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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与武道散论(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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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道家也认为在技击过程中,经常要依经过训练的无意识、直觉来完成各种动作,其间没有追忆和建立理念的余地,不容做推理活动。为使学生经常体验这种无心状态并提高直觉反应能力,常采用一些特殊的训练方法。著名禅话《剑的滋味》载,柳生但又郎学剑于宫本武藏,三年内不许练剑、不讲剑理,只做杂务劳动,目的是放下驰求心。在他干活时,武藏常以木剑向他突然一击,这使他时时都在品尝遭剑击中的滋味,念念都在警觉中,如此用心,终于悟出个中三昧,多年后成了杰出的剑师。柳生所悟的无非就是禅的“无住心”,一种无意识功态,只靠习惯的逻辑思维和表层意识活动是体验不到的,只有在心灵澄澈、放下一切心理负担、心中空无一物时,才能使平日被理智和逻辑判断活动以及习惯动力定型所抑制的潜在直觉悟性重新显现活力。“风触好花文锦落,此日平生豁眼开”,武道家称这种处于最佳竞技状态的时刻为“灵识当下”,即运动灵感迸发的最佳时机。当然这要经多年苦练才能有结果,具体讲是禅定功夫占六分,以基本技术为主的训练占四分。铃木大拙说:“无意识应跟心灵的更高级功能有关,如就剑术而言,是要经常年的训练才能得到那些功能。”
   武道家为提高学生的悟性,将禅宗“杀人刀”“活人剑”的公案参活后拿了过来。“杀人刀”出自“南泉杀猫”的公案,指用某种非常手段切断学生的分别意识之根,使他远离一切执着。“活人剑”则指以不起心动念,不加任何权衡、算计、矫饰的无分别智(不动心之智)来处理问题。武道家的功劳是把这一公案用于技击理法之中,柳生宗矩一派的《杀人刀》、《活人剑》两书就是专论剑法的。“杀人刀”指断除习惯的思维模式影响,以尝试完全无心于围绕自己的万事万物,保护自然、平静、无执无缚的心态。正如铃木大拙在《禅的无意识与艺术》中所说:“使得恐惧、焦虑或不安等情感找不到空隙去攻击他。当这种解脱发生,就是我们所谓‘受过训练’的无意识在意识领域发生作用。”所谓“活人剑”就是在技击时,意念不在地方停留的清净本然心态,在任何复杂的比赛环境、人事干扰中都不动心,始终处于最佳功能状态,亦体验到一种没有烦恼、压力和束缚的彻悟自由。在这种清澈透明、非功利的观照状态下,全身心和外界都呈现为静穆澄澈,虽以荡涤一空的虚静作其背景,但在悟的启示下,聚如风雨散如烟的灵感、潜意识却任意飞翔。“一念空时万境空,重重关隔豁然通”,静其思虑无形中变成了静中思虑,技击时自然心忘乎手,手忘乎心,能以指代剑,以掌代刀,空空拳影,八面来风,人与意、意与器浑然一体,得心应手,自然进入了技击之道的上乘化境。
     2 超越自我理相通
   一种发达的生命哲学,对于生与死、心与物、动与静等问题,应当在不断探索中做出解答。武道理论就在这方面做了不少努力。作为一种以生命相拼搏的技击术,特别需要置生死度外的大无畏精神,参禅悟道、解除对死的恐惧,放下对自我的执着,当然极有利于技击。武道家“视生死如在游戏场中”的气概和精神修炼方法,亦与中国武术高级心法非常相似。《少林宗法》认为:参贯禅机,超脱于生死怖畏之域为拳术之极致所归,即性命精神所皈依的不动心功夫。《少林拳术秘诀》将“性命精神所皈依”具体解释为:“禅宗尚静悟,贵解脱,以入定为工夫,以参证为法门,能于此而有所悟入,而后性静心空,脱离一切挂碍。无挂碍斯无恐怖矣,无恐怖则神清,神清则气足,气足则应变无方、随机生巧。如是而后,明于法而不拘于法,沉其心而不动其气。斯道至此,始可告大成矣。”这段精妙论述将禅意与最高竞技境界的关系剖析得明白、透彻。由于历史上武道与中国武术有过相互的交流、借鉴,武术史专家唐豪先生在《少林拳术秘诀考证》一文中认为:该著所云“禅观练胆法”是转贩自武士道理论。《中国武术文化概论》一书也认为:在中国古代,武术文化很难与佛教禅宗精神真正融合,“只能待禅宗东渡扶桑之后,方由重视实践的日本禅僧泽庵宗彭及其学生柳生宗严、柳生宗矩等,于16至17世纪完成了佛教精神即禅与武道的结合,并于清末传入中国,出现了尊我斋主人《少林拳术秘诀》中‘禅宗之极轨’那样融禅于武的阐述。”看来,武道理论曾是尊我斋主人转益多师中的一家。武道心法在当时之所以能融入一家中国武术高层次理论体系,就是因为有的中国武术家需要借鉴禅意与武道技击理论的成功融合,借鉴禅意对武道技术文化层次、体能智能层次和精神观念层次上的全方位渗透与影响。当然一些未与武道理论有任何交涉,在中国学禅的武术流派心法,也一样达到了这种最高竞技境界,前文已谈过这个问题。现代日本如《王贞治的棒球艺术》自传书中,把他的成功归功于禅宗剑术的训练,依此法改善了精神状态,学会了精神集中和全身放松、掌握呼吸节律的技术,有了取胜的信心。此经验颇受各界重视。
   武道家推崇剑禅合一、拳禅一如,重视参禅与习剑的统一,讲究剑道与其他文化艺术门类所共有的审美通感。这种通感就是所谓禅意,即禅宗思想中那些超越了宗教范畴的思想智慧,这种智慧包括世间各文化艺术、身心文化各学科共同存在的直觉美感,在达到专项技艺高水平的虚静心态下,就能显示出来。同各学科都重视研究禅意一样,我们也应关注在传统文化背景下,各文化部类共同强调的悟心之法。研究传统体育时,尤其应当重视这个问题。现代竞技体育理论基本不提传统哲学意义上的“心”,而武道等传统体育理论和实践功夫,却都把对湛寂心态中心体的研究,心性功夫的修炼,当做第一等事情来做。“生死一如”是心灵的彻悟,“心物一如”为高级心性功夫,“动静一如”更是具有极高精神修养者方能达到的境界。现代佛学家伊政博中在《宇宙生命与佛教》一文中说:“在心物一如的时候,运动家能最正确的发挥着打球的技术,他对什么东西都不把握,对什么都不恐怖,只表现着大胆的自由。这都是运动家无住心的作用,泽庵授柳生剑道奥义,就是一念不生的无住心,这种心的训练,当然不能超越佛教的禅。相扑家太郎胆瓮经过祖元禅师的训练而大胆无敌,也是彻悟了一念不生之心。运动家除了这不住一切处所的清净本心外,其他心念绝对不能生起,这就是一念不生的实际。在比赛打球时,虽然由观众的援应激动为助缘,但就本然的心态和心物一如的技术而言,迷恋这种‘加油’反而可能妨碍了一念不生的正智技。须知在空心状态就能达到发挥真技术的化境,而不在于是否有外力帮助。”如果我们将竞技、技击之道看做是某些习禅者和习武得道者例行的觉悟修行,一种精神礼仪,对这些远离现代体育理论的观点,可能就容易理解一点了。这种一念不生的无住心,就是在日常生活和竞赛过程中,什么事都不往心上放,保持着深入静定的功态,实际上就是进行创造性活动的最佳心态。因为运动灵感在身心自然静定、无私无营的本体感应中才易迸发,在心空的功态中,可扩大、延伸感知功能,洞彻心源天外天,不仅专项运动意识能发挥到恰到好处,而且与所操作的器械也似完全融为一体,并有与大宇宙融汇合一之感应。进入这种状态和未进入这种状态,完全是不同的境界。可谓“未到神识千般扰,达了心田万事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