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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宗与文艺美学相通的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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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 题】禅宗精神与文艺美学有相通之处(如禅宗关于“拈花微笑”的传说和黄庭坚的“桃花”诗等)。禅宗在本体论、方法论上能给文艺美学以重要的启发,禅宗美学也可以与恩格斯、海德格尔的论述相互参悟。可见对禅宗的研究和扬弃,对建立和发展文艺美学有巨大而重要的帮助和推动。


     一、禅宗精神与文艺美学的相通

   近年来,已出现了一些研究和论述佛教和禅宗对文艺美学的影响的论著(注:例如有曾祖荫的《中国佛教与美学》,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1991年出版;王海林的《佛教美学》,安徽文艺出版社,1992年出版;高长江的《禅宗与艺术审美》吉林大学出版社,1989年出版;黄河涛的《禅与中国艺术精神的嬗变》,商务印书馆,1994年出版;丁明夷、刑军的《佛教艺术百问》,中国建设出版社,1989年出版;陈聿东的《佛教与雕塑艺术》,天津人民出版社,1992年出版;等。),研究了审美的妙悟、虚静、言意、境界、形象、静观、直觉、想象、顿悟、灵感等以及禅宗对山水诗画、古窟雕塑艺术、建筑艺术等的美学影响。
   本文试图对禅宗在本体论、方法论上给美学有何启发、对我们建立和发展文艺美学有何重要帮助等问题作一些探索。
   禅宗的本体,可说是一种无本体的“本体”。它否定了传统哲学中作为终极实在的本体。它的宗旨是“识心见性”,“见性成佛”。它的思维方式是般若直觉,直指自心,只能默契、顿悟、内证、自照,不能将其对象化。相反,它还将佛变成一种只可内证、默契的个人体验式的顿悟自心。它又反对空谈心性,反对舍弃感性以求精神净化的“坐忘”和“玄谈”。它主张在感性经验中直接实现超越和提升。怀海说“即此用,离此用”,慧能说“担水弄柴,皆有妙道”。它勘破了例如道家的“道”和儒家的“仁”那样派生万物的“本体”,破除了种种物质束缚和精神枷锁,解构了“法执我执”,要求“平常心”做到“本来无窒碍”,“随处任方园”。它认为“本来无一物”,否定了终极存在的本体。它破除了虚假观念和虚假原则,否定了无法抽象回答的假问题,而追求心性的自由解放。
   禅宗思想体系中最主要的核心是心性论。禅宗精神就是超越精神,超越现实的物质和精神束缚,追求在现实感性平常生活中实现心灵解放与思想自由。这也可以说是它没有本体的“本体。”这种精神,与儒家的“率性而行”、道家的“自然无为”是有相通之处的。它与存在主义说的“纯粹内在意识的不证自明性”,存在主义大师海德格尔说的“人应诗意地栖居于大地”,与分析哲学家维特根斯坦说的“对于人所不能说者,人必须沉默”等,也是有相通之处的。
   禅,是梵语“禅那”(Dhyāna)的简称,鸠摩罗什译作“思维修”,是一种运用思维活动的修持方法。玄奘译作“静虑”。禅,要求清除私心杂念,专注一境,守意修定,以定发慧,以慧资定,定慧双修,达到“涅槃”。它又破又立:破除烦恼束缚,立得心性解放,使以求得“圣道”。
   禅宗要求在感性现实生活中,瞬间刹那,顿悟“真如”本性,达到“涅槃”,意为“无为”、“圆寂”,这是一种无欲念、无尘染、无物我、超越时空、刹那永恒、澄明解脱的境界。它可在生时或死后达到,即“有余涅槃”和“无余涅槃”。“有余涅槃”是已灭生死之因,但作为前世惑业造成的果报身即肉体还在,人仍然活在世上,人仍有思虑。它继续发展为“无余涅槃”,不仅灭掉生死之果,肉身不存,思虑也无。佛教认为,人由色、受、想、行、识“五蕴”和合而成。《般若心经》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这是一种本体的“空”。“空”在具象之中,又超于具象之外。著名小说《红楼梦》中是有这种“色空”观念的美学影响的。
   再如王维的诗《鹿柴》:“空山不见人,但闻鸟语响。返景入深林,复照青苔上。”就是一种空灵宁静的境界;它通过具体形象的描写,抒发了空灵的心境,达到了对宇庙本体的感悟,在刹那瞬间顿悟到无限永恒。诗人去物无欲以空心,“胸中廓然无一物,然后烟云秀色与天地生生之气,自然凑泊,笔下幻出奇诡。”(注:李日华:《恬致堂集•书画谱》。)因为“外清眼境,内净心尘”(注:梁斗斋:《净业赋》。),才能“体素储洁,乘月返真”(注:司空图:《二十四诗品》。)。因为诗人“凝神遐思,妙悟自然,物我两忘,离形去智”(注:张彦远:《历代名画记》。),去除了见道明性的障碍,就达到了无利害的空达的灵心。瞬间顿悟直觉自由解脱的心性,这就是严羽《沦浪诗话》总结的“妙悟”论的美学核心。
   神宗与诗学、美学的“妙悟”目的与原则不同:一为悟空,一为审美;禅不在言,诗不离言;禅去情,诗贵有情。但,追求妙悟自由解放,则是相通与一致的。所以又有人说:“舍筏登岸,禅家以为悟境,诗家以为化境,诗禅一致,等无差别。”(注:王渔洋:《带经堂诗话》。)
   临济宗的祖师黄檗希运说:“诸佛与一切众生,唯是一心。……唯此一心即是佛,……众生著相外求,求之转失。使佛觅佛,将心捉心,穷劫尽形,终不能得。不知息念忘虑,佛自现前。此心即是佛,佛即是众生。”(注:《传心法要》。)这就是永恒与无限的本源的清净心。它要通过“息念忘虑”去达到、去顿悟。离此根本,求诸外物外法,都不能悟得“真如”。
   诗道要求妙悟,也要求外去物累和功利物欲,内心无障碍,空灵自由,虚静意清,专注凝神,待时机成熟,自然顿悟,畅神抒怀,神超形越,任性适情,有凌云意,与自然浑然合一,思与境偕,英华外发。“临春风,思浩荡”(注:王微:《叙画》。),“万趣融其神思”(注:宗炳:《画山水序》。),“空本难图,实景清而空景现。神无可绘,真境逼而神境生。……虚实相生,无画处皆成妙境。”(注:笪重光:《画筌》。)这正如瑞士思想家阿米尔说的:“一片自然风景是一个心灵的境界。”(注:转引自《中国古代美学艺术论文集》第288页。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年版。)这种境界,非人间所有,乃诗人游心所在。诗人“以追光蹑影之笔,写通天尽人之怀”(注:转引自上书第20页。),神与物游,“由必然王国走向自由王国”(注:《马恩选集》第一卷第27页。),“寂然凝虑,思接千载;悄焉动容,视通万里”(注:刘勰《文心雕龙•神思》。),“俯仰自得,游心太玄”(注:嵇康:《赠秀才入军》。),“得心应手,意到便成,故造理入神,迥得天意”(注:沈括:《梦溪笔谈》。)。所以有人说:“诗者,妙观逸想之所寓也,岂可限以绳墨哉!”(注:惠洪:《冷斋夜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