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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南山的隐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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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西安城南的终南山是一个具有世界文化意义的历史名山。它历史悠久,积淀深厚,历来为世人所称道。终南山,以其居天之中、都之南,故又称“中南山”。《诗经》、《山海经》称其为“南山”。汉武帝于元封二年(前109)祀太乙神于此,建太乙宫,故又名“太乙山”(也做“太一山”)。据考证,“终南”之名始见于《尚书·禹宫》。宋人所撰《长安县志》载:“终南横亘关中南面,西起秦陇,东至蓝田,相去八百里,昔人言山之大者,太行而外,莫如终南。”今天我们通常意义上所讲的终南山,是指秦岭山脉的主峰之一,具体讲就是秦岭山脉的中段。它东始蓝田,西经长安、户县、周至,东西走向约10公里长,海拔2000多米,总面积约32平方公里,包括太兴山、嘉午台、翠华山、南五台、小五台、青华山、圭峰山、紫阁山、万花山等数十座名山秀峰。终南山,地形险阻、道路崎岖,大谷有五,小谷过百,绵延数百里,群峰峻岭,层层叠叠,峰峦叠嶂,沟壑幽深,古刹佛寺,依山挟势,腾云驾雾,携水伴湖,竹掩松映。  “天下修道,终南为冠”。终南山自古以来就是著名的修道胜地,它既是佛教的策源地也是道教的发祥地。终南山作为中国佛教的圣地其渊源可以追溯至佛教初传不久的汉、晋时代。户县境内终南山北麓的白马昭觉寺(后称罗汉寺)和鸠摩罗什译经之所大寺(即草堂寺)都是早期的寺院。东晋十六国时这里不仅是第一个国立译经场,而且也是第一个管理全国佛教事务机构的所在地。至唐代,更是达于鼎盛,有“长安三千金世界,终南百万玉楼台”之称。不仅如此,终南山还是佛教诸宗的策源地。陕西社科院陈景富研究员在文章曾这样写道,“佛教宗派祖庭多,习惯上将中国佛教的宗派分为八宗,即天台宗、三论宗、唯识宗、净土宗、华严宗、律宗、禅宗、密宗。如果将三阶教也当作一个宗派看待,则总共有九宗。九宗之中除天台、禅宗两宗外其余七宗祖庭都在长安,而七个祖庭中又有三论、三阶教、净土、华严、律宗五宗的祖庭草堂寺、百塔寺、香积寺、至相寺、净业寺地处终南之中,唯识宗创始人玄奘三藏塔院兴教寺、华严宗祖师杜顺、澄观的塔庙华严寺和律宗的重要寺院丰德寺也都与终南山近在咫尺或者就在山中。”同样,终南山也是道教的发祥地之一。据传,周康王时,天文星象学家尹喜为函谷关关令,于终南山中结草为楼,每日登草楼观星望气。一日忽见紫气东来,吉星西行,他预感必有圣人经过此关,于是守候关中。不久一位老者身披五彩云衣,骑青牛而至,原来是老子西游入秦。尹喜忙把老子请到楼观,执弟子礼,请其讲经著书。老子在楼南的高岗上为尹喜讲授《道德经》五千言,然后飘然而去。传说今天楼观台的说经台就是当年老子讲经之处。道教产生后,尊老子为道祖,尹喜为文始真人,奉《道德经》为根本经典。于是楼观台就成了“天下道林张本之地”。 (二)终南山之所以为世人所瞩目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它的“隐士文化”。中国的隐士文化源远流长,“自从巢父许由以下,一直到民国初年的哭庵易顺鼎辈,中国的隐士不下万余人,即其中事迹言行历历可考者亦数以千计”, 如果加上不以隐士名世而有隐居经历以及“隐”到了为世所遗忘的人,那就难以计数了。隐士的代代绵延,形成了中国传统文化中独具特色的一种文化——隐士文化。终南山自古就有隐逸的传统,隐士众多,隐士文化非常发达。中国历史上的不少名人都曾做过“终南隐士”。相传西周的开国元勋姜子牙,入朝前就曾在终南山的磻溪谷中隐居,他用一个无钩之钓,引起周文王的注意,后以八十高龄出山,结束隐逸生涯,辅佐武王伐纣,建功立业,成为一代名相。秦末汉初,有东园公、夏黄公、绮里季、角里四位先生,年皆八旬有余,须眉全白,时称“四皓”,先隐居商山,后隐居终南,终成大业。“汉初三杰”的张良被人称为是“汉初第一谋臣”、“谋臣中第一高人”,可谓是千古“帝王师”,然而他深知刘邦是一个只可共患难,不能同享福的人。因此他不待刘邦动手就主动请辞:“我家世代是韩国的丞相,韩国灭亡之后,我不惜万贯家财,为向秦国报仇,天下都为之震动。如今我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却成了您的老师,封地万户,位至列侯,对于一个平民,这已经是尽头了。我张良能有今天已经很心满意足了。从今我将抛弃人间俗事,要学那神仙去了。”就这样功成身退的张良“辟谷”于终南山南麓的紫柏山,得以善终。晋时的王嘉、南朝宋时的李和、隋唐五代的新罗人金可记、药王孙思邈、仙家钟离权、吕洞宾、刘海蟾、金元时全真道创始人王重阳、明清时江本实等都曾隐居终南山。有这样一个故事:唐朝有一个有名的道士叫司马承祯。多次被朝廷召用,但他无意于做官,总是请求回归他喜欢的浙江天台山。当时有个叫卢藏用的朝官对他说:你想隐居,终南山不就是一个好地方吗,干吗跑那么远?司马承祯答道:依我看,终南山不过是一条当官的捷径罢了。这就是成语“终南捷径”的来历。说到隐士,不能不提陶渊明。千百年来陶渊明一直被人们称为是“真正的隐士”。他那句:“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充分地表现了他的超凡脱俗、高蹈独善以及志在求其心性之真。然而,陶渊明是不是真的就是隐士呢?鲁迅先生在《魏晋风度及文章与药酒之关系》一文中这样评价陶渊明:“陶潜总不能超于尘世,而且,于朝政还是留心……”。由此可见,历史上的那些隐者,大多是“身隐心不隐”,也就是假隐,一旦遇有建功立业获取名利的机会,便欣然出山,屁颠屁颠地为主子效力去了。与古代那些以入仕为目的假隐者不同,当今终南山中的隐士,是真正的隐士,他们隐居不是为了求官、不是为了发财。他们隐居是为了修身弘法,为了摆脱了世俗的纠缠和污染、获得了心灵的纯洁和宁静,为了了悟了生命和自然的真谛,从而使灵魂得以净化和升华。终南山历史上高僧辈出,缁素云集,出现过智正、静渊、普安、静蔼、灵裕、虚云等多位高僧大德。尽管许多的高僧、高道、名士都曾在终南结茅蓬隐居苦行,然而终南山却始终不被现代人所重视。直到美国著名汉学家比尔·波特的一部《空谷幽兰》横空出世,国人才知原来我们的终南山还有着如此的魅力与价值,简直可与希腊的奥林匹斯山相媲美。如今,终南山已经成为全国乃至全世界为数不多的还存在隐士的地方。在这个红尘喧嚣、物欲横流的时下,仍然有相当多的修行人毅然舍弃世间的一切繁华,来到这个静谧的山林精进苦行,这不能不说是一种莫大的欣慰。               (三)曾几时我一直有一种强烈的愿望,那就是能拜访一下那些隐居在终南山里的隐士。乙丑年丁卯,我参加了终南山佛教协会组织的供僧活动,有幸拜访了几位终南山的隐士,终于了却了这桩由来已久的夙愿。那天是个星期六,春光明媚,通往城南的景观大道上是游人如织。我们驱车从长安韦曲出发,至太乙,转向,东驶,直奔大峪。据同行的同时也是本次活动的组织者和发起人的长安终南山佛教协会负责人心一师兄讲,秦岭有“七十二峪”,而那些隐居的终南隐士也大都居住于此,特别是从嘉午台到南五台之间。而我们今天要去的大峪至少也有二、三十位隐士。车一进入大峪,气象果然不同。“两山夹峙,一水中流”。悬崖峭壁,翠峰插天。在经过一个名叫“五里庙”的地方时,心一师兄停下车来,对我们说,河那边有一位隐士,我们去给他送袋道粮。顺着他的指向我们看见在河对岸的一块岩石下果然有一个石头砌成的小房子,柴火堆挤,杂乱无序。因门前无路,只得淌水下河。来到跟前一看,木门紧闭,上书“止语”二字。想必这位隐士正在闭关清修,我们不敢讨扰,于是将道粮放于门口,离去。刚行不久,忽见一道士立于河道巨石之上,手持佛尘,翩翩起舞,旁若无人。朗朗乾坤,见此情景,让人疑心莫不是神仙下凡。于是就有人高呼“老神仙!”。然而“老神仙”并不理睬我们依旧在那翩翩起舞、专心练功。不久我们来到西翠花村。在这里我见到了真正的茅棚。那是一个来自东北的修行人。身材高挑,着青衣,发须蓬乱,戴着一副眼镜。他几次要倒茶给我们喝都被我们制止。于是他又搬出小凳让我们坐,并一再说自己不会招呼人,让我们随便不要拘束。原来这些终南山的隐士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样不食人间烟火、不近世俗人情。趁着他说话的当儿,我四下走动看了看。原来所谓的茅棚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用茅草搭成。茅棚往往是建在某一巨石之下,依山造势,凿壁而成,有的有门窗,有的则没有。这些茅棚往往建在向阳之地,能防潮隔热,很适宜人居住。周围有厕所、柴棚、水源、菜地,一应俱全。茅棚之内陈设虽简单,但也并非我们想象的那般一无所有。生活所需之锅碗瓢盆、桌椅床凳,大体还是有的。有的茅棚甚至会有茶具、电饭锅、收录机、电话等这些现代物品。当然也有一些苦行僧至今依然在过着“食能果腹、衣仅蔽体”、“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的原始生活。在拜访中我见到一位青岛籍的,81年出生的小道长。我们见他时他正在做午饭。一个用砖垒成的“土炉子”,上面架着一个带把的小铁锅,也不知里面煮着什么。他蹲在那,一点一点地往炉里填着柴火,面容看上去有几丝腼腆,但也透漏着无限的喜悦。他告诉我,他的房子是一位师傅帮他建的,前后所花不过百十元。他的丹房内有台灯、闹钟、刮胡刀、简易衣柜,床头的小桌之上有不少的经典书籍,一看就是个用功之人。小小年纪为何出家?是因为家庭变故,拮据辍学,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我不敢发问。但从他那一脸的喜悦我似乎又觉得他是个聪慧之人。我们离开时他站在门前目送我们,远远望去,他一袭蓝衣,双手背后,颔首微笑、目光如炬,整个人就像一幅画面定格在那里。那一刻我似乎突然明白了些什么,却又说不出。虽说已是春日,但终南山深处依然是时有残雪。走在山间的小路上,一手提着十斤重的一袋米,一手拄着拐杖,遇到路险处则手脚并用。山中景色倒也宜人。茂林修竹、泉水叮咚。有风吹过,卷裹着丝丝凉意。偶尔头顶会飞过一两只山鸡,拍打着翅膀,嘎嘎而去。有松球、干果不时落下……午后时分我们送完道粮,跟随师兄心一,来到一姓陈的居士之家。据师兄讲,这位陈居士也是得道高人,修行多年,颇有心得,方圆十里无人不识。陈居士所住之所乃一整座院落,不同凡俗。门前有清水一汪,四周皆草木松柏。进得门里,有大小草房两间,一正一偏。大的住人,小的做饭。正房廊下有桌椅茶具可供客饮。屋内迎面是一书架,三层,布满佛道典籍,及传统中医文化。书架顶端正墙之上挂有佛陀、菩萨像,法相尊严。东墙悬一小板,上书偈语四句:“一觉睡过千年梦,二目醒来百花开,三生痴迷谁道破,四时原来浑无碍。”居士慈悲,不嫌烦劳,为我们做了可口斋饭。用完斋饭我们坐于松柏之下,品茗谈天。期间陈居士告诉我们在终南山修行绝对不会饿死人。野菜、干果,甚至松毛都能吃。此话一出,语惊四座。为了使大家信服,他当众示范。只见他取来一碗山泉,漱漱口,然后将那松树的叶子一小撮一小撮送往嘴里。他说,初吃也许会有酸涩味,但久了就会口齿生香,越嚼越有味,整个喉咙都是香的。我随即也试了试果然清香。不仅如此,我们还有幸见到了陈居士采集的灵芝,其中一棵大如荷叶,怕是有些年头了。闲谈间有一四川籍苦行僧闻讯从近处赶来。他身材高大、短发无须,面容清峻有力,双目炯炯有神。他身披棉大衣,正襟危坐,手持佛珠,口念佛号。一说话,遂露出一口白牙,如农民一般淳朴憨厚。他说,他隐居终南山为的就是修身弘法。他说,他每天要做早晚课加上参禅打坐一天修炼至少十几个小时,远远多于山下寺院。他说,“下山容易上山难”,山下诱惑太多,加之山下寺院又有人供养,人难免要松懈,而山上则不同,劈柴做饭皆是修行。在山上居十日八日容易,但时间长了旧的下一番功夫。不仅如此,他还和我们谈了他修行的体会。我正要向他讨教几个问题,他却起身告退,转身即走,快步如飞,头也不回。不觉间,日头偏西,我们也该下山了。辞别陈居士,我们来到一姓谭的道长处。老道长年岁虽长,但精神矍铄,鹤发童颜,笑容可掬。一脸的法喜,一脸的慈悲。他先后购买了好几处房子分别赠予附近道友及门下弟子。我们离开时老道长亲自走下山间石阶目送我们远去。下山途中我们遇到了上山时见到的那位“老神仙”。这次他主动邀请我们去他的“洞府”礼佛。他那洞府非同一般,正房名曰“云龙宫”,东西各有一里间。不仅如此,他还有“水晶宫”一座(因石洞之内可闻河水之声故名),取名“水上观音”。更让人惊奇的是他竟在门前立一旗杆,升国旗一面,以表爱国之心。这位“老神仙”堪称是一位奇人。说他奇,是因为他既是和尚又是道士,无论是和尚还是道士都有文书为证。像他这样佛道兼修、且持“双学历”的修行人只怕全国都难找到第二。终南山不但多隐士,更有高人、奇人、怪人。很长时间以来我们一直以为隐居在终南山里的那些隐士们,他们的生活一定很苦、很孤独,既无乐趣也无喜悦,他们是苦行僧,他们是世人眼中的异类。然而今天等我真正地走进了他们、了解了他们,我才明白原来他们一点也不苦。他们活得很自在。那些在我们世人眼里觉得很苦的东西,他们丝毫不觉得苦,他们甘之如饴、处之泰然。他们之所以能如此是因为他们能放下。人,一旦放下了就什么都想开了。末了,想起我在山里曾问一个年轻的行脚师傅,你们修行苦不苦。他说,不苦。其实你们身处山下也不容易,工作学习,还要养一家妻儿老小。他说这话时是一脸虔诚,我闻之却差点落泪。“大慈念一切”,这就是——终南山的隐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