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传佛教各派皆以“见、修、行、证”为行者修持四门。见、修、行、证,或作基(抉择正见)、道
(修习、行持)、果(现证菩提),即将修、行并为“道”一门。以下按四门分说:
见 梵名捺喇舍囊Dar sana,思虑、推求、审详,而抉择正理之谓。释迦牟尼最初说法讲四谛、十二因缘,八正道。四谛、十二因缘为佛教根本教理;八正道按《佛学大辞典》解释:“谓之正能到涅槃,故谓之道”,正见者“见若、集、灭、道四谛之理而明之也,以无漏之慧为体,是八正道之主体”。正见,从佛教的角度看,是离诸邪倒之见,是依三藏所说之见。《大智度论》说正见即是智慧。所以正见列为八正道的首位。
《宗派建立宝鬘论》说:“若远离甚深之正见,则如何修习慈心、悲愍心、菩提心,亦不能拔除苦根故”。[12]慈心、悲愍心、菩提心虽然都是大乘修法,但见地不清,知见偏离,连观念都不清楚,譬如大海航行,虽有舟辑,却无舵手,何能到达目的地?所以唯有具有正知正见,才能真修实证。
连花生大师说:“若无正见、发心所引导,密法悉皆转为邪法”。因为密教中的一些修法(如三脉、脉轮等),印度其他教派也都采用;此在《奥义书》、《瑜伽经》中有明载。与其他教派根本区别之处,在于“见”“行”两个方面,当然佛教在修的方面自有殊胜之处。而近年来我国一些地方乃至港、台地区,有些人以传授藏传佛教为名,甚至以“大师”自居,竞相宣扬传授无上瑜伽和大圆满法,其实他既没有仪轨、更没有心法;既不讲“正见”,也不讲发菩提心和六般若波罗蜜多,更不讲普贤行愿和戒行。他们宣扬追求的是神通。佛教认为神通在禅定过程中产生,但不是追求目的,即使一旦获得神通,也不准炫耀,更不能执著。他们宣扬经过一次“灌顶”,就可以使人“开悟”;他们本身既无见地,那能开什么智,悟什么理,欺人之谈而已。当然气功界有些朋友从现代科学来探索藏传佛教中某些被人称为“神秘主义”的现象,这还是可喜的。
修《无量寿经》说:“应当信顺,如法修行”。[13]“信顺”属认识方面,在思想上确立三藏中所
说,然后按三藏所说如教如理而修。现在有些人在讲禅宗时有相当误解。《瑜伽师地论》中讲“周偏寻思”、“周遍伺察”(宗喀巴大师在《菩提道次第》讲止观时也反复说),在禅宗中叫“参”,通过参禅,达到开悟即“见道”,见道就是把握般若空性。禅家开悟,也决非一夕功,也不是不需要基础。所谓“理可顿悟,事须渐修”。开悟之后,也决非一了百了,尚须乘悟起修,以达成道;道力充沛以后再“弘道”。所以禅宗有破“三关”之说,破初关是开悟,明心见性,见空不见有;破重关是起有而修。按佛教说大乘菩萨不止于内心悟道,更重要的是行愿,看行为是不是利世利人。所以禅门多行“禅净(净土宗)并修”或“禅密兼修”。如法华经药草喻品说:“渐渐修行,皆得道果”。一些东西方学者多说宁玛派大圆满法统系受汉地禅宗影响而形成者,若从见地上说两者或有共同之处(禅宗之理系按《楞伽经》、《金刚经》、《思益经》等所说),但若从见、修、行、证细加考察,则迥异很大。因此似宜从实践等多方面探求,以得出客观公允之结论。
藏传佛教宁玛派关于共三乘、密教外三乘的修持理趣说:声闻派“依九住心方便等修三摩地,由断违成顺门证奢摩地,观四谛十六行相生起观慧,如是修习止观二门。”
独觉乘“于独觉乘不共道十二支缘起遮止流转,勤修还灭。”
菩萨乘“于二谛无别之义解修相应,依于止观双运瑜伽,于学道中依次修习三十七菩提分法。”
事续乘“由自实性及本尊实性依六尊门生起自三昧耶身,其前迎请本尊智身,凝视观察主仆承事,持诵之实性,声、心及体。又修静虑实性,谓火住、声住及声际实性静虑。此即修习四真实性。”
行续乘“于自生起三昧耶身前,观本尊智身如兄弟或伴侣之相,有相(喻伽)修种子、手印、色形三类本尊,无相(瑜伽)则依转、住、起三法修胜义菩提心。”
瑜伽续乘“依五现证菩提及四种变门修自为本尊,召请融入智尊,以四印印持等方便瑜伽,于胜义无相智及显现世俗金刚界尊二者无二状中而修等引般若瑜伽”。[14]
其简略说如是。若不依仪轨和上师教导很难有明确了解。细说上述修法,非本文所论述范围。但于中我们可以了解到所说声闻、独觉两乘修法系依《阿含经》教法,菩萨乘依大乘经论之义。密教外三乘的修法和理论,在《圆觉经》、《解深密经》及《瑜伽师地论》等中,均可看到有详细论述,只不过更加具体化和加上了一层密教的色彩而已,以使行者易于入门和因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