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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相唯识学复兴的回顾(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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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论证佛学符契科学著称的知名科学家王季同(?—1948),对法相唯识也颇有研究,在他为周叔迦《唯识研究》一书作的长篇序言及《佛学与科学之比较研究》、《佛法省要》等著述中,论述了唯识学与科学新知识“不谋而合”。
唯识义理的研究探讨
 教界、学界的一批学者,不仅在各地研习、讲解唯识,校刻、注释、出版了多种唯识古籍,印行了不少概述唯识学义理的入门书,而且运用多种方法,对唯识学的源流、传承、典籍、义理方面的重大问题,进行了相当深入的研究,展开了讨论争辩,这些问题主要有:、相宗新旧二译不同之辩

 宋代以来,混淆相宗新旧二译,在佛教著述中时有发现。梅光羲于1931年发表于《海潮音》的《相宗新旧两译不同论》,考证世亲学传入中土,先后有菩提流支、真谛之旧译及玄奘之新译三系。旧译出于唯识十大论师之先,其义与新译护法一系唯识义理多有歧异,主要者有八条,并附列唐代灵润所辨相宗新旧二译不同义十四条,认为并非真谛故异护法或别有一途,乃是其学未至护法所使然。唯识学至护法,方确然可立,纯粹以精。此论发表后,引起佛学界诤论。太虚发表《相宗新旧两译不同论书后》,认为世亲出世应早于菩提流支百年、真谛百余年,世亲所学甚广,非专宗唯识,即亲承世亲之学者,也不妨所传有异。唯识学入华之初,菩提流支等所传译者为泛世亲学,所涉甚广,非专弘唯识,而地论师之说,出佛陀扇多弟子慧光,他以第八识为真心、真如,盖禅宗之见,慧光疑即禅宗二祖慧可。真谛所传唯识义,多误解揣测,有如元明清台、贤等宗人说唯识,非悉由学级未穷所致,可名曰误传世亲学。正世亲学,当以新译为准。出身于禅宗的守培法师,则独持相反意见,认为空、有二宗之诤,发端于护法,因而非难护法学,谓相宗新旧二译,“旧译无非处,新译无是处”,并著《新八识规矩颂》破护法、玄奘一系的正统唯识学。印顺法师曾撰文指责守培不顾史实、未穷教理、成见太深。韩镜清在《净影八识义述》等文中,以护法系正统观点为准衡,指摘地论师唯识说之疏谬。

二、法相、唯识为二宗

 对中国佛学界由来称慈恩一系为“法相唯识宗”的惯例,欧阳渐断为失确,认为“唯识、法相是两种学,法相广于唯识,非一慈恩宗所可概。”(《欧阳大师遗集·与章行严书》)说法相学创之于前,广于《瑜伽师地论·本事分》,略于《阿毗达磨杂集论》,《五蕴》、《庄严》等论亦阐释之。法相义者,谓说遍计、依他、圆成三性及相、名、分别、正智、如如五法,立非有非空义。唯识学则始于《瑜伽师地论·抉择分》,发挥于《摄大乘》、《二十唯识》、《成唯识》等论,其学说“唯”以遣除众生误认心外有实境之执,“识”谓破有之空而存破空执之有。玄奘学法相于戒贤,学唯识于胜军。法相、唯识二学可相接而不可混淆杂乱。“顾法相结局,亦必精微而归诸唯识,故总曰唯识学。”(《欧阳大师遗集·支那内学院训释》)太虚大师撰《竟无居士学说质疑》、《论法相必宗唯识》、《再论法相必宗唯识》,再三破欧阳渐之说,主张法相、唯识不可分,法相必宗唯识,谓凡属言思所诠所表所遮所缘者,皆为法相,“法相绝然不成宗义”,“法相所宗持者曰唯识,而唯识之说明者曰法相”。(《太虚法师文钞初集》三编)他据窥基之言,分大乘教法为空慧、唯识、真如三宗,不承认唯识外别有一法相宗。
三、唯识学源流问题

  佛悦《唯识学成立之经过》、演培《唯识思想演变史略》、世光《法相唯识学的历史发展》等文章,对唯识学在印度成立发展的历程作了相当详尽的论述。印顺法师的《唯识学探源》用思想史的方法,溯唯识思想之源于原始佛教,论证唯识思想发端于《杂阿含》等经中以心识为造成世间、众生主因、根本的“由心论”。书中着重考察了部派佛教各派解释轮回与无我关系时对“本识”的不同看法及关于唯识无境论的探讨,认为大乘唯识思想酝酿于经部的论争,特别是在大众部思想的基础上发展而成。部派佛教之学虽尚无本体论意义上的唯识论,却有认识论意义上的唯识无境论。大乘唯识思想,出发于认识论,达到本体论,而又转到认识论上境不离识的唯识论。又将大乘经中的唯识思想归纳为由心所造、即心所现、因心所生、映心所显、随心所变五义,这五义起初是逐渐地引发,各别深入研究,后来经交流与综合,才产生真正的唯识学。由此得出结论:唯识学是几种思潮的合流。
  对于唯识学源流上的重大问题——唯识今学与唯识古学的划分,吕澄作了深入研究,认为唯识学的今古,不能仅从时间上看,应从义理上看。古、今学传习的根本经论各有异文,“无著、世亲唯识之学先后一贯,而后有直述二家而推阐之者,是为古学;有曲变二家学说而推阐之者,是为今学。古谓顺从旧说,今谓改变新说。”(《内学》第一辑《论庄严经论与唯识古学》)唯识古学在印度的代表人物,是亲胜、火辨、难陀(后来又改为难陀、安慧),今学代表人物为护法、陈那。中国译述,则真谛为古学,玄奘为今学,古今学之异,“在俱言唯识而所解不同”,古学说能取、所取、心、心所法皆以识为性,名曰唯识;今学则认为一切都不离识,故说唯识,并非一切皆以识为性。今学与古学孰是孰非,未可易言,玄奘门下斥古学“非正义”,未免门户之见。
四、相、见同种、别种之辩
  关于诸识见、相二分与种子的关系问题,印度唯识师看法各别。景昌极于1928年撰《见相别种辨》,取安慧之说,主张见、相二分同种,诘难见、相别种说,谓别种说非护法、玄奘本意,虽然见之于《成唯识论述记》,应是窥基传述过甚所致。缪凤林撰《唯识今释》等文驳难此说,认为见、相别种乃护法、玄奘本义,阿赖耶一切种分见分种、相分种,赖耶持种分识种与色种。见、相同种说困难迭出,不能成立。奘、基二师所宗,见、相二分随其所应或同或异,如缘根身器界托质而变,则见、相别种,如缘龟毛、兔角等则见、相同种,如颂云:“性境不从心,独影唯从见,带质通情本,性种等随应。”便是明证。安慧亦主见、相别种,在《成唯识论》卷四有明文。景昌极不认可此说,又撰《唯识今释补义》驳难,唐大圆、太虚亦卷入这场争论,依护法之义驳景昌极之见相同种说。四十年后,霍韬晦撰《相见同种别种辨》(1968),据唐代慧沼之《成唯识论了义灯》,对印度关于见、相二分同种、别种的四种说法一一进行分析,指出认本质、影像、见分三法同种,见相二分同种,八识相分均于见分外别有其种三种看法,皆有理论漏洞;第四家相、见种随其所应或同或别之说,乃依据量论严密考察而建立,最为圆满。比量了共相,共相乃假法,其所依只能是见分,不可能有其自种。现量所了自相,因不能随能缘同善、恶性,不能从能缘同一界系,不随能缘同一种生,不随能缘是异熟,由“四不随”,故见、相二分绝不可能是同一种生。玄奘创“挟带”一语补充陈那“变带”义,破了正量部论师般若●多之诘难,可圆满解释见、相同种、别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