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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宋代以降的佛教孝亲观及其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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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提要】佛教孝亲观是中国佛教伦理思想的重要方面,本文以佛教中国化为总体背景,考察了宋代以降中国佛教孝亲观的内容及其特色。文章认为:宋代契嵩为代表的《孝论》是中国佛教孝亲观系统化形成的标志,宋代以后,随着佛教中国化的完成,佛教的孝亲观与儒家纲常更加接近,形成以佛言孝、劝佛行孝、助世行孝的统一,佛教孝亲观走向中土化、世俗化,并力倡持戒与孝行的统一、孝顺与念佛的统一,使“戒孝一致”、“孝顺念佛”成为宋代以后中国佛教孝亲观的特征,从而达成了佛法与纲常名教在孝亲观上的契合,也从一个侧面体现出中国化佛教的特色。


   宋代以后,三教融合,佛教的中国化具体地表现为佛教伦理的儒学化、世俗化,世俗生活成为佛教关注的重要内容,佛门注重以布道弘法劝诫世俗,扶世助化。
   “孝亲”问题向来是佛法与名教论争的焦点,此一时期,佛教已全面中土化,佛法与名教之争,只是同室操戈。佛教的任务,也不再是为自己在中土争地盘,而是在中土进一步渗化流行(唐宋以后,都市佛教的衰微,并不影响禅、净为代表的中土佛教的继续演化)。甚至有些亦佛亦儒的学者,是借佛教之口宣扬孝道,而非借孝道之名去迎合名教、为佛教找生存之路。这样,所谓的佛教孝亲观,不再是与传统名教的论争中,争何者高明的问题,而是以何种立场宣扬孝亲更为高明的问题。显然,宋代佛教宣扬的孝亲观,给中土世俗伦理开拓了更大的教化市场。
   中国佛教孝亲观的系统化即完成于此时。这种系统化的完成,以宋代禅僧、“明教大师”契嵩(1008—1072)的《孝论》为标志。
     (一)
   如果说魏晋南北朝三教论争、佛法向中土传统的牵附还带有强辩色彩,如果说唐初法琳的护法更多在“大孝不匮”上做文章,如果说道宣、善导、宗密、神清等在孝亲观上是既护法又布化,那么契嵩的《孝论》则完全以一个受熏于儒学的禅僧的眼光去以佛言孝、劝佛行孝、助世行孝了。
   契嵩的《孝论》共十二章,见其《镡津文集》的卷三《辅教篇》。《辅教篇》系针对唐韩愈以来反佛言论而作,分《原道》、《孝论》、《非韩》三卷,《孝论》是其中一卷。
   第一章《明孝章》认为:“夫孝也者,大戒之所先也”,发挥了《梵网经》的“孝名为戒”的思想。契嵩说道:
   孝名为戒,盖以孝而为戒之端也……,夫孝也者,大戒之所先也。戒也者,众善之所以生也。为善微戒,善何生耶?为戒微孝,戒何自耶?故经曰:使我疾成于无上正真之道者,由孝德也。
   契嵩在此强调戒、孝、善的互融互摄关系,即无戒就无善,无孝就无戒,孝德是成就佛道之本,诠释了“孝名为戒”的伦理趣旨。
   第二章《孝本章》,阐明父母是天下三本之一:“夫道也者,神用之本也;师也者,教诰之本也;父母也者,形生之本也。是三本者,天下之大本也,白刃可冒也,饮食可无也,此不可忘也。……大戒曰:孝顺父母师僧,孝顺至道之法,不其然哉!不其然哉!”
   第三章《原孝章》,明确肯定“天地与孝同理也,鬼神与孝同灵也”、“夫孝、天之经也,地之义也,民之行也”的观点,对儒家天经地义的孝道法则表示认同。
   第四章《评孝章》,讲佛门孝心远大:“孝子慎终追远之心也,……是不为远,而孰为远乎?是不为大,而孰为大乎?”
   第五章《必孝章》,讲孝为众善之端,教人们不要以出家弘道而溥善父母:“圣人之善,以孝为端,为善而不先其端,无善也。……夫出家者,将以道而溥善也,溥善而不善其父母,岂曰道耶?不唯不见其心,抑亦孤于圣人之法。经谓,父母与一生补处菩萨等,故当承事供养。”启发人们应当如供养菩萨一般孝养父母。
   第六章《广孝章》言:“天下以儒为孝,而不以佛为孝。曰:既孝矣,又何加焉?嘻!是见儒而未见佛也。佛也极焉,以儒守之,以佛广之;以儒人之,以佛神之,孝其至且大矣。”这里,契嵩阐述以佛教行孝,既能“广之”,又能“神之”,也就是既能强化信仰又能扩大孝行范围,这样的孝才是至孝大孝。
   第七章《戒孝章》,讲修福持戒离不开孝,笃孝求福离不开戒:“今夫天下欲福,不若笃孝;笃孝,不若修戒。”
   第八章《孝出章》言:“孝出于善,而人皆有善心。不以佛道广之,则为善不大,而为孝小也”,强调要尽心佛道而为大孝。
   第九章《德报章》,讲说佛家之行孝报恩是至纯至极。
   第十章《孝略章》,讲说圣人为孝的深渺。
   第十一章《孝行章》,以慧能、道丕等不遗其亲,不忘其本的例子,说明敬养父母的孝行是全孝至孝。
   第十二章《终孝章》,阐述佛门也应以自己的方式在父母辞世后实行“三年心丧,临丧宜哀”,教诫佛徒不忘世情,慎终追远。
   契嵩的结论在《孝论》的开篇处已表明:“夫孝,诸教皆尊之,而佛教殊尊也。(注:以上所引均见契嵩《镡津文集•辅教篇》下,载《大正藏》卷五二。)”我们认为,契嵩的《孝论》虽然没有抛开其佛家立场,但其对儒家伦理的认同与肯定是非常明显的。在某种意义上说,如果不劝佛行孝,等于失去佛教在中土生存的世俗基壤;如果不劝世行孝,等于拱让佛教伦理的教化市场;如果不以佛言孝,等于丧失佛教伦理的信仰力量。契嵩劝佛行孝、助世行孝,旨在培植佛教在中土的世俗之本;契嵩以佛言孝,并神之、广之,旨在维护佛教在中土的信仰之根,这种努力源于其以佛摄儒,以戒摄孝的佛家用心,这种努力也由于中国化佛教关注世俗、注重现实、融佛于儒、以孝说戒的内在必然。
     (二)
   契嵩之后,在“三教一理”的风潮中,佛教孝亲观更得以渗化弘传,佛家的孝道已成为僧俗两界共同接受的佛教道德意识,也成为僧俗两界广为信持的佛教道德行为。宋代禅僧大慧宗杲(1089—1163)的《宗门武库》中载有这样一个故事:
   任观察,内贵中贤士,微庙极眷之。任倾心释氏,遍参知识,每自叹息曰:“余幸得为人,而形体不全,及不识所生父母,想前世轻贱于人,招此报应。”遂发誓,遇休沐还私宅,屏绝人事,炷香礼佛,刺血写法华经一部,每一字三拜,愿来世识所生父母。(注:引自《大慧普觉禅师宗门武库》,清光绪七年常熟刻经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