喇嘛们转行于道场,加持火供法力
净土之路
康定九月的清晨,携带着高原寒气,使屋顶铺上了白霜。瓦角、屋檐下挂着晶莹透明的冰条,将雪山背后拆射出的光线,聚集到冰尖,发出耀眼的光芒。宁静村落里,炊烟正悠然升起,地上干燥的落叶,被早起的人们踏得“嚓嚓”出声。宾馆门外,等候多时的司机,预热着发动机。铮亮的“沙漠王子”喷着白烟,“哆哆”轰鸣,急切地要把我们带进高原。
登车就坐后,便是一路颠跛,回头一望,车后尽是一片尘烟。温暖的阳光透过天窗,照在脸上,暖洋洋的,催人入睡,醒来时但见高原黄草茫茫,罡风卷动起赫黄的尘土,呼啸着在雪山与草原之间轮回。风鼓动着沿途的幡旗在山口颤动,那圣洁的白塔,在路旁村口静静的屹立,有的还焚烧着白烟,翻过“罗锅梁子”便是甘孜,只要过了“雀儿山”,德格河波就离我们不远了。天突然降下了大雪,阴沉沉的,使溶入雾中的“措拉”时隐时现,当路旁指示牌上提示“雀儿山”,海拔6154米时,我才发现车轮早已是在厚厚的冰川上行进了。峡窄的山道在“措拉”山顶上蛇形盘旋,陡峭的山谷积垫着厚厚的冰雪。远远望去,隐约雪线上,雾荷中透露着三个人影,身负行囊,三步一叩,“这是二月份从新龙出来的老乡,”司机说:“他们是要叩长头到拉萨大昭寺朝拜释迦牟尼的”。不觉中天色已晚,车已抵达河坡村。
滚烫的酥油掀起火焰的高潮
将供品倒入火中献给神灵
火供现场虔诚的信众
法师离开法会
深夜闻“破瓦”
车到河坡,已是晚上10:30分。这农历14的月光,将山寨映衬成一片漆黑剪影。通往寨口的土路上人影晃动,将我们的车围得水泄不通。嘲杂声中,隐约听到有人说话:“我已等候二天了”。原来这些都是前来迎接活佛的人。“司机,停车,我要跟朋友们聊聊。”活佛说完下车,随即便消失在黑沉沉的人群中。
夜深人静时,我与同行的小张被安排到根秋老人家中。“活佛到哪去了?”我问。“为双秋家去世的媳妇超度亡灵去了。”根秋告诉我。“要去多久呢?”我又问。“骑马上山至少二三个小时吧!估计他今夜念经是一个通宵。明天,才能见到他。”“怎样超度亡灵呢?”我为这超度死者的过程吸引,好奇地问,“哦!那就是为死者念‘破瓦’。让其终因得解脱后,到西方极乐世界去!”根秋老人沉思片刻说道。一手拿起了念珠, 喃喃地念起了“嗡、嘛、呢、叭、弥、”。接着便津津乐道地讲起超度亡灵的事情:“没有修行的人去世之后,灵魂不能解脱,他将在六道之中轮回。这世是人,下一世可能是饿鬼、畜牲、阿修罗,哦,太可怜了!”老人见我将信将疑, 便神情专注地又说:“密宗是即生成佛的法门,只有学了‘破瓦’法,才可能挽回堕入恶道的命运。人死之后,灵魂迷失而不识归宿时,只要有活佛在一旁念颂‘破瓦’,或修炼‘破瓦’的人一念‘哦、啵、唛’终因便能到‘阿弥陀佛’那里去了”。说完,他刀刻般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修行‘破瓦’时,要有活佛现场引领,不断念‘哦、啵、唛’头盖会被神识冲开,出现一个小洞时,再由活佛插上吉祥草,草立而不动,并带出体液时,则说明修炼成功。”老人劝导我:“年轻人可别随意效仿哦!”他非常认真:“年轻人随意练了,怕好奇而管不住神识,灵魂出体可不好收拾。即便是有活佛亲领修炼,在修成之后,也必须再同时修一种‘长寿佛’法,以保寿命增加。”老人绘声绘色地讲述着,而我却因整日旅途劳累,身体疲惫异常,在昏暗烛光催促下,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法师摇动佐巴拉,吟诵祈请经
大殿内钟鼓齐鸣
喇嘛们加持火供供品
拥登尼古寺火供
今天,拥登尼古寺与往日不同。一大早,经堂门前的空坝上,聚满了身着盛装的信众。古老殿堂被彩缎与唐卡装饰一新。经打听方知,今日拥登尼古寺将有咯嘎活佛将前来主持火供。我兴奋致极,背负器材,串进人群。此时,青石镶彻的地面,早已铺上了腥红地毯,整齐地安放着两排虎皮座垫。寺院门外的白塔,已开始徐徐地升起了焚烟。
喇嘛们忙碌不停,在寺院门前的空坝中央用细木棍搭建着五星形火阵,洒下黄粉,以松、檀、柏枝覆盖。村民则不断抱来木柴,将松檀围得严严实实,形成巨大的柴堆。稍后,再插上一支红色的布飘。火供尚未开始时,村民们围坐于柴堆旁,聊天、玩“咻巴啦”(藏族民间游戏)。我点燃雪茄,静静地恭候。
想必是活佛登上了法座,大殿里传来了弥喃的梵音,随着钟鸣磬击的节奏,大坝上人影开始晃动起来。顷刻间法锣四起,钟鼓齐鸣,响彻天宇,震荡山谷。低沉的咒语声,将我领进了神秘的氛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