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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用彤全集》第七卷《读书札记》与“《隋唐佛教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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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季羡林先生在《汤用彤全集》序一中所讲的那样:这部全集的出版“真学坛之盛事,艺林之佳话”;“国内外学者翘首以盼先生全集的出版,如大旱之望云霓。”从此,锡予先生长久以来望重学林、有些已经绝版多年的著述终于经过精编精校,裒然成集,后人利用起来更加便利了。
   尤其重要的,是《汤用彤全集》编校者在第七卷中整理发表了前此几乎全未刊布的《读书札记》和《信札存稿》。前者具有特别重大的学术价值,乃是锡予先生出于既定的研究需要,为了特定的研究课题——增补扩充当时还仅是讲义、未曾正式出版的《隋唐佛教史稿》,以求将其最终完善为《隋唐佛教史》——而有意识、有计划、有系统的收集的大量相关史料。既然有了《隋唐佛教史稿》的框架,再加上《读书札记》所汇集的史料以及不难从中抽绎出来的研究思路、问题、重点,一部体系严整、史料完备、视角独特、重点突出的《隋唐佛教史》实际上已是呼之欲出了。编者不珍之密之,而是慨然公之学林,这种以学术为天下公器的大公之心,更是特别值得赞赏的。
   任继愈先生在《汤用彤全集》序二中说:“《全集》中的《隋唐佛教史稿》是汤先生在北大的讲义。新中国建国后,中华书局曾请求将此讲义出版,以应社会急需。汤先生不允,说还要补充、修改。可惜先生逝世,此稿无从修订,只能照原稿出版。”《全集》的主编者汤一介先生在《全集》第二卷“编者后记”中也说:“用彤先生原打算写一部完整的《隋唐佛教史》,但由于种种原因未能如愿,故生前这部《隋唐佛教史稿》也未出版。”
   的确,只要将现已收为《全集》第一卷的《汉魏两晋南北朝佛教史》和收入第二卷的《隋唐佛教史稿》略加比较,就不难看出,后者无论是在与前者的比较之下,还是就其所涉及的研究课题而言,在资料、论证、篇幅、结构等方面,都是明显不相称的。因此,给后者冠以“稿”字,是符合实际情况,也是符合锡予先生心愿的。
   但是,去掉这个“稿”字,使其成为完整的“史”,无疑更是锡予先生的最大心愿。锡予先生为此付出了巨大的精力,这一切都非常明显地反映在《读书札记》里。
   锡予先生在《隋唐佛教之特点——在西南联大的讲演》(见《全集》第二卷)指出,这个问题有两种讲法:一种是作历史的叙述,即“纵的叙述”;另一种是分析研究隋唐佛学的全体,指明其性质特点,即“横的叙述”。前一种自然是作为“史”的题中应有之义,然而,锡予先生认为:“先决问题,值得考虑的是:隋和唐是中国两个朝代,但若就史的观点去看,能否连合这两个政治上的朝代作为一个文化学术特殊阶段?就是随唐佛学有无特点,能否和它的前后各朝代加以区别?”这就是说,“纵”如何限定、“纵的叙述”能否成立,在相当大程度上要取决于“横的叙述”的情况。锡予先生在这篇提纲性的讲演里,实际上就是从“横的叙述”入手的,揭明了隋唐佛学的四种特性:一是统一性,二是国际性,三是自主性或独立性,四是系统性。《隋唐佛教史稿》二十年代末有原中央大学油印讲义,三十年代初有北京大学铅印讲义,后者对前者已经有所增删修改。到了西南联大时期,此课又屡经讲授,锡予先生有关修改的思路应该日见明确了。因此,可以将《隋唐佛教之特点》当作了解锡予先生修改《隋唐佛教史稿》的计划思路的切入点,同时也可以将此文视作理解作为《隋唐佛教史稿》和“《隋唐佛教史》”中间环节的《读书札记》的指南。这么做,应该是说虽不中亦不远矣。
   既然锡予先生强调“横的叙述”,亦即对隋唐佛教性质特点的叙述的重要性(这是很容易理解的,因为就中国佛教的具体情况而言,由于僧俗两方面的历史典籍都相当丰富,可资利用参照的可靠的文字材料甚多,“纵的叙述”,亦即历史叙述的难度,相对于理解、描述、归纳佛学本身的学理问题而言要小得多。这是佛教学者都能感受到的),又将之归结为上述的四种特性,则最能体现这个思路的无疑是对宗派及其传布问题的研究了。那么,据以检对《隋唐佛教史稿》,其第四章“隋唐之宗派”和第五章“隋唐佛教之传布”尽管已占全稿一半以上的篇幅,却仍然不够,是应予增补的重点所在。
   明确了这点,表面上庞杂而无所统系的《读书札记》马上就重点毕呈,了然于目了。《读书札记》的主要关注点,在收集资料方面首要侧重于隋唐佛教的宗派问题:究竟有哪些宗派?哪些是有名无实?哪些又是有实无名?哪些是这些宗派共同关注的问题(统一性)?哪些是某个宗派特有的学说(自主性或独立性)?这些宗派及其学说彼此之间的关系、逻辑如何(系统性)?哪些宗派和学说传布到了日本、新罗?彼方学借对此的理解看法如何(国际性)?当然,还应当注意,这种解读《读书札记》的方法不能予以简单化的处理。这四种特性并不是泾渭分明、彼此无关的,而是水乳交融、彼此牵涉的。每一种特性并不能独立存在,它们是彼此依赖、互为条件的。
   仅举其要者,有关宗派以及相关问题的有(括号中所注为第七卷页码):《秘键略注》的“五藏”、“七宗”(77页),《大毗庐遮那经指归》有关宗教派别的言论(79页),圆珍对于佛教宗派的知识(81页),《梵网戒本日珠钞》所见教、时、宗派(91页),《俱舍论疏》摄七论问题(207页),《释门正统》卷三所记“南北分宗、五家析派”(211~214页),各派争论(283页),记载宗派传授之书(312页),抄录宗名(330、332页),日本资料中比较系统的有关宗派问题的记载(334、344页),所谓中国十三宗(347页),净土其宗和他派争论(511页),等等。戊类(454~491页)就题为“佛教宗派问题摘抄”,庚类(538~570页)虽然题为“佛教史料杂抄”,实际上也几乎全部是宗派方面的资料。完全可以说,宗派问题是《读书札记》的重中之重。
   《读书札记》也全面注意了隋唐时期佛教所关心、争论的主要问题:佛性(79页),毗昙(84页),对法是否佛说(97页以下),法所、心所(98页以下),识见、眼见(121页),种姓义(127页),中有是否即灵魂(277页),成佛问题(281页),阿赖耶识(295页),极微学说(297页),色唯大所、心所即心(302页),八识与七识的关系(350页),量、能、所、果之区别(356页),以法相唯识观点论佛教(395页)。
   隋唐佛教史的重大问题自然也没有遗漏:隋唐时期中国僧人的梵文知识、所藏梵本情况(276、281、291等页),玄奘的小乘知识(278页),武则天与佛教(279页),玄奘诸问题(289、294页)一行指出玄奘的梵文错误(367页),弥勒崇拜(383页),新旧译《辩中边论述记》(413页),《大乘义章》问题(418页以下),神秀知《老》、《庄》、《易》(520页),等等。其中相当多的问题,是锡予先生首先注意到的,甚至至今也还只有他注意到了,可以说开启了无数进一步研究的法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