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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日近代佛教交流概述(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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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松、显荫、谈玄等法师。大勇法师于1919年依太虚法师出家,次年于金山寺受具足戒后,赴五台山顶礼文殊菩萨。1921年太虚在北京广济寺宣讲《法华经》,大勇也前来听讲。是时,恰有日僧觉随也在北京弘传密法,他有意邀请太虚大师去日本,以传授密法。然太虚大师无意于此,于是大勇即就此机缘而发愿东渡。大勇于1922年冬入日本高野山密宗大学,专修密法,经一年左右,授阿阇黎位,乃于1923年10月回国。大勇法师本想回国后闭关专修数年,不料才到上海,即为沪杭信徒恳请开坛传法,随即又为武汉信徒请为开坛。据云,仅三、四个月,大勇法师先后在上海、杭州、武汉等地开灌顶坛十余次,皈依及学法者达数百人之多。一时,中绝千年之久的唐密,顿显重兴之势。  持松法师是与大勇法师同时赴日,于高野山依金山穆昭修学密法的。他在得阿阇黎位后,于1924年春回国。先于上海传法,后于是年夏应邀至武汉主持洪山宝通寺,并开坛传法。是年秋,由湖北督军萧耀南发起于宝通寺做《仁王护国般若经》大法会七日,并举行结缘灌顶。在此七日法会中,每日来受法者有数百人,盛况空前。一时,洪山宝通寺,成了唐密重兴之主要道场。  显荫法师于1923年冬到达日本高野山的,与持松法师一样,依高野山天德寺穆昭阿阇黎修密法,受灌顶法。次年春回到上海,然仅过半年即因病圆寂了,年仅二十四岁。显荫法师天资聪明,慧解过人,可惜未能展其雄才,骤而英年早逝。  谈玄法师东渡学密,不仅受日密两部曼陀罗灌顶位,更重要的是他带回了两千余种密宗经典,以及不少密宗应用法物。这批密宗经典中,有不少是国内久已失传者,弥足珍贵。 大勇、持松在武汉传授密法的盛况,直接影响了武昌佛学院,当时佛学院内相当多的一批学僧都由此而归向密教。然而,东密的兴盛为时并不长久。1924—25年间,班禅、白晋仁、多杰尊者等在北京宏扬藏密,一时声势浩大。其时大勇也在北京,于是他依白晋仁学藏密,改宗藏密。从此,东密开始衰微。然即此一度东密之复兴,亦诚为近代中日佛教交流史上的一件大事。  五    1924年,由太虚大师联合各界名流发起建立世界佛教联合会,并于当年夏天在庐山召开筹备会议。在这次会议上欧洲只来了几名代表,东南亚的一些佛教国家则没有代表出席,唯有日本,派出了阵容强大的代表团,其中有日本法相宗长佐伯定胤,东京帝国大学著名佛教学者木村泰贤等。于是,这次会议实际上成了中日佛教会议。在这次会议上中日双方商定,次年(1925)在日本召开一次东亚佛教大会,中国派出代表参加。这两次会议是近代中日佛教界的重要交流活动。  庐山世界佛教联合会后,日本代表团应邀赴上海、南京、北京等地参观访问,受到了各地佛教信众的热烈欢迎。在上海,木村泰贤教授作了题为“大乘特质”的学术报告,重点讲述了法相宗的要义。佐伯定胤大僧正则作了题为“日本所得中国文化影响”的学术报告,主要讲述了佛教由中国经朝鲜传入日本的过程,及日本佛教徒观念变迁等问题。听讲者有二百余人。在南京,日本佛教代表团受到支那内学院的热烈欢迎,并于南京毗卢寺召开了欢迎大会,到会者有三百余人。会上,佐伯僧正作题为“唯识浅义”之专题报告,木村教授则作题为“日本佛教之近况”的专题报告。在南京期间,日本代表团还专程访问了支那内学院,对内学院所取得的成绩,极为赞叹。当即以日本法隆寺与东京帝大印度哲学研究室的名义,与内学院签订了交换知识及书籍的协定。同时,又由药师专桥本和尚与内学院签订交换藏文佛典的协议。又,水野晓梅声明捐赠一部《大正藏》给内学院图书馆,并今后互赠图书等。在北京,北京佛教会在大佛寺举行欢迎大会,由佐伯僧正作“法相宗要旨”的演讲。而在北京佛教青年会的欢迎会上,则由木村教授作“佛教与人生”的演讲。  日本佛教代表团回国后,对中国佛学研究的情况也有很好的报导,介绍了内学院、武昌佛学院,以及一些大学中提倡佛学研究等情况,认为中国佛教研究已呈复苏现象,而其中尤以法相学最为突出。由此可见,这次大会有力地推动了中日两国佛教学者之间的相互了解,从而有力地推动了中日两国佛教学者之间的交流。  第二年(1925)十一月,在日本东京召开了东亚佛教大会,中国派出了总计三十人的代表团,道阶和太虚分别担任正副团长。会上太虚作了题为“阿陀那识之研究”的学术报告。会后代表团参观访问日本各地,与各界人士广泛接触,特别是与当时日本佛教学术界的一流学者们,如南条文雄、木村泰贤、高楠顺次郎、渡边海旭、常盘大定等的交流,以及在京都的一次聚会中,日方十多位佛学专家,与中国佛教代表团一起讨论有关佛教中的一些疑难问题,这些都大大地增进了两国学者之间的相互了解。  太虚大师通过这几次与日本佛教学者的交流,以及对日本佛教的实地考察,形成了他对近代中日两国佛教之间的差异,以及各自的优缺点,有了极为深刻的了解和把握。1925年太虚大师在其“敬告亚洲佛教徒”一文中,对中日两国近代佛教的异同和各自的优缺点,作了详细的分析。他认为,中日佛教各自分别有“四短四长”。中国佛教的“四短四长”是:  “利济社会事业及教化社会事业,极不发达,仅有识之徒与群众所生荐亡、求福等斋会经忏关系,短一。诸僧寺虽标别禅、讲相承,有宗派源流之异,但其内容或毫无实际(若禅寺并不参禅等)、或混合,鲜专精之修学(若虽参禅、兼传戒、作经忏等),短二。习称方外,对于世事视若风马牛之不相及,为治国者所轻视,短三。缺乏科学知识,于代表现代之西洋思想,鲜能了解,呆板陈腐,说法不能应当世之机,短四。其上者能隐遁山林,抖落荣利,岩洞茅蓬,关房禅堂,甘苦淡食,持戒修定,长一。禅净律讲,台贤性相,咸无专主,不严别门户以相排斥,长二。不为国性所拘,今佛教有泱泱独立与世之大风,合于佛教超出世俗之本质,长三。各宗之学理,虽隋唐来已经华学之变化,而未因近世思想文化之变迁,尚能窥见佛教之纯粹真相,长四。”  日本佛教的“四长四短”是:  “佛教徒有团体之组织,能办利济及教化社会事业,长一。各宗有各宗本山、支寺布教所及专门学校,有教育专宗人才及宣传专宗教义之机关,虽博大精深者不多觏,而于本宗宗义大致明白,长二。皆能爱国,为国出力,在国家同视为重要国民,长三。对于代表现代之西洋文化思想,已能充分容受,且能用之研究佛教,以适应现代思想,长四。个人持戒、诵经、习禅等自修,渐为轻视,而坐洞、结茅、闭关,尤绝无行者,鹜外而不重内,短一。偏重各个宗派之系统,而乏佛教全体之统一,甚至十余宗派有裂为十余教之势,虽有佛教联合会之说,仅为各宗派之联络,不能组成一体,为一宗派之利益,时所脱离,短二。为国之心过重,有将佛教作为国家一大机器中之一小机件之势,失佛教超国族而普遍于世界精神,短三。全国学界以科学思想为重心故,佛教徒亦以科学为本,评判佛教之教理,而失没佛法超现代科学之殊胜,不能转科学反为科学转,所讲佛学,往往如水冲败死,殆无乳味,短四。”  进一步,他还认为,中日佛教各自的短长,又恰好能用以互补。因此又说:  “中日两国佛教徒,虽各有短长,但中国佛教之四短,即日本佛教之四长;中国佛徒之四长,又为日本佛徒之四短。所以中日两国佛徒应互相了解,取其所长,补其所短,共同发扬佛教理想。”  太虚大师的分析,未必完全恰当,但确实也抓住了当时中日佛教中各自存在的某些问题和特点。而他希望中日两国的佛教和佛教学者,能有更多的了解和交流,能有更多的相互取长补短,以共同发扬佛教理想的愿望,则正也是我们今天的愿望。事实也是如此,今天中日两国佛教界和佛教已经学术界之间的交流,无论在广度上还是在深度上,都已远远超过了太虚大师的年代。愿我们两国学者珍惜这一传统,并不断发扬光大之。 [1] 《扶桑略记》卷三。[2] 《日本佛教史纲》(杨曾文中译本,第11页)。[3]  南条文雄(なんじょぅぶんゆぅ1849—1927),日本近代著名佛教学者。主要著作有《大明三藏圣教目录》、《校订梵文法华经》等。先是杨氏在上海交日本学僧松本白华,得知南条文雄、笠原研寿等在伦敦,后于伦敦末松谦澄处进一步得知南条文雄等在牛津大学学梵文,于是修书致意。不久,杨氏在末松寓所与南条会晤,连夜畅叙,结下了深厚的友谊。[4] 杨氏在《汇刻古逸净土十书缘起》中说:“顷年四海交通,遂得遨游泰西,遇日本南条上人于英伦。上人名文雄,净土宗杰士也。既各归国,适内戚苏君少坡随使节赴日本,属就南条物色释典,凡中华古德逸书辄购之,计三百馀种。”(《杂录》卷三)[5] 详见陈继东撰:《清末日本传来佛教典籍考》(《原学》第五辑,1996年7月,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6]南条文雄在《大日本续藏经序》中说:“明治二十四年(1891)以后,余与道友相议,所赠居士(杨文会)和汉内典凡二百八十三部。”[7]这批赠书的时间在1887年5月。详见陈继东撰:《清末日本传来佛教典籍考》(《原学》第五辑,1996年7月,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8]  杨氏此《叙》存于《等不等观杂录》卷三,未收入《大日本续藏经》中。[9] 详见陈继东撰:《日本“大藏经报”中杨文会之资料考》(未刊稿,金陵刻经处成立130周年学术研讨会论文稿)。[10] 东初《中日佛教交通史》第二十五章第一节“明治时期的趋势”(台湾东初出版社,1970年)。[11] 蒋氏《中国佛教史凡例》言:“是书以日本境野哲所著《支那佛教史纲》为依据。惟原书所引事实,不免错误,讹字尤多,今检阅《正续藏经》,于其错误资格改正之,缺略者补充之。”“北魏之南北石窟造像,及隋时静琬所刻之石经,为佛教史上重大事实。原书无一语涉及,今特补叙一章。”“历史通例,应详近代。原书于清代之佛教,略而不言,盖以清代佛教材料不易搜集之故,是一大缺点。今于近世佛教史,自清代至民国,特补叙两章。”文章引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