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佛教的分类及其含义
1、人天教
2、小乘教
3、大乘法相教(唯识)
4、大乘破相教(般若)
5、一乘显性教(华严)
在《原人论》中,宗密把儒道二教作为迷执加以破斥;对佛教中的前四教也作为不了义即没有完全明了真实而加以批判;只有最后的一乘显性教是了义教,即完全彻底地显示了人的真性,而加以肯定赞扬。宗密的这种批判法,作为教相判释的通例,虽不是特别新奇的意见,但也有自已的特色,这就是:他的五教分类法是为最后会通本末而设计的,他以所谓完全彻底显示人的真性的一乘显性教的立场,把以前的全部佛教放在各自的阶段上肯定其意义,对儒道二教也采取了同样的态度。这就是人们把他的佛教称为诸宗综合、三教一致体系的原因所在。在众所周知的《禅源诸诠集都序》和《中华传心地禅门师资承袭图》里,宗密又把五教中的后三教与三宗相配,从而使教禅一致:
大乘法相教——密意依性说相教——息妄修心宗(北宗)
大乘破相教——密意破相显性宗——泯绝无寄宗(牛头)
一乘显性教——显示真心即性教——直显心性宗(南宗)
在这里,宗密也是用《原人论》一样的方法,以最后一层为根据,对前二层进行了批判性的评定。
宗密的人间观
作为对韩愈等人在儒教方面对人的探究的回应,宗密的《原人论》从佛教的立场探究了人的本源问题。他把华严和禅宗南宗荷泽派的人间观作为最高的人间观,构想了一个包括佛教诸宗和儒道二教在内的三教一致、教禅一致的体系。这样,宗密对人的本源的探究,必定要比韩愈等人的儒教高明得多。譬如,韩愈、李翱等儒家虽然主张穷理尽性,但只局限于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之名教领域内,除此以外他们是不关心的;道教虽然批判儒家的传统,但又把包含人在内的天地万物的本源,归之为虚无大道、自然化生。儒道二教都各自陷入片面性。宗教则着力于探求人的本质和究明心性顺逆起灭及心性染净因缘,这些都是儒道二教远所未及的。
南宗禅的两派
从《禅源诸诠集都序》到《中华传心地禅门师资承袭图》,宗密把禅的直显心性宗(南宗)与显示真心即性教(华严)相配合,又把南宗分为洪州和荷泽二宗,以为前者浅后者深,理由是二者有知和用的不同。在《禅源诸诠集都序》中,宗密说:
直显心性宗者,说一切诸法,若有若空,皆为真性。真性无相无为,体非一切,谓非凡非圣、非因非果、非善非恶等。然即体之用,而能造作种种,谓能凡能圣,观色观相等。于中指示心性,复有二类;
一云:即今能言语动作、贪tian慈忍,造善恶受苦乐等,即汝佛性,即此本来是佛,除此别无佛也。了此天真自然,故不可起心修道。道即是心,不可将心还修于心;恶亦是心,不可将心还断于心。不断不修,任运自在,方名解脱。性如虚空,不增不减,何假添补?但随时随处息业,养神圣胎,增长显发,自然神妙,此即是为真悟、真修、真证也。
二云:诸法如梦,诸圣同说,故妄念本寂、尘境本空,空寂之心,灵知不昧。即此空寂之知,是汝真性。任迷任悟,心本自知,不藉缘生,不因境起。知之一字,众妙之门。由无始迷之,故妄执身心为我,起贪瞋等念,若得善友开示,顿悟空寂之知,知且无念无形,谁为我相人相?觉诸相空,心自无念,念起即觉,觉之即无,修行妙门,唯在此也。故虽备修万行,唯以无念为宗。但得无念之见,则爱恶自然淡泊,悲智自然增明,罪业自然断除,功行自然增进。即了诸相非相,自然无修之修,烦恼尽时,生死即绝。生灭灭已,寂照现前,应用无穷,名之为佛。
荷泽宗和洪州宗
很明显,上面讲的第一类是指洪州宗的主张,第二类是指荷泽宗的主张。在宗密看来,二者虽然都是直显心性的南宗,但后者要比前者深刻。例如他在《中华传心地禅门师资承袭图》中说:
真心本体有两种用:一者自性本用,二者随缘应用。犹如铜镜,铜之质是自性体,铜之明是自性用,明所见影是随缘用。影即对缘方现,现在差别,明即自性常明,明唯一味。以喻心常寂,是自性体;心常知,是自性用,此能语言能分别动作等,是随缘应用。今洪州指示能语言等,但是随缘用,缺自性用也。又,显教有比量显、现量显,洪州云心体不可指示,但以能语言等验之,知有佛性是比量显也。荷泽直云心体能知,知即是心,约知以显心,是现量显也。洪州缺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