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是莲花》缘起
心是莲花是由居士自发组织建立的一个佛学平台。
《莲心论坛》交流
论坛事务区》 《莲心佛音区
莲心研修区》 《莲心红尘区
佛教人物
高僧|法师 大德|居士
信仰
菩萨信仰 诸佛信仰
您所在的当前位置:主页 >> 佛教文学 >> 佛教诗歌 >>

临济宗禅诗(下)(2)

分享到:

   临济说:“一人在孤峰顶上,无出身之路;一人在十字街头,亦无向背。” 站在孤峰顶上上求菩提之道却未能超越世俗,站在十字街头下化众生之道 却是自由之身。在“孤峰顶上”之所以“无出身之路”,是因为这种人仅仅滞留在孤峰顶上,沾沾自喜于了悟。临济宗禅人认为,即使有所证悟,也是不可言说的内证境界,一旦有纤毫的了悟观念,就不再是真正的悟,对这种沾沾自喜的了悟之心,必须坚决予以夺除,“素面相呈”时要“拈却盖面帛”《五灯》卷11《延沼》, “一物不将来”时还要“放下”《古尊宿》卷23《归省》, “无垢人”仍需要精神的洗浴,要将“清净”的意念也涤除同上卷24《神鼎》。 只有处在“十字街头”,在不平等的世界里不拘束于不平等,体证平等的境涯,才能体悟存在而超越的境界。此时的禅者,消除了一切分别,千差万别融归不二,“单着布衫穿市过”、“骑驴踏破洞庭波”《五灯》卷12《姜山方》即是“不动尊”,动静一如;“去住本寻常,春风扫残雪”同上卷11《王随》、 “死脱夏天衫,生披冬月袄”同上卷12《楚圆》、“沤生与沤灭,二法本来齐”同上《杨亿》即是“生死谛”,去住不二。这时的“无位真人”,才既是超个体的,又是个体的。正是在这个意义上,临济宗禅人甚至将夫妇之情与禅意融通,以“浑家送上渡头船”来表达对“祖师西来意” 《古尊宿》卷11《慈明》、 “不涉程途一句”同上卷40《文悦》、 “学人亲切处”《续古》卷1《翠岩真》的感悟。临济宗禅人并不排斥世之常情,写送别怀友,也别有情愫。文悦诗云:
   迹遁寒岩云鸟绝,阴崖流水花微发。昨夜天风扫石床,寥寥坐对三生月。 《古尊宿》卷41文悦《寄福严禅师》
   禅人别我访南宗,吴楚山川去几重。莫谓临歧无可赠,万年松在祝融峰。 同上《送文禅者》
   散尽浮云落尽花,到头明月是生涯。天垂六幕千山外,何处清风不旧家? 同上《寄道友》
   第一首写别后相思。诗人遁迹寒岩,云鸟不来,高旷孤寒。但这并不是一潭死水,在静寂中自有生机汩汩呈露。流水淙淙,崖花微绽。天风浩浩,净扫石床。诗人跏趺而坐,对皎月,怀友人,思绪翱翔在过现未三世。海枯石烂,三世电转,然而此情、此心却永远不会改变。深情流注,格高韵远。
   第二首写临歧殷望。参禅者别我远去,山一重水一重,不知后会何年。诗人依依相送,知己临歧而别。诗人将南岳奇峰祝融顶上的万年松赠予友人,象征着参禅者踏破千山万水终将彻见自性。万年松顶天立地,笑傲浮云,只有到了孤拔之境的禅者,才能看到它挺立的身姿。对友人的勉励尽在不言之中。
   第三首是对离情别绪的禅意消解。世俗妄念的浮云已经散尽,参禅所得圣解的花瓣也已经飘谢,唯有自性明月,照破凡圣,亘古清亮。千山之外,夜幕低垂,雾霭苍然。但是,有明月驱昏暗,有清风涤烦暑,心国灿朗,什么地方不是精神的家园!这类禅诗,充分表明临济的“无位真人”,“既不是一般的意识,也不是抽象的人性,它就是活生生的‘人’,一个具体的存在”。阿部正雄《禅与西方思想》第85页。  “义玄虽有不少关于本体界的具体描述,但其主要目的是要为禅僧提供禅悟的意境体验,使他们获得寓神圣于平凡的宗教感受”。 潘桂明《中国禅宗思想历程》第294页。 对临济宗表达“无位真人”的禅诗,亦可作如是观。
   3.无依道人
   与“无事是贵人”、“无位真人”相关的另一重要禅髓是“无依道人”。 “无事是贵人”、“无位真人”都有不向外求的特征,而“无依道人”则是不向外求的进一步深化,强调主体的自足圆满。要达到“无依”的境界,首先必须认识到“无衣”。《临济录》中,指出了三种衣:
   1接机时运用的种种方便是衣。“但有来求者,我即便出看渠,渠不识我,我便着数般衣。”
   2圣境、佛祖、清净境是衣。“有个清净衣,有个无生衣,菩提衣,涅槃衣,有祖衣,有佛衣。”“苦哉瞎秃子、无眼人,把我着底衣,认青黄赤白。我脱却入清净境中,学人一见,便生忻欲。我又脱却,学人失心,茫然狂走,言我无衣。”
   3语言文字是衣。“但有声名文句,皆悉是衣变,从脐轮气海中鼓激,牙齿敲磕,成其句义,明知是幻化。……尔向枯骨上觅什么汁!”临济指出了三衣,并毫不容情地将之剥除:“世出世诸法,皆无自性,亦无生性,但有空名,名字亦空。尔只么识他闲名为实,大错了也。设有,皆是依变之境。有个菩提依、涅槃依、解脱依、三身依、境智依、菩萨依、佛依。尔向依变国土中,觅什么物?”
   经过彻底剥夺之后的禅者,便成了独立不羁的“无依道人”,他们“向里向外,逢着便杀,逢佛杀佛,逢祖杀祖,逢罗汉杀罗汉,逢父母杀父母,逢亲眷杀亲眷,始得解脱,不与物拘,透脱自在”《临济录》。 他们“杀人不眨眼” 《五灯》卷11《延沼》, 对过去佛、现在佛、未来佛都痛下三十棒,以 “报佛之深恩”《古尊宿》卷46《慧觉》, 从而将珍贵的骊龙颔下珠 悟心视为“粪球”同上卷23《归省》, 高扬起自信的大纛:“如今学者不得,病在甚处?病在不自信处。……尔若能歇得念念驰求心,便与祖佛不别”,“如今学道人,且要自信,莫向外觅”,“如大器者,直要不受人惑,随处作主,立处皆真”《临济录》, 这种气概,决不依门傍户、数他人宝,而是戛戛独造,迥异凡人。在临济的提倡下,临济宗禅人张扬绝对自由的主体精神:“直教个个如师子儿,吒呀地哮吼一声,壁立千仞”《五灯》卷11《延沼》, “打破琉璃卵,透出凤凰儿”《汾阳录》卷上。 神鼎《偶述》云:
   自在神鼎寺,少盐兼无醋。云水若到来,撒手空回去。《古尊宿》卷24《神鼎》
   “少盐兼无醋”,即是“内外推穷一物无”;“撒手空回去”,即是“我宗无语句,亦无一法与人”,与临济思想合若符契:“道流,诸方说有道可修,有法可证,尔说证何法,修何道?尔今用处欠少什么物,修补何处?”《临济录》  只要有所寻求,即是迷失。“二龙争珠”得者失,不得者珠亦未失《五灯》卷11《省念》。 参禅者毫无例外地渴求见性,但向外寻求,纵有所得,也是迷失。没有得到外在珍珠之人,珍珠仍然存在于他的自性中,只看他能不能回光返照,去发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