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使花儿永远绽放
我的痛苦是汹涌的泪河
它注满了四大海洋
请用我的真名呼唤我吧
这样我就能马上听见
自己所有的哭泣和欢笑
这样我就能看到
我的快乐与痛苦不二
请用我的真名呼唤我吧
这样我就能醒过来
这样我心灵的悲悯之门
就会永远洞开
这里有一个关于禅的故事:一个人骑着一匹马,马跑得很快。一个路人问他:"你到哪儿去啊?"马上的人回答:"我不知道。问马吧!"我认为这就是我们的现实情形。我们正骑着很多匹马而我们自己却无力控制,比方说,武器扩散,就是一匹。我们尽了自己的努力,但是无法控制它们。我们的生命是如此忙碌匆匆。佛教中一个最重要的原则就是安住正念,知道正在发生着什么 不但知道此地正在发生什么,还要知道彼处正在发生什么。比方说,当你吃面包时,你可以选择这样去观想:农民朋友在种小麦的过程中使用的化学药品太多了,我们既然吃了面包,在某种程度上我们对生态环境的破坏也就负有责任……当我们吃肉喝酒时,我们可以这样去观想:第三世界每天有4万儿童死于饥饿,而为了生产一块肉或一瓶酒,需要用掉很多谷物。喝一碗麦片粥也许比吃一块肉与这个世界的苦难更协调些……一位住在法国的经济界权威人士告诉我,西方国家的人民只要少吃50%的肉、少喝50%的酒,就足以改变目前这种世界形势。只要少消费50%的酒肉就可以了。我们每天要处理和接触很多与和平有关的事情。如果我们对自己的生活风格、消费方式、看问题的方法保持觉照,那么我们将会懂得如何在我们活着的当下去创造和平。举个例子来说,当我们拿起报纸周末版时,我们可以观想:这个版面很重,也许有三、四磅。为了印这份报纸,也许有一整座森林被砍伐掉了……当我们拿起这份报纸时,心里应该有觉照。如果我们的觉照能力很强,我们就可以采取某些行动去改变事物的进程。
在我们的寺庙里,我是第一个骑自行车的出家人。那时还没有适用于骑自行车时诵的偈子。我认为我们修行必须灵活,跟得上时代,所以最近我写了个偈子,你们开车前可以用。我希望它对你们有帮助:
启动车之前
我知去何处
车我乃一体
车快我亦快
有时候我们并不真地需要用车,但是因为我们想逃避自我,所以就下楼去开车。如果我们诵这个偈子:"启动车之前,我知去何处",这句话有可能像一道闪电,使我们看到自己不需要去任何地方。无论去什么地方,我们都将与自我同在;我们不可能逃避自我。所以有时候最好是关掉发动机,到外面去练习练习行禅。这样做或许要愉快得多。
据说近几年里有200万平方公里的林地被酸雨毁掉了,部分原因就是我们的小汽车。"启动车之前,我知去何处",这是一个非常深刻的问题:"我要到哪儿去?走向自己的灭亡吗?"如果树死了,人类也会死的。如果动植物都死了,我们又怎么可能存活下来?"车我乃一体"。我们有这种感觉,即我们是主人,汽车不过是个工具而已,但事实上这是错误的 。有了汽车,我们就变得有些不同了。有了枪,我们就变得很危险;有了长笛,我们变得很怡悦;有了5万颗原子弹,人类已经成为地球上最危险的动物。我们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危险过。我们应该清醒了。最基本的准则就是对我们每一分钟所做的、所体验到的事物保持高度的觉照,而每一条其它的准则都是由此衍生出来的。
为了看清事物的本质我们必须深入地观察。一个游泳者在享受清澈的河水的同时,他(她)也应该能够成为这条河。一天,我与一些朋友在波士顿大学共进午餐,我往下看,看到了查理斯河(the Charles River)。其时我已离开家乡好长时间了,看到这条河,我觉得它异常优美。于是我离开朋友们,下去到河里洗脸,并把脚放在水中,就像我们过去在自己的国家常做的那样。当我回来时,一位教授说:"这样做是很危险的。你在河里漱口了吗?"我告诉他,"是",他说,"你应该看看医生,打一针。"我很震惊,我不知道这儿的河水污染得这么厉害。你可以把它们叫做死河。在我们国家,河流有时也会变得很浑浊,但是那里面并不是垃圾污物。有人告诉我,德国莱茵河(the Rhine River)里有那么多的化学成分,人们简直可以在河里冲洗照片了。我们可能是游泳好手,但是我们能作为一条河来体验一下一条河的恐惧和希冀吗?如果我们不能,我们就没有实现和平的机会。如果所有的河都变成了死河,在河里游泳的快乐就不复存在了。如果你是个登山爱好者,或者喜欢田园生活,喜欢绿色的森林,那么你肯定知道,森林是我们体外的肺。然而长久以来我们一直这样做,居然听任200万平方公里的林地被酸雨毁掉了。我们被拘禁在自己的小我里,成天只想着为这个小我创造种种舒适的条件,同时我们却在毁掉我们的大我。有一天我突然意识到太阳就是我的心,我体外的心。如果我体内的心停止了作用,我肯定不能活下来;但是如果太阳(我的另一颗心)停止了作用,我也会马上死掉的。我们应该能够成为真正的自己。这句话的意思是,我们应该能够是河、是森林、是苏联国民……为了理解和拥有对未来的希望,我们必须这样做。这就是观察事物的不二法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