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是莲花》缘起
心是莲花是由居士自发组织建立的一个佛学平台。
《莲心论坛》交流
论坛事务区》 《莲心佛音区
莲心研修区》 《莲心红尘区
佛教人物
高僧|法师 大德|居士
信仰
菩萨信仰 诸佛信仰
您所在的当前位置:主页 >> 佛教历史 >> 民国佛教史 >>

抗日战争时期中国佛教界抗敌思想研究(2)

分享到:

   总的说来,日本侵华有其各种原因和歪理谬论。佛界人士从国家、民族的大义出发,从佛学、心理学的角度对其进行了分析和批驳,有助于人们进一步了解当时民族危亡的程度和民众丰富的抗敌思想,加深对日本侵华问题的思考和认识。他们所总结出来的日本发动侵略战争的种种原因,虽然缺少对具体事件的分析及在此基础上获取的证明的有力支持,但因其不乏理论根据和逻辑分析因而仍是有其道理,可以站住脚的。他们提出的消弥侵略战争的种种方法,多侧重于通过佛理说教让日本人内心感悟,这在实践中就很难行得通。而上述不足又主要是由以下两方面的原因造成的:一是作为佛教界人士,判断分析军国大事很难说是其所长。举例而言,1941年上半年,美国反对法西斯侵略的态度日益明朗化,太虚就断言“美国从援助中英,而吐出反侵略的万丈光芒,尤足为今年转入反侵略成功阶段的决定因素”,“我想中国被侵略十整年的‘九一八’纪念前,当可普遍解除了各个侵略的武装,庆祝反侵略的大成功了”(注:《太虚大师最近的护国言论》,《海潮音》第 22卷第5号,1941年5月1日。)。第二个原因是佛门内部不很团结。抗战期间,中国佛教徒仍有教派之争,新旧之辨,这使它在整体上比较涣散,“没有组织,力量不能集中”(注:苇舫:《今后的中国佛教会整理委员会》,《海潮音》第27卷第3期,1946年3月1日。)。 这体现在抗战思想上就难以群策群力,进行深入、系统的分析。

     二 护国杀敌不违佛教戒律

   在一般人看来,佛教讲究出世修行、戒杀生,而抗日救国则是入世行为,是鼓励杀死杀伤敌人的,两者有矛盾之处。人们为此呼吁佛教徒在国家危亡之时应“放下法器,举起屠刀”。佛界爱国人士顺应时代大潮,指出“佛教本身,固无人我是非之分,但在世间之中安立佛教,自不能无情理也”(注:法舫:《三届泛太佛青会将在伪满开会》,《海潮音》第18卷第4号,1937年4月15日。)。世间的佛徒,也属人类,而人类既有国家民族,当然要求能自由独立。所以佛徒“为保全其国家民族之自由独立,抵抗强寇侵掠,解除外力拘压,自属合理之正当行为”(注:太虚:《佛教的护国与护世》,《海潮音》第20卷第1号。), 这也符合做人的道理。《护国般若经》教谕佛徒,当所属的国家有内乱和外患,国之需护时,佛教徒必须起而护国。护国之法,当“内聚众力,外集多援”。中国三万万佛教徒抵抗日本对本国的侵略,就符合佛教“护国”的基本教义,其抗敌思想也符合《护国般若经》的教导,一方面要自力更生,另一方面要联合维持正义的国家,共同制裁日本,并取得彻底的胜利。爱国佛徒最后指出,若不在现世降伏日本这一凶魔,佛徒们就无法成佛,中国“若不能抗战以达到最后之胜利,既不能建国而反为强寇所灭亡”(注:太虚:《成佛救世与革命救国》,《海潮音》第20卷第2号,1939年2月15日。)。
   爱国佛徒接着阐释了“杀敌”与“戒杀生”的问题,认为二者并不矛盾。七七事变前夕,太虚就撰文指出,中国要想不被吞并或分割,则对于“外来的强邻侵逼,尤非武力抵抗不为功”(注:太虚:《佛教和平国际的提议》,《人海灯》第4卷第5期,1937年5月1日。)。抗战爆发后,他更明确地讲:“佛教徒是反对杀任何生物为食品的”,“但当侵略者破坏国家伤害人民时,则任何人皆负有抵抗之义务,为正义而引起战争惨杀,虽甚遗憾,然实不得已之事”(注:天慧:《美记者访问佛教领袖记》,《海潮音》第26卷第5期,1945年5月1日。)。
   一些青年爱国僧更是满怀杀敌护国的热诚。他们指出国家已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已不允许爱国青年徘徊不前,青年僧人必须暂时告别“清修”生涯而去从军,认为“以沸腾的热血清洗国族的耻辱,于情理上实属应分,并与佛戒不相违背”(注:繁辉等:《我们是一支降魔生力军》,《海潮音》第26卷第2期,1945年2月1日。), 并引佛经教导为证,“于诸有情,应摄受者,能摄受之;应恐怖者,能恐怖之”,“见恶劫贼,为贪财故,欲杀多生,我宁杀彼堕那落迦,以怜悯心而断彼命,由是因缘,于菩萨戒,无所违反,多生功德”。他们进一步阐释说,对于日本军阀的疯狂,我们只能用武力去恐怖它,驱除它,这正是菩萨救世的行为。对于日军肆意的烧杀抢掠,我们不得不选择战争,为国家民族的自由正义而斗争,“以悲心入军阵”,“以怜悯心而断彼命”,制止日本强盗的贪心,挽救中国民众的生命财产,这正是积善行德。
   这些青年爱国僧最后大声疾呼:“僧青年同志们,大家携手上前线,为着悲心的激发,为了正义与自由,为了争取民族的生存,为了光大佛教的前途,为了解脱人类的痛苦,不惜自我的牺牲,消灭日本军阀,实现和平安乐的世界。走!”(注:繁辉等:《我们是一支降魔生力军》,《海潮音》第26卷第2期。)
   佛界有识之士强调佛教教义与抗日救国一致,主要目的是想说明佛教理论对于抗战有重大作用。对于后者,他们做了进一步的阐释。
   太虚指出,佛家所讲的“布施”有“财施”、“法施”、“无畏施”三种(注:财施不仅指施舍钱物,也指施舍自己的身体和生命。法施指宣扬佛教真义,使他人破除迷妄,觉悟真理,去恶行善。无畏施指众人有种种畏难时,能解救之而使其摆脱恐怖畏难。)。它们都很适于当前抗战的需要,“在今抗战建国时期内的中国人,当以认清并宣扬国家至上民族至上之义为最大法施;以抵抗侵略,驱除暴寇,达到军事胜利为第一的无畏施;能将意志力量集中于求国家民族抗战胜利上,为最扼要的财施”(注:《太虚大师最近的护国言论》,《海潮音》第22卷第5号,1941年5月1日。)。以后,他又讲,佛家的“因果”法则非常重要,它可以指导人们除去扰害的恶因即战争,从而消灭它所带来的恶果。总的说来,太虚认为佛教“是世界上杜绝战争永保和平的最有效办法”,佛教徒则“是人类中消灭战争创造和平的最努力分子”(注:太虚:《告全世界佛教徒》,《海潮音》第26卷第10期,1945年10月1日。)。
   居士黄健六从战争期间民众心理建设的角度,论述了佛教“业报”理论对于抗战的重大作用。他说,此次中日战争,日军虽逞凶一时,但中国多数民众众志成城,不屈不挠抵抗到底,因此“霸者在彼,而王者在我”,抗日胜利,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可是难民区中,却有很多人动辄怨天尤人,把眼前的苦难归之于命数,不做抗日的努力而拱手安居,听天由命。这种心理对于抗战建国是有害的。这些人应该学习并遵循佛教“业报”法则,明了现实苦难的“业因”,其内因正是自身的“懒惰性与依赖性”,外因则是日本的野蛮侵略,而只有消除这些“恶因”,才会有安宁幸福的“善果”(注:黄健六:《抗建青年之心理建设》,《海潮音》第23卷第7期,1942年7月1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