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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愿而来 各有所归(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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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知如此我该避开他问这些,我觉得当着他的面问此事是不是太冒昧了,又庆幸没有直接问他。不知者不为过吧。

  3位少年活佛中他年龄最大,十一世班禅16岁,南追活佛15岁,这都是虚岁,可能前后差一年吧。对于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连续几年丧失双亲,是有些接受不了。想想原来生活在欢欢乐乐的6口之家和一个热热闹闹的养路工段,忽然之间一切都变了,他自己由普通人成了活佛。我再不敢问他对父母的印象和过去一切美好的童年回忆,我赶快把话题转移——

  “贵桑旺堆啦,你的家乡在哪里?离开后回去过吗?”

  “我生在道班里,在藏北,从唐古拉山下来第三公路段,那就是我的家乡。被选为灵童候选人接出来后,再也没有回去过,等学成后我会回去的。”

  “到扎寺后还去过哪里?”

  “拉萨的三大寺,山南的桑耶寺、昌珠寺、雍布拉康,林周县的热振寺等寺院都去朝拜过。”我逗趣地告诉他热振寺下的大平原是我的家乡,他将信将疑地看着我笑。

  “2002年去上海、苏州、杭州、福建等沿海省市参观学习过,还朝拜了浙江的普陀山,2004年底本来安排我到广东、深圳、海南等南方沿海省市参观学习的,但是到拉萨后知道青海玉树贡萨寺的秋杰活佛来寺院讲经,我就放弃了去内地的机会。去内地以后还会有机会的,可是秋杰活佛讲的这部经据说近几十年没有人讲过,而且能讲下来的人也很少,我不愿失去这么难得的机会。再说,活佛已经是近80岁的人了。”在他心目中再没有什么比修习佛学更有诱惑力的了,我由衷地为他那种修佛至上、求学若渴的精神所感动。

  “你还有什么业余爱好吗?”

  “我有时也翻翻杂志,也是一种学习汉文的途径吧。”说着拿出几本刊物让我们看,有藏文的,更多的是汉文的,还有《中国西藏》杂志。

  “你的生活来源呢?”

  “每月国家给我近500元的费用。除了伙食费、电话费、电费等没有什么花销。”

  “你喜欢吃什么?平时吃什么?”

  “我们常吃包子,很好吃。平时还是以糌粑为主。有时别人把我接出去到饭馆吃饭,菜的味道非常诱人,但是菜里总有蒜,我们僧人是不允许吃的,吃蒜对佛不敬。”

  “你现在正长身体,营养要跟上学习才更好。”

  “牛肉、羊肉经常吃,炒着吃,还切成大块煮了吃,我们伙食不错的。”

  采访匆匆结束了,本来约好什么时候他们姐弟相聚时也叫上我们,约好他辨经时我们去观摩,约好……,由于我们的时间总是不凑巧,计划都搁置了,留着以后去再续吧。

  临行时去他那告别,那是星期天,寺院许多僧人都在过林卡,我生怕找不到他,谁知他的僧舍里却传出诵经的声音??

  “人家都去过林卡了,你怎么还在用功?”

  “我从来都不去过林卡的。”

  “为什么?不喜欢跟大家聚会吗?”

  “那倒不是。我得抓紧学习,不能落在别人后面!”他的口气可坚定呢。

  走出贵桑旺堆的僧舍,我思绪万千,相信他以后一定能成为藏传佛教的大学问家。

  聪明伶俐的阿旺南追

  候选灵童年龄最小的一位俗名阿旺南追,落选后,他被认定为谢图门县扎西格佩寺第三辈琼布活佛转世,法名阿旺强巴坚赞。他借读在扎寺已有3年了,身边有两个侍僧,一个是森本(经师兼管家)贵桑顿丹,是位中年僧人;一个是索本(负责生活),叫旦杰,今年才20岁。

  阿旺南追今年虚岁15岁,长得灵秀,一脸稚气、聪慧,无拘无束。是个无论长相还是脾气秉性都非常惹人疼爱的“小小伙儿”。

  那天他们做完佛事活动后,我上前跟他打招呼,毕竟有时候没见了。他高兴地笑着说:“走,上我那儿坐坐去。”

  扎寺我去过多少次了,那纵横交错、曲曲弯弯的小路总是让我摸不清记不住的,跟着这位少年活佛走进了他的扎仓。

  小楼的这层有三间房,走进的这间朝南,阿旺南追进门后朝他的宝座上一坐,显得有些疲劳,毕竟在露天规规矩矩地“盘腿”坐了一上午了。侍僧见来了客人赶紧给我们倒茶。

  我坐在南面窗户前的藏式床垫上,一边还是一张床,另一边是个小书柜似的,柜子里放有经书。窗台上随意放着几本书,有藏文的也有汉文的,还有一部电话。

  床垫前是一张藏式茶几,上面还摆放着一盆鲜花,开得正艳。房间另一侧是一排藏式柜,柜子上整齐地摆放着一排酥油灯和净水碗,墙上挂着唐卡,九、十、十一世班禅的画像和一位高僧的像镶在镜框里。

  “那位高僧是谁?”

  “他是仁布钦的前世——第二世琼布活佛。”阿旺南追告诉我。

  “你是第三世琼布活佛了?你的寺庙在哪里?”

  “我的庙在谢图门县,叫扎什格佩寺。我的寺庙历史久远,比扎什伦布寺建得还要早。”说着他递给我一张名片,嘱咐说“下面这个是我现在的电话。”

  后来有一天他对我说,“写一篇我的寺院的历史,你能给我登在你们杂志上吗?”

  “你给我照张像吧。”他边说边站在前世琼布活佛的像前。同行的大徐用数码相机照完给他看,“这东西真快,还有别的吗?”大徐教他如何翻页,他就一张一张地翻着,边看边笑,两只大眼睛充满了好奇,稚气的脸上读出的只有新奇。

  “教我也照一张,是这样吗?”他边说边找目标,看样子摸过这玩艺。

  “能拿出来吗?”

  “要到街上冲印照片的地方才能印出来,日喀则有没有这项业务还不知道。”他若有所思地“噢”了一声。

正在诵读经书的阿旺南追。  后来他又拿起我的相机,“好沉哪!”“这干什么用?”“那个怎么用?”地问个不停,一会儿他就弄明白了大概,开始端着机子到处瞄,偶尔还拍上一张。

  “你天天背着相机工作,不累吗?这么一会工夫,我的手都疼了。你们太不容易了。”

  别瞧他年纪小,还挺关心人的。

  一通拍照一阵欢笑后,我问南追活佛“你属什么?哪年生人?”

  “我属羊。我想想啊,对了阿妈是1991年6月份生的我。”

  “那你才14岁?”

  “按我们藏族算法是15岁了!”

  “人家说你是独生子,对吗?”

  “你的消息不灵通,我还有个妹妹。你看,墙上那张照片就有她,今年都6岁了。这是妈妈。”他边笑我边指给我看。

  照片里有一个甜甜乖乖的小姑娘依偎在妈妈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