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典分类,大体如上述,所以如此分类,颇具匠心,其意在于:经,借用“圣人之言为经”之意,契合于法理,符合于人机,用经之索,系人之想,因为经在印度为缝衣之綖(系缓也,古代冕冠上的装饰或覆盖在上面的布料),汲水的索子,席子的经都叫修多罗。其含义是很明确的。律,梵音毗尼,有调伏之意,谓此律条控御身口意业,除灭诸恶行为。论,梵音阿毗达磨,译为元比法或为对法,谓所讨论之理和智慧在一切分别之中最好,在一切智慧中最高,能应付大千世界的千变万化,用智慧战胜一切。所以作这样的分类,其用意不凡。
其余所述典籍,均为研究“三藏”不可缺少的资料,因此,要想对佛典的研究达到很高的水平,对这些“藏要”和工具书不可不读。
三
浩瀚的佛典文献,都有一定的写作体裁,概括地说,有以下三种:
1.长行,梵音叫修多罗,所用文字多用长行直言其说,不受字句的限止,类似散文。
2.讽颂,梵音伽陀,字句有一定的限止,韵律有一定的规定,诵读有抑扬顿挫。
3.重颂,梵音衹夜,是诗歌或应颂,概是在陈述的长行句后面又有韵律字词的诗句,读起来有节奏感。此种体裁跟上面长行体裁相应,所以各为应颂。我国唐代的变文体,就是受此影响而沿袭下来的。我国藏族僧侣作家的撰述,也多有诗文合体,或许受了应颂体的影响。如藏文传记文学《颇罗鼐传》,文学作品《文成么主》、《苏吉尼玛》、《卓哇桑毛》、《朗萨姑娘》以及著名的英雄史诗《格萨尔王传》等都是说唱形式的诗文合体作品。除此之外,出自藏族僧侣贵族诗歌作品如米拉日巴的格律诗《道歌集》,贡嘎坚参的诗歌等,除受“年阿”(诗词)体影响外,或多或少的受到应颂和讽颂体的一些影响。
藏文作品,无论是文学、佛典或历史、自然科学之类的书,有个传统的格式,即开首有一首或若干首诗句,佛典卷本开首有偈语,来往信件也如此,开首也有一首诗,是为卷首诗或“起头诗”,用意在于祷告佛灵,称颂对方,揭示本书内容以及写作的目的等,然后转入正文。当一段或数段结束时又插入一首诗或偈语,以作小结;卷末有时也用诗或偈语结束全篇,表示作者写作的缘由和心情,或敬告读者,用心细读,必有收获和无量功德等话,这也是受应颂体影响的说明。
以上为佛教经典的写作体裁和对我国藏汉文作品的影响,简述于此。
四
佛教经典,分类称为“三藏”,但因宗派的出现,立说各异、修持方式不同,又有大小乘和显密宗的差别,故各研习经典大同小异。这里就大小乘等的主要信奉的经典试作选录介绍,同时依“三藏”经、律、论的顺序,将各经主要的卷本罗列于后,目的不是宣扬佛典,意在从中汲取一些写作技巧,品赏一点文学艺术的意味,也许有些裨益。
(一)大小乘佛典:
1.小乘佛典:小乘偏重自求解脱,达到小果教法。《四阿含经》便是小乘经的总集,是北传汉译的四部经,包括长、中、杂、增四部阿含经,故名。此经是释迦牟尼行迹和教法的最原始的纪录。此经说理较为浅显平实,文词无华,但在小乘佛典文学中占有相当地位。它的内容主要论述了四谛、八正道、十二因缘、五蕴、四禅、因果报应、生死轮回等小乘佛教的基本教义。
2.大乘佛典:大乘除解脱自己外,还要解脱他人,共达涅槃彼岸,成就佛果。大乘经涵浩繁,总括起来包含华严、方等、般若、法华、涅槃五部。
A.华严:全称《大方广华严经》,译本有三:一名《六十华严》,六十卷本,三十四品,亦名《旧译华严》;二名《八十华严》,八十卷本,三十八品,亦名《新译华严》,三名《四十华严》,四十卷本,亦名《贞元经》。经疏有《华严经疏》、《华严大疏抄》等,是研究华严教理的重要史料。华严谓万行如华来庄严佛果,标义恢伟、寄托遥深,文词曲折曼妙。
B.方等:本指一切大乘经典而言。方为方正之理,等为平等的法义。除上述华严、般若、法华、涅槃四部外,其余都包括在方等之内。如《阿弥陀经》,亦称《小无量寿经》,九世纪译成藏文,收入《甘珠尔》部里。此经描述吸引了不少善男信女。宣扬极乐净士“无有众苦,但受诸乐”,把环境光景描写得华丽堂皇,文词美妙夸饰,具有丰富的想象力。赞叹阿弥陀佛,即等于赞叹一切佛,念阿弥陀佛,即等于念一切佛,《无量寿经》说:“观阿弥陀佛成就,即见一切佛。”因此,吸引了不少人的向往。唐诗人白居易晚年感到人生渺茫,心生哀愁,发出了“普劝法界众,同念阿弥陀”的悲叹。
此经因《无量寿经》和《观无量寿经》合称净土三经,是大乘佛教的基础,是上求佛道,下化众生的菩萨行人必求之道,给人们的影响是广泛而深刻的。是大乘佛教的重要经典之一。
《维摩经》,全称《维摩诘所说经》,后秦鸠摩罗什译。经中通过主人翁维摩诘跟文殊师利等人的对话,强调欲达解脱,不一定过严格的出家修行生活,而主要在于加强主观修养,“欲得净土,当净其心,随其心净,则佛土净”,这便是自净其心,庄严国土的典范。这一人间净土的见解,我觉得在建设四化的今天,具有重要的现实启导意义。经文辞藻优美,构思缜密,深刻的哲理和生动的故事情节,烘托了广奥的佛理,可以说是一部富有戏剧性的文艺作品。唐以前许多文学家都喜欢阅读此经而受感动。宋代名僧支敏度说此经是“先哲之格言,弘道之宏标”,把它看作阐发佛理的准绳,对后来国内禅宗的形成也超过巨大作用。
盛唐时代绘画的《维摩诘辩经图》,现保存在敦煌103窟中,是以此经内容为题材画的。从画面看,维摩诘和文殊师利辩论的气氛是很激烈的。维摩诘凭几斜坐,奋髯戚额,目光炯炯,投向对坐的文殊师利,神态如生,激动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