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藉圆相以表法 假身势而说禅(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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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着《宋僧传》,仰山十七岁才投通禅师披剃,年及十八后才游方参耽源,此后又依止沩山达十四五载。依此推算,在会昌法难(841年一846年)前,仰山大体上应当是依止于沩山的;讫会昌法难结束后,他才开法于王莽山等地,住持于袁州仰山的。如此长时间的从师问道,固然会使仰山深领沩山玄旨,同时仰山日后的开堂说法,也必然将会是弘传并发展沩山禅法的。虽然仰山在禅教作略上,多施用圆相身势,颇有些耽源那里学得的风度,但他所弘传的禅法内旨,却纯是沩山的。这从仰山的几度上堂,便更易于见出这一特点,我们且举其中的一次上堂来看吧。
  上堂:“汝等诸人,各自回光返照,莫记吾言。汝无始劫来背明投暗,妄想根深,卒难顿拔。所以假设方便,夺汝粗识。如将黄叶止啼,有甚么是处,亦如人将百种货物与金宝,作一铺货卖,只拟轻重来机。所以道石头是真金铺,我这里是杂货铺,有人来觅鼠屎,我亦捻与他;来觅真金,我亦捻与他。……我若说禅宗,身边要一人相伴亦无,岂况有五百七百众耶?我若东说西说,则争头向前采拾。如将空拳诳小儿,都无实处。我今分明向汝说圣边事,且莫将心凑泊。但向自己性海如实而修,不要三明六通。何以故?此是圣末边事,如今且要识心达本。但得其本,不愁其末,他时后日,自具去在。若未得本,纵饶将情学他亦不得。汝岂不见沩山和尚云:‘凡圣情尽,体露真常,事理不二,即如如佛。’”(见《仰山语录》)
  这堂开示,可以说是完全禀承了乃师沩山的宗旨而发挥的。仰山告诫学人须回光返照,各自认识自己无始旷劫以来的妄想根深,其初入禅境也只能夺去粗识,仰山禅师的开堂示诲也毕竟如同黄叶止啼,如开杂货铺以供众人所需而已。在这里,仰山完全是承沩山旨意而发挥的。沩山在一次上堂时说:“如今初心虽从缘得,一念顿悟自理,犹有无始旷劫习气未能顿净”(见《沩山语录》),仰山此堂的开示即是本此教诲而发挥的。在这段开示的结尾,更是直接引用了沩山之说,从而使学人单刀直入,以达到“凡圣情尽”的境界。若将此堂开示与沩山的那堂开示两相比照,则法脉师承,了然分明。有的学者认沩仰山禅法与沩山不尽相同,这显然是因仰山之施教多采用圆相之作略,因而障住了一般学者之目,使之不能见出在仰山中所寓于圆相与身势中的内涵来。
  禅学界均公认,沩山禅法十分注重体用圆融,在他那和平纾缓的施教之中,却使学人颇感其禅旨的幽玄至极。在这一点上,仰山完全将之继承了下来,且在某些方面似尚有所发展。我们且看仰山开示学人“色”、“心”之见的那两则公案吧:
  师指雪狮子问:“众有过得此色者么?”众无对。(《五灯会元》卷九)
  (僧)问:“古人道‘见色便见心’,禅床是色,请和尚离却色指示学人心。”师云:“那个是禅床?指出来看。”僧无对。(《仰山语录》)
  “见色便见心”,本是马祖道一所提出来的,《景德录》卷六载马祖示众曰:“凡所见色,皆是见心;心不自心,因色故有。汝但随时言说,即事即理,都无所碍,菩提道果,亦复如是。于心所生,即名为色;知色空故,生即不生。若了此心,乃可随时着衣吃饭,长养圣胎,任运过时,更有何事!”马祖的开示,完全可从《般若心经》中的“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中得到印证。事实上,举凡色法皆是虚妄不实的(空),因而心所依缘色法而生成之境相(心法)亦是虚妄不实的。禅者也必然会由对色法之空的领悟而返观到心法之空的体认上去。若达此境界,自然就能会得到马大师的“见色如同见心”之旨了。而在仰山这里,“色”、“心”二法之关系以及如何破斥学人对“色”、“心”二法的妄执,也有了进一步的发展。再从“雪狮子”那则公案来看,道它是雪,却又是具狮子相;道它是狮子,却又与满目银白的雪景同具一如平等之色。在这其间,事(狮子)与理(雪)处在一个统一体之中,禅者绝不能因事而昧理,也不能因一如平等之理而昧却呈千差万别相之事,只有会得“事理不二”之妙义,方契如如真佛道。因仰山门人的僧众未能深明此理,故皆无对。后来云门代语云:“当时便好与推倒”(破其事相),雪窦则谓:“云门只能推倒,不能扶起。”(使事理圆融)也就是说,只有不着雪见,也不着狮子见,且又不昧雪与狮子之见,方能体得色心不二之旨,以契于大道。再如那则学人要求仰山离却色见而开示禅床见的公案,仰山但以一语“那个是禅床”,即立破学人的色心分别之见,顿显事理圆融之真如法界。诸如此类甚深禅法妙旨,皆是从沩山老人那体用圆融的施教中体悟得的,由是足见仰山禅法毕竟是从沩山那里得其体的;而于耽源处的所学圆相,毕竟只是体现这一禅道本体的“用”而已。
  值得注意的是仰山在开示学人悟彻禅之本体时,并不容学人有丝毫的拟议之处,仰山禅虽在施教上颇平和,但又不拖泥带水,故尔能使学人当下即得,深契南禅顿旨。相传仰山住东平时,沩山派人送信与镜子给他,仰山即持镜上堂说:“且道是沩山镜,是东平镜?若道是东平镜,又是沩山送来;若道是沩山镜,又在东平手里。道得则取,道不得即扑破去也。”当时众皆无语,仰山只好摔破此镜,下座便去。这一举措,与南泉的斩猫并无多大区别;若当时赵州在,或许救得那猫;而仰山这一公案直至五祖戒禅师时才下得一转语。事实上,对于镜的本身来说,应无沩山与东平之别,若执此分别相而不释,倒也不如摔碎(打破分别见)的好。
  但对于初入禅门的学人,仰山却又能循循善诱,使他们依阶渐上而升堂奥。例如有个叫思益的学人问仰山:“禅宗顿悟,毕竟入门的意如何?”仰山平和地开示他道:“此意极难,若是祖宗门下,上根上智,一闻千悟,得大总持。其有根微智劣,若不安禅静虑,到这里总须茫然。”接着,仰山方便问他:还思念家乡幽州否?思益云:“常思”,仰山便藉此进一步开示他道:“能思者是心,所思者是境。彼处楼台林苑人马骈阗,汝返思的还有许多般也无?”此僧经仰山耐心开示,渐次夺去了所思之境,最后乃至悟得妙义。可见,仰山在顿除学人心疑时,既不违当下即得的顿教之旨,又能善接三根,开示中下根机学人除执得悟。这一切无疑都是来自沩山老人十五年的慈悲教诲,其师徒承嗣,恰如仰山所答沩山的机锋语:“一月千江,体不分水。”
  仰山在接机度人中,虽多采用圆相与身势,然而要且不失言教,上文所列的上堂及诸种开示,均是以言施教。仰山即便是采用身势圆相,而其所表的禅法,毕竟还是沩山的。相传陆希声谒仰山时先作?相封呈,仰山开封后写上“不思而知,落第二头;思而知之,落第三首”,即封上交回他。对于仰山的这个?相,有人说是“所依涅槃相,亦名理佛性相”,而《人天眼目》卷四云此相“乃许人相见意”。时移世邈,后人所说,总难免不生郢书之讹。但从仰山所书的不思与思,皆落第二、第三,则可见出:拟议知见,皆非圆相本身,所施圆相乃是因禅法了义不可言说而不得已所行的一种方便道,因而一入情识思维,即非圆相所表之义趣。仰山接着开示了陆希声“从信门入”,最后当须连“信之一字,也不消得”,并为他述偈曰:“滔滔不持戒,兀兀不坐禅。酽茶三两碗,意在钁头边。”又如韦胄请求沩山给他作偈而未得,便去求仰山,仰山即于纸上画一圆相而注曰:“思而知之,落第二头;不思而知,落第三首。”这也足可见出:圆相仅是一种表示离言绝相的禅法的一种方便施设,而它所表达的内涵,仍是源乎沩山之家风。再如仰山一日侍从沩山行路,遇路上尘起,沩山便问仰山:“面前(指尘土)是甚么?”仰山看后即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