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达托林寺天花壁画极为精致,殿顶满绘莲花、卷草、缠枝什花、如意云纹、按合及各种几何纹,飞天和迦陵频伽、狮、龙、风、孔雀、摩羯鱼荨揣禽灵兽。大型飞天上身裸露,下着裙裾,天衣飘动,姿态娟美。陀林寺的天花壁画,较方格天花图案单元宏大,有些动物和飞天常横跨两格或数格,整体显得十分大气、奔放、舒展。
扎达东嘎石窟天花壁画,一号窟覆斗形多重同心国式藻井天花壁画,由九重图案组成。圆和方的几何造型层层内收上升,形成下大上小的穹窿顶,顶部外四重同心圆边各绘蔓荼罗小像一圈,内侧绘方几何形城廓纹样,并按蔓荼罗仪规方位饰以不同象征色彩,窟顶绘八瓣莲花蔓荼罗像,最中心的圆圈内绘主尊大像,布局新韵而精巧。东嘎二号唐天顶亦呈多重同心圆式蔓荼罗形状,在边框图案中绘各种多面多臂的神抵,其中一些作兽首人身状等不同形态,意境玄密而神奇。
古格的天花壁画设色浓艳,均平涂着色,较少晕染。和壁画一样,多用色线勾勒,寺院殿堂天花壁画其制作方法是先在木板上画好后,再安放到屋顶位置拼装而成。这些天花壁画以流畅的硬笔线条,浓艳热烈的色彩、华丽细密的装饰性和密宗藏传绘画独有的神密和诡异色彩,融印度、克什米尔、尼泊尔、伊朗波斯细密画格调和古希腊艺术风格为一炉,但从其整体格调而言,又有着自己成熟的本质内涵特征,完美的技法工艺,高品位的审美追求和超现实的设计语言。这正是从古格时期起所沿袭的天花壁画源于宗教,又超越于宗教,借鉴融汇外域文化优势,又青出于兰两胜于兰的可贵之处。
五、阿里古格民间建筑门框木雕
阿里古格时期佛教后宏期寺院的广建,为民间艺匠才艺工巧的施展提供了最好的时机,其中建筑门框木雕成为古格时期民间艺术中的亮点。
以质朴为审美追求的古格建筑木雕
这一时期的古格门框木雕艺术继承了吐蕃时期建筑艺术中木雕质朴、粗犷、单纯的原生之气,又多了一层精细、秀美和追求装饰变化的写实风格。这些雕刻的成熟点表现在,造型已从浮雕线刻工艺纹样装饰进入以人物、动物、鸟兽为主体的高浮雕造像雕刻,檐、柱、梁、挑方的狮、孔雀、迦利楞栖鸟的主体雕刻。从浮雕彩绘结合的纯装饰性扩展到独立单纯的木雕艺术品,纹样已由单体重合组合到变化丰富的人物、动物、鸟兽组合。阿里古格时期的建筑木构件雕刻艺术已具有极高的观赏价值和审美特征。其中尤以古格寺殿建筑中的门框木雕和卫藏地区寺院宫殿门框中装饰繁富,色彩浓烈的宗教格调炯异,它是以单纯质朴的材质本色和高超的雕刻技法,精彩的装饰纹样,丰富的主题内容,写意传神的造型手法,独特的地域格调和民间艺术的泥土味为其特色。扎达陀林寺门框门楣木雕、普兰科迦寺门框门楣木雕、古格王城大威德殿、红殿、蔓荼罗殿门框门楣木雕、古格遗址柱头上的“出跳椽头”迦楼罗鸟木雕,这些高格调的具有极高艺术水准的高浮雕木雕作品中浸润着阿里古老民间文化传统独特的艺术魅力。
古格寺殿建筑门框木雕览胜
古格王宫蔓荼罗殿门框木雕,上部为兽面目衔忍冬卷草纹图案,门上框正中以高浮雕手法雕坐佛,两侧和侧框均雕饰繁缛细密的忍冬卷草和什花卷草纹,门框的两侧下部雕刻侍立菩萨,修长的身才中展露出阿里古格雕塑的灵秀之气。
古格王宫大威德殿“凸”字形正殿门框木雕,为外框不加雕饰,中框也只雕一周简洁的四瓣花纹,内框纹饰则十分精致细密,上框正中浮雕人臂兽面纹,其兽状若虎首,头冠莲瓣冠,环眼大睁,口吐双向忍冬卷草纹,分别向两侧弯曲伸延至转角,内框两侧下端雕摩羯鱼昂首翘尾,上卷的尾部演变成忍冬草,上延至转角与上框的同样纹饰相接,繁简疏密巧布,重点突出,整体和谐统一。
古格王宫红殿门框木雕,分内外三层,每层的上框中间是一尊弓腿站立的护法金刚高浮雕,里面两层分别雕饰由摩羯鱼和迦陵频迦鸟尾变化出的忍冬卷草纹,纹样繁褥,雕刻精细,但单纯大气,外层内容丰富,分成左右不完全对称的18组图案,两侧框内的图案纹样较小,雕刻造型为单尊的高僧、王子、苦修者,也有双象嬉戏、骑象者、驯象者,上框两侧雕有3组画面,南侧为一位头上缠巾,身着长袍的王子居中,两旁各一张摆放着供品的桌子,空中飘飞作舞姿状的为两个持乐器的伎乐飞天,两下角各一击鼓、击钹的伎乐,北侧有两幅画面,一幅成对称形,雕有一佛、西飞天、两弟子。另一幅雕刻有端坐于殿堂内的王子和两侍从,门框侧脚由里向外分别雕菩萨、力士和狮子,造像神形具佳,门扇则刻以梵文的六字真言,高超的雕刻师以娴熟的技艺,大刀阔斧般的气度,夸张的变形,巧妙的布局,生动的造型,一气呵成。
扎达陀林寺门框木雕,集会殿大门木结构的三层门框均加雕饰,雕有兽面、吉祥天、卷草纹、联珠纹、缠枝莲花纹、莲瓣纹等图案。白殿的木框门楣分内外三层雕饰着忍冬卷草纹和缠技莲花纹。
玛那寺门框木雕、玛那寺大门的门楣、门框分里外三层雕刻。外层框的侧脚雕以凶猛的立狮,其它部位是二方连续的忍冬卷草纹;中层框的侧脚雕骑兽童子,配以忍冬卷草纹;内层框的雕刻最为精致刻意,是木雕大门表现的中心主题,门楣上部雕刻紧密排列的7尊佛像,上框的正中和两侧又各雕一佛,边框侧脚雕刻结游戏坐,上身赤裸的供养天女。殿门的整体设计、图案布局、人物、动物造型简练、生动传神,雕刻手法凝练。
阿里古格藏传佛教后宏期民间美术的兴盛发展,为藏传佛教美术和藏族美术的百花园地增添了新的奇葩。也它不仅为异彩纷呈的藏族民间文化艺术增添了一份诱人的芬芳,也为雪域藏民族文化开创了更加宽泛的艺术空间。并成为阿里古格藏传佛教后宏时期美术圣殿中熠熠闪光的重要组成部份,对全藏区民间美术的形成和发展参生着承前启后的重要影响。
参考文献:
[1]张建林.荒原古堡[M].四川教育出版社出版.1996.10.
[2]扎雅著、谢继胜翻译.西藏宗教艺术[M].西藏人民出版社出版.1989.2.
[3]王尧、陈庆英.西藏历史文化辞典[M].1998.6.
[4]邓侃.西藏的魅力[M].成都市出版社出版.1994.8.
收稿日期:2004年11月2日
作者简介:康·格桑益希(1944-),四川大学教授,国家一级美术师、硕士生导师。(该文为教育部人文学科重点研究基地·四川大学道教与宗教文化研究成果。) 康·格桑益希(四川大学艺术,四川,成都,61006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