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我们应该在确立个人的自律、自立这种自主性、主体性的基础上,作为共生之人而生存下去。有他人才有自己,我们活着是托他人的福,是他人使我们存活,这个意识就是自律。用宗教式的话来说就是佛陀赋予我们生命。所以,我们人生的态度首先应该是对自己严格反省和对他人虔诚感谢。具体来说就是:
一、觉悟自己是在自己之外的一切人(一切物)的支撑之下而存活的。
二、珍惜一切人和物的“生命”。
三、互信,互爱,互助。
四、无论何时(苦难之时)都要对将来抱有希望而快乐地活下去。
所以说,佛教是宣扬共生社会,宣扬人类共育的。
六、佛教与临终关怀
从上述佛教的生死一如的共生、关注生老病死人类的理想出发,佛教者当然应该大力参与临终关怀。以往,我们虽然为活着的人的心灵安宁、教育、福祉,为死者的超度而倾注力量,但对病人的关怀,进而对死亡本身的介入还不够多,今后必须大力参与。
科学地、系统地确立临终关怀的方法论,尚需时日。期待着在临床积累的基础上,从各种角度进行研究而获得成果。即使不能获得一定的成果,朝着确立方法论的方向努力本身,对临终关怀也会大有助益和贡献。各种研究会的研究活动的意义就在于此。
佛教的方法论,一言以蔽之大概就是“对机说法”吧,此中最为重要的是实施关怀的实践者的人品与佛教信念(信仰)、和与关怀对象之间的信赖关系。
引导他人的许多方法论在佛教术语中已经准备好了,举例来说有“四摄法”。这四条是:布施(对方希望的事情无私无欲地去做)、爱语(说亲切的话)、利行(常以对方的利益为行为准则)、同事(站在对方相同的立场,怀着同情心去工作)。佛教知道,临终关怀之需要佛教者,有甚于需要医生、护士。
无论如何,不要一刀切地、性急地建立佛教式关怀的方程式或速成的原理原则,而是应该认识到从事关怀工作的佛教者自身的以信仰为基础的慈悲行才是特效药,不断学习医疗知识,尽量多地积累临床经验,这才是当务之急。
临终关怀虽说是对他人的关怀,但并非事不关己。应该意识到自己也受到了关怀。因为它可以让人以此自戒:总有一天自己也会死,到那时,即使没有人来关怀,也能看破人生,安心往生,为此平时必须精进修行。能否做到呢?
佛教有各种宗派,每个宗派弘扬的都是卓越的佛法,可以任意选择,但从我本人所信仰的净土教来说,要竭尽全力地把念佛坚持到最后一息。
所谓念佛,就是不被俗世的欲望、执著所烦扰,发自心底地欢喜庆幸自己是被一切人、一切事物(大“生命”的世界)所支撑,换言之,被佛陀所守护、所祝福、所赋予生命而生存着,并以这样的心态而终此一生。我坚信,念佛的生活方式,可以让我们没有烦恼地死去。
而且,那样的死,就是往生阿弥陀佛的“生命”的世界(极乐净土)。死不是生命的断绝,而是它的延长,这样理解才能够触摸到当下人生的真实。
坊间传说,宗教家和教师的死相最难堪。我在今天的讲演中海阔天空说了不少带有指教意味的话,不过,一旦死到临头,两种身份兼而有之的我,也许就是最需要关怀的患者。忖量着当下一天的“生之充实”,朝着心灵安宁的念佛精进生活而努力。
七、净土宗二十一世纪劈头宣言
愚者的自觉
让家庭沐浴佛光
给社会以慈悲
给世界以共生
(杨笑天 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