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是莲花》缘起
心是莲花是由居士自发组织建立的一个佛学平台。
《莲心论坛》交流
论坛事务区》 《莲心佛音区
莲心研修区》 《莲心红尘区
佛教人物
高僧|法师 大德|居士
信仰
菩萨信仰 诸佛信仰
您所在的当前位置:主页 >> 宗教比较 >> 佛儒比较 >>

束景南:华严禅的“即事而真”与程朱理学的“即物穷理”(2)

分享到:

  总之,“即事而真”就是强调由个别体认一般,由分殊体认理一,由别相殊相体认共相总相。青原一系的南宗禅的即事而真,把华严理事圆融的教义同禅宗即物求道的禅修结合起来,直接孕育出了程朱理学的“理一分殊”与“即物穷理”。二程与朱熹都好佛禅。朱熹尤喜华严宗与禅宗,但他虽早年师事临济宗杲大弟子道谦学看话禅,后来却主要接受了青原一系的华严禅。他生平最崇仰的禅师便是法眼文益的大弟子德韶。德韶在通玄峰顶洗澡,忽然有悟,写下一偈:“通玄峰顶,不是人间。心外无法,满目青山。”法眼赞叹说:“即此一偈,可起吾宗。”(《五灯会元》卷十)所谓“吾宗”,即法眼“一切现成”之宗眼,德韶一再说的“事无不通,理无不备。”“佛法现成,一切具足。”“道圆同太虚,无欠无余”。这是说修禅达到顶峰,固然不同于人间;然而心外无法,又随处可以见到青山(禅境)。因此处处皆禅,不待安排。朱熹生平最喜此偈,他年轻时就曾登上安溪凤山,在通玄庵壁题了此偈。中年时仍云:“若圣门(儒)所谓心,则天序、天秩、天命、天讨、恻隐、羞恶、是非、辞让,莫不该备,而无心外之法。”(《朱文公文集》卷三十)晚年时弟子吴寿昌记叙云:“寿昌因先生酒酣兴逸,遂请醉墨,先生为作大字韶国师《颂》一首。”(《朱子语类》卷一百零七)由此足见华严禅对朱熹理学形成的深刻影响。华严禅之理事圆融孕出程朱理学一分殊,华严禅之即事而真孕出程朱理学之即物穷理(分殊体认)。理一分殊实即用理学语言论华严的理与理、理与事的圆融无碍,以为从理与理的关系看,一理(性理)流行于天地之间,是为“理一”;一理散为万物之理(物理),是为“分殊”,这同石头希迁“性理”、“物理”之说如出一辙。从理与事的关系看,太极(理)散而为万物,万物各具一太极,一道贯事事物物,是为“理一”,事事物物形象变化不同,是为“分殊”。从体与用的关系看,道(理)为体,是为“理一”,物(事)为用,是为“分殊”。“理一”与“分殊”、理与事的关系是“全”与“分”的统一,一般与个别的统一,共相与殊相的统一,理在物中,由分殊显现理一,故朱熹也强调即物求道,就分殊体认理一,由殊相穷究共相。华严的理事双修讲“即事即理”:“如此华藏世界海中……当知一尘即理即事,即人即法,即彼即此,即依即正,即染即净,即因即果,即一即多。”(法藏)朱熹的理一分殊也讲“即事即理”:“春山朝荣,秋堂夜空。即事即理,无幽不穷。”(《祭李延平先生文》)曹洞的即事而真是要就事上体认理,程朱的格物致知也提出即事穷理,格物求道,即分殊而体认理一。在儒经中“格物”与“穷理”本分在两处,“穷理”见于《易·说卦》,“格物”见于《大学》。程朱却借助于华严禅理事圆融与即事而真的思辨,将《大学》的“格物”同《易》的“穷理”合而为一,以为:“所谓致知在格物者,言欲致吾之知,在即物而穷其理也。”(《四书集注》)理一散在分殊,必须就分殊体认理一;理在物(事)中,必须格物(即物)而穷理。朱熹特别强调“格物”与“穷理”是一回事:“《大学》不说穷理,只说个格物,便是要人就事物上理会,如此方见得实体。”“格物,是物物上穷其至理。”(《语类》卷十五)这种即物求理,也就是由分殊上求理一,所以朱熹又特别强调分殊体认:“盖能于分殊中,事事物物,头头项项,理会得其当然,然后方知理本一贯。”(《语类》卷十六)这就是延平李侗一再告诫他所说的:“理不患其不一,所难者分殊耳。”“须是理会分殊,虽毫发不可失。”(《延平答问》)朱熹后来用“随事以观理,以察天下之理;即理以应事,以明天下之事”,高度概括了这种分殊体认与即物穷理--这是理学家的或儒家的“即事而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