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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释迦、弥勒到阿弥陀,从无量寿到阿弥陀——北魏至唐的变化(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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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这种同类而相反的新兴二教的对立,两者互相都以更高的热情在初唐中原地方扩充了教化力。道绰、善导高唱着:“救度我等生于末法时代的凡夫恶人的,就是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是在救度末法五浊世的罪恶凡夫的本愿以后,开创了净土、成就了佛道的现在佛。现在的一切众生们,不问僧俗男女,专心称念阿弥陀佛,专修往生西方净土吧。”这个信仰运动由于这些指导者的热诚,以及其教义实践的简易,具有大众性,再加上三阶教从官权到一般佛教界都被视为异端而屡次对其进行弹压,从而赢得了官界、教界很多支持态势等等,在高宗、武则天时代,成为风靡长安洛阳地区的佛教信仰。
    对于知道这一史实的人来说,龙门石窟造像打破了原有的释迦、弥勒造像的惯例,阿弥陀佛成为压倒多数的造像一事,是不会感到不可思议的。但是尚未解释从“无量寿”到“阿弥陀”变化的理由。对于这一问题,我想可以作如下解答:一是有关阿弥陀佛的知识的增强;二是对阿弥陀佛归依的态度或感情的变化;三是由于实践躬行,阿弥陀佛名字的普及。
    在善导等亲自大量书写、经常诵读,赞扬净土教的仪礼上也广泛运用的鸠摩罗什译的短篇佛经《阿弥陀经》中有云:“彼佛光明无量,照十方国,无所障碍,是故号阿弥陀。又舍利弗彼佛寿命及其人民无量无边阿僧祗劫,故名阿弥陀。”如上对佛名明确的解释,阿弥陀佛具有无量寿(Amitayus)无量光(Amitabha)二名,无量寿佛的译名仅仅表示了阿弥陀佛“德”的一面,不但如此,阿弥陀净土教大力宣扬之处,则是阿弥陀佛的救济、慈悲方面。佛要强调的是作为大慈悲者于末法五浊世即现世中救济一切罪恶凡夫。在这位大悲者面前,“首先想要得到长寿怎样怎样”的这种自信去掉,而深信“自身现是罪恶生死凡夫,……无有出离之缘”(善导撰《观无量寿经疏》)这一卑下想法,唯有一心依靠大悲者,深深地掀起否定现实的自己,这就是弥陀净土信仰。把南北朝时代“释迦的教是什么”的求知欲很强的学术解释态度抛弃,寄托于一佛救世上面,即所谓“舍弃圣道门归入净土门”(道绰撰《安乐集》)的佛教。
    无量寿佛的译名,没有确切地表示这种救度摄受(众生)的大慈悲的德。与其用无量寿的名,不如用无量光的名为好。经中说:“于诸佛中光明最尊第一,遇此光者免除一切苦。”(《无量寿经》)[译者注:原经文为无量寿佛“威神光明最尊第一,诸佛光明所不能及”,“其有众生遇斯光者,三垢消灭”,本文中的引文,往往如此,不是严格的引文]“一一光明遍照十方世界,念佛众生摄取不舍。”(《观无量寿经》)正是阿弥陀佛光明无量的德,显示出无限慈悲救度的德,唐代净土教的指导者,把罪恶凡夫的自己虔诚地归依于这样的大慈悲。
    弥陀身色如金山,相好光明照十方
    唯有念佛蒙光摄,当知本愿最为强
    这是善导常常与同信的僧俗一起在阿弥陀佛像前一边礼拜一边唱和并赞叹佛慈悲的《六时礼赞》中的一节。而且善导还宣扬专心称念阿弥陀佛的修行法,比其他修行法有亲缘、近缘、增上缘三种利益。在那里,称阿弥陀佛者,常与阿弥陀佛不相离,佛在其近侧应现,自己在现在佛“摄取不舍”的慈光拥抱之中,这样一种信仰生活的境界常常会显现出来。
    总之,唐代的净土教信仰者,比起礼拜“无量寿”之佛来,归命于“无量光”之佛的感情更为强烈。因而,比起称呼无量寿的名来,称呼包含了“无量寿”“无量光”两意的梵名阿弥陀更显得合适一些。
    尽管在佛教界,阿弥陀佛的名字完全普及而无量寿佛的译名不太使用,但在中国人根深蒂固的长生不老的愿望,以及无量寿神仙的信仰中,认为能与无量寿佛名很好地契合,因此中国宗教界方面并没有忘记,不知不觉在佛道折衷的民间信仰中继续着,在道士嘴上念诵着,好象成了道教的神而流行着。在《红楼梦》等近世小说中,道士以“无量寿佛”为寒喧语之例子屡见不鲜,道士称“无量寿佛”,僧侣称“阿弥陀佛”,即使是现在中国宗教界也存在这样的事实。
    近世中国出现了“家家观世音,处处弥陀佛”这样的谚语,甚至“无量寿佛”进入道士的社会,“阿弥陀佛”进入僧侣的社会,作为其常用语而流行。这种倾向的先声,可以说早在唐代的龙门造像上已经表现出来了。
    对于这个中国宗教界不灭的无量寿佛,成为道教神格的无量寿佛,我们或称“无量寿佛”,或叫“阿弥陀佛”,可以推测中国人把不同的归依感分别授予二个神格。在开封的河南博物院收藏有隋开皇二年的四面造像碑,每面各开三龛,合计十二龛,其中就存在无量寿佛龛和阿弥陀佛龛。在同一造像碑石上,以不同的龛造无量寿佛和阿弥陀佛像这样的信仰,虽然知道两尊像是同一佛也还是觉得各具有不同的用场,而感觉像不同的佛一样应该分别作为礼拜的对象。从北魏的无量寿佛到唐的阿弥陀佛,表现中国人信仰转移的过渡期,这块碑为我们提供了很有意味的一例。
    以上从无量寿佛到阿弥陀的一二理由,大概可以理解了吧。还有,阿弥陀的名字,唐以来由于净土教徒的劝进实行,在实践中得到了普及。
    在道绰、善导等为之积极讲说的《观无量寿经》中,举了“称南无阿弥陀佛”得往生的下品人的例子。道绰、善导等人特别推行并亲自实行把称念“阿弥陀佛”作为阿弥陀信仰者的修行。这种极其平易的实践,立刻以其大众性而广泛普及。唐净土教徒比起念诵“南无无量寿佛”更注重念诵“南无阿弥陀佛”。在这种无数次反复称念中,后者不仅语调好,也容易产生象咒术那样的神圣感。在印度自古以来视为神圣的梵语,中国佛教徒不用说也奉为神圣而尊崇的。这也是具有咒术性的陀罗尼信仰得以流传的原因之一。在反复热烈地称念佛名之时,比起意思明白的译名“无量寿佛”来,用原汁原味的神圣的梵语对中国人来说,在对意思不明白的“阿弥陀佛”反复念诵中,恐怕会让信者的心为之感动并引导出咒术的魅力吧。再有,从实践方面就阿弥陀佛名字的普及而言,鸠摩罗什译的《阿弥陀经》在这个时代尤其是净土信仰者的实践仪礼中普遍地采用,经文被读诵,还有善导等大力劝诱人们书写该经,也促进了它的流传。
    总而言之,从无量寿佛到阿弥陀佛的变化,不论从教义性知识方面,还是从实践性宗教性的感情方面都在促进这一变化,自然是可以理解的。而且不得不承认北魏人礼拜无量寿佛和唐人礼拜阿弥陀佛之间,佛的性格有了变化这一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