经历了相当可观的蜕化历程。承继道宣南山律一脉的唐鉴真和尚(688—763)远渡日本授戒,可以说是日本佛教戒律的正式开端。当时鉴真所传授的,基本上是《四分律》的250戒,仍属中国佛教戒律的大小兼受戒性质,不过在律仪戒相上是依然重视小乘具足戒的。日本天台宗始祖传教大师最澄(767—822)却在公元818年正式宣布:“自今以后不受声闻之利益,永乖小乘之威仪,即自誓愿弃舍二百五十戒已”。从此最澄一系全然弃舍小乘戒,并发愿建立一处大乘寺,在比叡山展开纯大乘戒授受运动。通过最澄大胆的戒律改革,以独标纯大乘菩萨圆顿戒的日本佛教,自此也与仍守大小兼受戒的中国佛教分道扬镳,形成东亚大乘佛教的两大传统。这一变化完全可以从日本的国情来解释。就历史渊源言,开创日本佛教的圣德太子一开始就接受了大乘佛教。就义理言,最澄的戒律观,基本上来自他对《法华经》与《梵网经》的理解与诠释及其理论的融合。日本佛教与韩国、中国(包括台湾)等周边国家的佛教相比较,既有共同的部分,也有显著的不同。其中最大的不同在于,在日本出家与在家的界限暧昧,许多僧侣娶妻成家。在日本,佛教是作为以法会和教理为中心的学问而被接受的。教理才被认为是佛教的主轴,这一点可以说是从古代到现在的日本佛教的一贯特征。日本古代佛教的样态,可以说规定了日本佛教的方向。这也成为戒律在日本不被重视的原因之一。重慧而轻戒可以说是其显著特点。佛教与社会的和谐互动是“正法久住”的基础  对印中日戒律观演变进行考察,其演绎流变乃是基于时代的选择与历史的必然。印中日佛教发展演进的历程所昭示的是佛教的应世性与圆融性,最大限度地适应本土社会现实是其生存发展的必由之路。社会需求、时代精神将最终成为佛教戒律观演进的仲裁者。佛教与社会的和谐互动才是“正法久住”的根本基础。  我们看到,不论是在印度还是在中国、日本,戒律虽然呈现出不同的风貌,然而其根本精神却没有变,那就是化世导俗、护法安僧。每个国家与地区都将根据自身的特点来寻找出一条适合自身国情的道路。  佛教的世俗化和全球化已是当代佛教发展的主题,佛法如何在现代社会发扬光大,这已成为关注佛教前途的人们沉思的焦点。如何在新的世纪、新的形势下,处理好佛法与世间法的圆融性和不共性,保持佛教的清净庄严和佛教徒的正信正行,从而发挥佛教的社会作用。今天佛教的发展同样有着如何看待佛教戒律的问题,印度的戒律为什么会“律变华夏”?丛林清规为何能风行天下?日本为什么出现“无戒之戒”,这都是学术界应作出回答的。佛教的根本精神在于顺时当机,应病与药,戒律在不同国度和地区的流变本身就很好地昭示与体现了佛法的根本精神。佛教之所以能成为世界性宗教,其成功之路就是在善于保证其出世性的原则下,最大限度地适应社会、适应现实。   (作者系中国人民大学佛教与宗教学理论研究所教授。本文为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重大项目《中国律宗研究》成果,项目批准号05JJD730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