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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航法师:吾爱吾教亦爱吾国(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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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40年元月,在陪都重庆,太虚大师率中国佛教国际访问团出访东南亚及南亚诸国。此行旨在宣传全民抗战国策,揭露日寇的暴行及阴谋。慈航作为太虚大师亲自指定的访问团成员,由香港抵仰光随团出访。

  全面抗战爆发后,日本侵略者通过日僧在东南亚各国散播谣言,诬陷中国政府毁灭佛教,因而引发中日战争,并声称日本是为了挽救中国佛教,并非要灭亡中国等等,妄图蛊惑人心,孤立中国。

  在印度,圣雄甘地会见了访问团全体成员,对中国抗战深表同情并予以道义上的支持。在玄奘留学的那烂陀寺,慈航面对异国僧侣和信众,声若洪钟般怒吼:“日寇在中国不仅杀人放火,强奸掳掠,去年底还把我的恩师圆瑛大师投入监狱,罪名是‘抗日’!我们深知,欲兴佛教,必先救国。所以凡是大乘佛教的信徒,都应本着‘上马杀贼,下马学佛’的精神,对于有害人类的蟊贼,都应该抱着抵抗铲除的决心。这是中国佛教徒秉承释迦正法、救国护教、匡扶正义、扬善惩恶、济世度生的神圣使命!”慈航法师义薄云天、荡气回肠的演说,感动了全场听众。

  在马来亚(半岛马来西亚的旧称)马六甲青云亭,慈航诚挚呼吁:“我们海外侨胞应不分阶级、不别宗教,在‘国家至上,民族至上’的原则下,万众一心,团结起来,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以促最后胜利的到来。”

  访问团所到之处,相继成立了中缅、中印、中锡、中新、中马佛教文化协会,完成了一次意义非凡、功德圆满的国民外交。

  布教南洋 饱经忧患

  1940年夏,慈航法师驻锡马来亚槟城,积极倡导并实践“人间佛教”理念及兴办“教育、文化、慈善”三大事业。为了筹资兴学,他拜访大马华侨社团,深入华人社会,弘法化度,广结法缘。历经一年筚路蓝缕,终于办起了槟城菩提学院,并组建了槟城佛学会。

  当时,马来亚是英国殖民地,学校教育以英文为主,华文教育不被提倡。慈航看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于是制定了具有中国历史文化内涵的教学大纲,要求80多名华裔学生,不但要精通佛学,而且要掌握华文华语,还要学习一般的世俗学。

  1941年12月,太平洋战争爆发,日寇长驱直入,很快就攻占香港和东南亚各地。在一次日机空袭中,槟城有数所学校被炸。慈航刚从怡保赶回,立即率僧侣救护队火速赶往现场,冒死抢救伤亡学生。在他的勉励和感召下,不少华侨热血青年毅然回国参军参战。

  马来亚沦陷后,日寇得知慈航曾是中国佛教国际访问团团员,于是处处寻衅刁难,他愤而离开槟城,在新加坡闭关养晦。数月后,慈航抖擞精神回到槟城,联络僧俗两界,创建了怡保、雪洲、吉隆坡、马六甲等地的佛学会,又在新加坡灵峰创办了星洲菩提学院。

  1943年,慈航应各方邀请移居新加坡,继续从事佛化的社会教育工作。期间组建了新加坡佛学会,创办了《佛教人间》月刊,之后时断时续闭关写作,并发表了《吾爱吾教亦爱吾国》等重要文章。当时星洲百姓不满日寇统治,受他感化而皈依三宝者日众。

  1945年8月,日本无条件投降。消息传来,慈航欣喜若狂,他在灵峰山上高呼:“阿弥陀佛,我们终于胜利了! ”随后,他到槟城联合各寺院,在极乐寺隆重举行“追悼抗战阵亡将士大法会”,以胜利的喜讯告慰英灵。

  二战结束后,慈航在灵峰和槟城各办一所菩提学校,又在灵峰建立法师寮,资助国内青年法师前往修学。为了改变佛教界内部门户隔阂,他协调各方,做了大量工作。此外,他还创办了《中国佛学》月刊,发表了《建设中国新佛教大纲》等文章。

  1947年,太虚大师在上海玉佛寺圆寂。慈航闻讯哀痛欲绝,随即在《中国佛学》刊出追念专号。而后又创办《中国佛教革命的呼声》小报,大量寄往国内各大寺院和佛学院。这期间,他还规划在杭州创办一所佛教大学,并为此而奔走呼号。

  时过不久,圆瑛大师在马来亚槟城极乐寺举行传法典礼,表彰慈航“德学兼备,为教心切,庄严国土,利乐有情,慈悲为怀,培育后学”,特予传付法脉,为曹洞宗第47代传人。

  弘法台湾 身陷囹圄

  1948年10月,慈航法师应台湾中坜圆光寺住持妙果的邀请,赴台创办该寺的台湾佛学院。途经厦门时,慈航深情朝礼南普陀寺。他把南洋弟子们给予的大笔供养,拿出一半赠给闽南佛学院学僧,另一半捐给寺里慈善部门,托付设斋棚赈济饥民。结果他渡海抵高雄码头时,竟然身无分文。

  圆光寺是地处偏僻乡村的小寺院,当时既无师资,又无设施,根本不具备办学条件。尽管如此,慈航依然没日没夜地忙碌起来。

  1949年,国民党当局节节败退台湾,随之颁发“戒严令”,宣布台湾处于“战时动员状态”,对内对外实行全面戒严。这期间,一些在大陆佛学院就读的青年学僧,风闻慈航在台办学,也在动荡与迷失中渡海去台。上岸后,他们举目无亲,四处流浪。

  慈航不忍看大陆学僧流离失所,于是不避凶险,挺身而出,将20多名大陆学僧收容在佛学院就读。此举引起圆光寺方面的惊慌和不满,双方经激烈谈判,寺方最终留下其中10人。慈航带着余下的10多人辗转颠沛于各寺院,后来以帮助办佛学院作为交换条件,才把大陆学僧分别安置在基隆和苗栗的两家寺院中。

  1949年春夏,台湾岛内谣言四起,人心惶惶。此时,三家寺院都向慈航正式提出:因经费困难,决定不办佛学院了。慈航悲愤交集,带着20多名师生浪迹四方,几经周折,终于在新竹灵隐寺得以落脚办学。不料不出一个月,祸从天降。 6月19日,新竹警察局突然将慈航及13名大陆学僧逮捕,第二天秘密押往台北市警察局刑警总队。

  在审讯中,慈航被诬为“涉嫌匪谍案罪”。在据理申辩遭斥后,他临危不惧,临难不苟,借三昧定力之功,摄心入静,一心念佛。关入牢房后,他泰然自若,每天照样为学僧讲经说法。

  这期间,台湾警备司令部会同各地警局,到处追捕大陆僧青年,社会上盛传“中共间谍冒充僧人混入台湾”。岛内各寺院风声鹤唳,一夕数惊。

  慈航被捕的消息传开后,他的几位僧俗道友随即展开营救。其中一位曾当面向时任台湾省主席的陈诚请求放人,陈诚却以“当依法处理”拒之。万般无奈下,他们转往孙立人官邸求救。孙立人时任台湾“陆军总司令”,其夫人张晶英笃信佛教,与慈航有过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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