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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验、超越与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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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提要】审美体验、超越和境界生成是美育中必不可少的内在素质。中国传统美育中儒、道、禅家三家的美育思想即是围绕这三点展开的,儒、道、禅三家的美育思想分别以“仁”、“道”、“禅”为体验的对象,以“仁境”、“道境”和“禅境”为追求目标,对世俗人生进行了超越。这些丰富深邃的思想不但成就了中国传统美育,而且对当代美育中表现出来的体验不足,对超越的误解以及由此而带来的人格境界的阙如都有极强的启示作用。


  从最终指向上来看,美育旨在成就理想人格、生成一种超越世俗纷扰的、 能够把自我安放在其中自由生存的人生境界,这是目前美育界较一致的观点。但与美学相比,美育显然具有更强的实践品格,只有在真正完成了对生存个体的心灵塑造之后,才可能称为完整的美育。美育是靠施教者与受教者之间的互动来完成的,而不是单纯是一种由施教者把持的对受教者的美的灌输。在我们看来,恰恰是个体的审美体验在美育中有着绝对的作用,在某种程度上,我们甚至可以说,美育最终是靠个体的心灵来完成的。因此,个体对现实的审美超越和由于审美教育而生成的人格境界才是一种稳定的、超于现实而又可以被安放在现实之中的生存方式。如果我们摒弃一切字面上的和概念性的东西而对美育的内质做出规定的话,有三个方面必不可少,即体验、超越与境界生成。美育是必须依据或经历审美的,审美保证了美感的获得,而审美体验一定是个体的。超越既体现了主体的能动性,体现了主体对自由人生追求的价值取向和对世俗的精神超脱,也展现了美育作为一种指向未来和理想的教育的特性。而境界的生成是美育的最高追求和最终目的,因为在境界中生存个体体验到了自由,实现了人格的圆融,从而能够进入一种全新的生活境界和生活状态中去。
   作为中国传统文化主流的儒、道、禅宗三家努力的方向和重心即在于此。
   中国古代美育思想的丰富与博大是不言而喻的,但从目前的研究状况而言, 对儒家美育思想的诠释比较多一些,而对于中国艺术和中国人审美心理影响深远的道家及禅宗的美育思想则涉及较少。早在上世纪初,王国维就写过《孔子之美育主义》①一文,自此以后,儒家美育一直作为中国古代美育研究的主要对象,产生这种现象的原因首先是因为儒家思想一直被认作中国文化的正统,其次则是儒家美育思想无意中暗合了现代人“美育是或主要是艺术教育”这一观念。孔子美育对“诗教”与“乐教”的重视与现代美育主要倚重于艺术教育确有相通之处,在这儿也无意否定对儒家美育思想研究所做的努力,但由此对道家与禅宗美育思想的忽略确实显示了我们思维的狭隘和偏颇。道家思想因为极力的反对人为伪饰而对世俗所倡导的有人为痕迹的艺术加以否定;禅宗虽然对中国艺术影响不小,我们也似乎很难从禅宗的原典中找出对艺术和艺术教育的直接论述,但这绝对不应该成为我们忽略它们的理由。首先,作为历史存在,道家及禅宗思想确实在中国人审美人格培养,审美境界生成上发挥了难以估量的作用,这一点需要得到充分的彰显,其次,现代人的生存状况和由于对美育的片面理解、机械操作所造成的体验不足、境界缺失也急需传统美育这股活水的滋养和润泽。
       一
   谈儒家的美育思想不得不从孔子谈起, 这不但因为孔子的美育思想已深达儒家美育的肌髓,而且因为孔子所达到的人格境界即孔子的人格魅力是儒家美育的集中体现和喷发。“仁”是理解儒家美育思想的关键。把孔子的“仁”作为一种境界来理解早已不是一家之言,如果我们从美育的角度来解读的话,“仁”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境界呢?
   首先,“仁”是一种需由个体体验而确证和达到的境界。在孔子那里,“仁”的境界不是一种形而上的静止存在,它是一种由个体的意愿和努力不断生成的境界,是一种生成在“己”与“他者”之间的境界。在《论语》中孔子并没有确切指出“仁”是什么,他往往针对不同的询问对象以不同的回答,从自我修养、与他人的关系等角度来加以阐释。单在《颜渊》一篇中就有“颜渊问仁”(颜渊问仁。子曰:“克己复礼为仁。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仲弓问仁”(仲弓问仁。子曰:“出门如见大宾,使民如承大祭。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司马牛问仁”(司马牛问仁。子曰:“仁者,其言也切。”)、以及“樊迟问仁”(樊仁问仁。子曰:“爱人。”),综合孔子的各种回答可见,仁是一种需要自我去完成和实现的境界。同时,“仁”在孔子那里也透射着美感和主体自由,它始终贯穿着鲜活的生命感觉。孔子“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为政》)就是说明“仁”的境界需要用生命去完成和体验。“为仁”不是被动的选择,而是主动的体验,在为仁的过程中体现了为者的自由,但这还不是全部,为者同时体验到的还有一种对自我价值的确证和体认,在为仁的过程中反观和体验自我的心灵境界的宽大、无限,进一步由自己的心灵确认和体验“天”之“仁”和“天道”之德,“我”通与天的满足感油然而生。这是一种自由、大美、大快乐,是推动进一步“为仁”的动力。孔子说:“不仁者不可以久处约,不可以长处乐”(《论语•里仁》)、“里仁为美”(同上)。“乐”和“美”在这儿都不是浅层次的,不是感官的瞬间体验,而是可以让人长久生存于其中的理想境域。其次,仁的境界是一种超越的境界。先来看两则孔子对颜回的评价:
   子曰:“回也,其心三月不违仁,其余则日月至焉而已矣。”(《论语•雍也》)
   子曰:“贤哉回也!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甚忧,回也不改其乐。 贤哉,回也。”(同上)
   在第一则中孔子肯定了颜回的“仁”,在第二则中又褒扬了他的“贤”, “贤”应该为“仁”的一个方面或包蕴在“仁”里边,因为从孔子的论述来看,“仁”是他对他所要成就的理想人格最具概括性、最全面的要求。颜回“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却“不改其乐”说明他已经超越了功名利禄和单纯的感官满足,进入到超世俗的境界中去了,所以,在孔子看来,“仁”首先应是对身外之物的超越,但还远远不止于此,“仁”的超越性还表现在它的精神性和对伦理道德境界的超越上。“孔子很重视《诗》教与《乐》教,除了实际的目的之外,更重要的便是培养和提高美的境界。‘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论语•泰伯》),这个‘乐’,不仅是指音乐,而是指心灵体验和精神快乐。一切都完成了。最后就是心中之乐,这是人生最大的受用,也是最后的目的。”②“仁”固然需“践”方可实现,但对“仁”的确证却需个体心灵来完成,而对“仁”作为一种境界之美的体验也必须在心灵中实现,这是“仁”精神性之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