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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对“如何是佛”的回答看禅宗的核心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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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佛教是富于理想主义和超越主义思想色彩的宗教。佛教的最高目的是,通过特定的修持,以求超越生死的痛苦,获得人生的解脱,实现成就正果的理想。
   “佛”是佛教觉悟圆满的理想人格、崇高象征、庄严代表,追求成佛是中国佛教徒的最高终极目标。什么是佛?佛的特性、本质、功能、形象如何?佛如何定性、定位?这是佛教传入中国后首先遇到,也是倍受关注的问题。中国佛教学者历来比较注重对“佛”的解释、探究和阐发。由于儒道传统文化的影响等原因,中国佛教学者对这个问题所作的论述颇富浓重的中国特色。
   中国佛教学者对“佛”的解释,大体上经历了三个阶段:汉魏晋时期,是着重以儒道有关观念与“佛”进行比附;南北朝隋唐时期,又回归于以佛教原典来平实地表述佛的涵义;唐代中叶以来,禅宗热心关注“如何是佛”问题的问答,打开禅宗的各种语录,师徒们关于“如何是佛”问题的回答比比皆是,具体说法数以百计,真是五花八门,令人眼花缭乱,茫然莫解。然若把各种回答加以梳理、归类和分析,我们就能发现其实质是日益以自我心性去沟通、缩小众生和佛的界限与距离,以人的主体与心性清净等同于佛,这也就是慧能一系禅学的核心思想。
   “如何是佛”的问题,包含什么是佛和怎样成佛两层意义。下面,我们就什么是佛这一意义来论述禅宗回答“如何是佛”的思想实质。为了说明问题,我们将先介绍隋唐前中国佛教学者对“佛”的典型解说,然后再评述禅宗对“如何是佛”的回答,以有助于了解在这个问题上禅宗与前人思想的联系与区别,进而揭示禅宗的核心思想之所在。
   在隋唐前,中国佛教学者对于“佛”的解释,最富中国特色的典型说法有以下诸项:
   (一)体道者是佛。牟子《理惑论》就“何以正言佛,佛为何谓乎”问题回答说:“佛乃道德之元祖,神明之宗绪。佛之言觉也。恍惚变化,分身散体,或存或亡,能小能大,能圆能方,能老能少,能隐能彰。蹈火不烧,履刃不伤,在污不染,在祸无殃,欲行则飞,坐则扬光,故号为佛也。”[①]这段话不仅对佛作了界说,而且描绘了佛的形态和功能。意思是说,佛是道德的始祖,神明绪业的体现,也就是觉者。佛的形态恍惚不定,聚散、存亡、大小、方圆、老少、隐显,随意变化,且具有奇异的神通,刀火不能入,污祸不会沾。这显然是受当时的老庄道家和黄老神仙家思想的影响,按照道家无为无不为的思想逻辑来规定佛的特性,实际上这是把佛与神仙等同了起来。值得注意的是,“佛乃道德的元祖”一语中“道”的涵义,《理惑论》说:“道之言导也。导人至于无为。牵之无前,引之无后,举之无上,拟之无下,视之无形,听之无声,四表为大,蜿蜒其外,毫厘为细,间关其内,故谓之道。”[②]“四表”,四方极远的地方。这是说道是引导人入涅盘(无为),入涅盘就是得道。这个道无声无形,没有四方上下的约束,充斥整个宇宙,与佛的特性毫无二致,成佛也就是与道合为一体。这个道的内涵与特征是“虚无恍惚”,[③]“虚无”的道就是本体。佛就是体证道本体的觉者,神明。支谦在他译出的《大明度经》中也说:“夫体道为菩萨,是空虚也。斯道为菩萨,亦空虚也。”[④]以虚无、虚空为道,这与道家所言的道颇相类,而与大乘中观学说虽可比附,但从整体来说,是与作为整个佛教教义的佛道之道相悖的。由此可见,所谓体道的佛、菩萨实质上是具有道家理论色彩的中国化的神明。
   (二)“周孔即佛,佛即周孔”。东晋时期奉佛的代表人物孙绰转而从儒佛比较的角度来解释“佛”,他在《喻道论》中说:“周孔即佛,佛即周孔,盖外内名之耳。……佛者,梵语,晋训觉也。觉之为义,悟物之谓。犹孟轲以圣人为先觉,[⑤]其旨一也,应世轨物,盖亦随时。周孔救极弊,佛教名其本耳。共为首尾,其致不殊。”[⑥]孙绰认为,周公、孔子与释迦牟尼在本质上没有什么不同,他们同是觉者,先觉者,只是教内外的名分不同,社会功能不同罢了。儒家是“救时弊”,重在社会治理,佛教是“明其本”,偏于内心的教化。这是从治国安民的社会作用的角度,肯定儒佛的出发点和目的的一致性、共同性,从而推动了儒佛思想的合流。但另一面,由于孙绰将佛等同于周孔,也就模糊了佛教与儒家的区别,削弱了佛教超越世俗的神圣性。
   (三)佛是人格神。东晋时,南方佛教领袖慧远,在继承中国传统的形尽神不灭观念的基础上,结合佛教的解脱成佛理论,认为“冥神绝境,故谓之涅盘”,[⑦]把解脱境界归结为“神”处于冥然不可知,又不为外境所影响的超然状态。他曾在庐山之阴、般若台精舍阿弥陀佛像前,率弟子一百二十三人建斋立誓,发愿共同往生西方极乐世界。其弟子刘遗民执笔的《发愿文》中就有“其有惊出绝伦,首登神界”[⑧]的话,这里慧远是把西方极乐世界称为“神界”。神界就是涅盘境界,也就是佛教所说经过修持所达到的死后往生的境界。在这个境界里,永恒主体“神”获得了解脱,人得到了永生。在慧远看来,所谓成佛,就是“神”最终的舍离情识的妄惑,摆脱形体的枷锁所达到的清净境界,“神”是永恒的真实存在,是成佛的主体,佛是神的升华,是最高的理想人格,是人格神。
   慧远对“佛”的解释不同于原始佛教,原始佛教反对灵魂不灭,主张无我说,也不同于牟子《理惑论》以体现本体“道”为佛的说法,而是以“神”的超越为佛,强调的是永恒的主体精神、灵魂的存在和作用。
   (四)“法即佛”和“理者是佛”。东晋宋间的著名佛教学者竺道生,运用中国传统的得意忘象的思维方式,把般若实相说和涅盘性学说结合起来,认为体认宇宙本体(实相)和显现众生本性(佛性)就是佛。竺道生对“佛”的解释既富中国民族特色,又是综合印度大乘佛教空有两宗思想的结果。
   竺道生说:“以体法为佛,不可离法有佛也。若不离法,有佛是法也。然则佛亦法矣。”[⑨]这是说,体认法为佛,不可离开法另有佛,从这层意义上说,佛即是法。那么什么是法呢?“法者,无非法义也。无非法义者,即无相实也。”[⑩]“法者,理实之名也。”(11)所谓法就是“无非法”,宇宙间无一不是法,法囊括了宇宙的一切,由此,法也是无相状的。法就是“理实”,就是“理”,也就是真理。可见法是遍于一切的本体,是普遍的真理。所以竺道生又说:“体法为佛,法即佛矣。”(12)法是反映宇宙本体、真理的普遍概念,是成佛的原因、根据,佛离不开法;佛是体认本体、真理,即“体法”的结果。由此一方面说“佛亦法”,一方面又说“法即佛”。竺道生还就“体法”的意义这样说:“一念无不知者,始乎大悟时也。以向诸行,终得此事,故以名焉。以直心为行初,义极一念知一切法,不亦是得佛之处乎?”(13)意思是说,在一念之间直下感知一切法,也就是“得佛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