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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论佛教对道教心性论的思想影响(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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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禅宗的解脱论思想要旨是明心见性。“心”指自心,真心,“性”指本性、佛性。禅宗认为,众生要想超越生死求得解脱,唯一的途径就是彻见自心的佛性,实际上就是实现内在超越,获得一种内在心理的平衡和精神境界的升华。佛教的佛性论与禅宗明心见性说的阐扬,对道教的道性论与性命双修说的提出发生了直接的影响,进而推动了道教从贵生养身向修心炼性转轨。
   南北朝时,中国佛教就成佛的根据佛性问题展开了热烈的讨论。受这种佛性论思潮的影响,道教也从人性的角度讨论成仙的根据问题。道教将成仙的根据称作道性,也称真性、正性。人性与道性是什么关系?是否人人都有道性?这是道性论的核心问题。道教学者根据老子“道法自然”的思想,以“自然”为道与人的本质、本性,以不受增损的自然本性为真道性,由此认为道性即人性,进而认为人人都有道性。如唐代道士潘师正(公元584-682年)说:“夫道者,圆通之妙称;圣者,玄觉之至名。一切有形皆含道性。”(42)《唐玄宗御制道德真经疏》也说:“人受生,皆禀虚极妙本,是谓真性。及受形之后,六根爱染,五欲奔驰,则真性离散,失妙本矣。”(43)“虚极妙本”即成仙的内在本性。“一切有形皆含道性”,人“皆禀虚极妙本”,都是强调人人皆有成仙的道性。这里说的和中国佛教所宣扬的“人人皆有佛性”实质上是一致的。
   伴随着道教对人性、道性的探讨,在理论上又引发出颇具全局性的一大问题,即人性与生命是什么关系?修心炼性如何能通向长生不死?修性与修命如何协调起来?可以说,自南北朝以来,道教学者就自觉不自觉地开始探讨这些问题,如南朝齐梁时代陶弘景著《养性延命录》就是讲如何通过心理调运以求身体健康,延年益寿。到了唐代,吴筠举起修性与修命相结合的旗帜,形成性命双修的思想。这种主张不仅符合道教原来的形神双修的思想特质,又吸取了儒佛心性论加以补充、调整,在整体上与中国的天人合一思维模式相适应,以致性命双修一直成为尔后道教修持的基本模式。在坚持性命双修的原则下,有的道教学者主张先命后性,有的则主张先性后命,至于有的主张只修性不修命,则是脱离性命双修的轨道了。
   道教认为,性和命是人的两种构成要素,也是内丹修炼的两个方面。一般地说,性,指人的本性、又称作真性、灵性、正性、真心、天心、道心、元神等;命,指人的生命,又称作元气、气。性与命相当于我们现在说的精神与肉体(物质)、心理与生理。道教内丹家们多数认为性命一体,互相依存,主张性命双修,安神固形,以求达到肉体长生、精神不死的生命永恒状态。据载,吕洞宾的《敲爻歌》说:
   “只修性,不修命,此是修行第一病。只修祖性,不修丹,万劫阴灵难入圣。达命宗,迷祖性,恰是鉴容无宝镜。寿同天地一愚夫,权握家财无主柄。”(44)
   这是批评说,性命偏修只能得到片面的修道效果:只修性,不修命,就不能由凡入圣,长生久视;只修命,不修性,虽寿同天地,但仅是一介愚夫,心无主宰,犹如要照面容却无宝镜一般。这也就是主张性命双修,形神两全,位证上仙。张伯端也说:
   因念世之学仙者,十有八九,而达其真要者,未闻一二。仆既遇真诠,安敢隐默?罄所得成律诗九九八十一篇,号曰《悟真篇》……及乎编集既成之后,又觉其中惟谈养命固形之术,而于本源真觉之性有所未究,遂玩佛书及《传灯录》,至于祖师有击竹而悟者,乃形于歌颂诗曲杂言三十二首,今附之卷末,庶几达本明性之道,尽于此矣。”(45)
   张氏更直言不讳地承认,仅讲“养命固形之术”是远远不够的,还必须谋究“本源真觉之性”,这才是“达本明性之道”。他还把学道境界分为三个层次:“先以神仙命脉诱其修炼,次以诸佛妙用广其神通,终以真如觉性遣其幻妄,而归于究竟空寂之本源。”(46)“本原真觉之性”即“真如觉性”,这是佛教《大乘起信论》和禅宗所阐扬的心性本觉思想。禅宗宣称,众生一旦明心见性,妄念俱灭,体证本觉之性,也就归趣于宇宙人生的空寂本源。张氏把佛教禅宗心性论的要旨奉为圭臬,置于比道教理论更高的层次,这不仅是公开提倡道佛合流,道禅合流,而且是视佛高于道,禅在道之上。张伯端还进一步提出先修命,后修性,“先命后性”的修道步骤和方法,影响相当久远。后来,一些道教学者也强调必须学习参禅,以明彻心性。清代道士白鬓老人王士端就说:“大修行人,必得学禅家参悟,……人不学禅家参悟,则心性不能明彻。”(47)也有道教学者反对那种佛教了性,道教了命的观点,如陆西星认为儒、道、佛三教是同一宗旨,即都以性命双修为大旨,认为佛教是要教人从性而立命,道教是教人即命而了性。“性者,万物一源;命者,己所自立,”(48)然而“性非命弗彰,命非性弗灵。性,命所主也;命,性所乘也。”(49)在陆西星看来,性是命的主宰,命是性的载体,性与命是绝对不能分离的。
   与张伯端南宗一系的“先命后性”主张不同,道教北宗全真道主张先性后命,此派的创始人王重阳否定道教传统的长生不死观念,认为“本来真性”不乱就是长生不死,修改了长生不死的含义,强调的是内在精神的超越。有问“何者各为长生不死?”王重阳答曰:“是返真性不乱,不缘不挂,不去不来,此是长生不死也。”(50)据此王氏认为修道要“先求明心”(51),强调明心见性。如何明心见性?他吸取禅宗的“无念”为宗的思想说:“内清静者,心不起杂念;外清静者,诸尘不染着。”(52)认为关键是心性清静,无念无著。他还说:“诸公如要真修行,饥来吃饭,睡来合眼,也莫打坐,也莫学道,只要尘冗事屏除,只要心中清静两个字,其余都不是修行。”(53)认为如同禅宗人一样,顺其自然,随缘任运,无所索求,摒除尘冗,才是真正的修行。全真道不仅讲“先性后命”,而且还有“重性轻命”的思想倾向。王重阳说:“宾者是命,主者是性。”(54)认为性与命是主与宾的关系,强调性之重要超过了命。
   金代文家家元好问评论全真道说:“全真道有取于老、佛之间,故其憔悴寒饿,痛自黥劓,若枯寂头陀然。及其有得也,树林水鸟、竹木瓦石之所感触,则能事颖脱,缚律自解,心光烨然,普照六合,亦与头陀得道者无异。”(55)认为全真道一如佛教的头陀行,形象地昭示了两者的共似性。元代道士牧常晁运用佛教的顿渐观念,把南北两宗先命先性的不同丹法分别称为渐修和顿修,从命入手是渐修,从性入手是顿修。又称从性入手的全真道为“金仙之道”,其修行理论与方法是和禅宗一致的。(56)牧常晁的说法可谓道出了全真道的实质和特色:最接近禅宗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