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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启超佛典翻译史研究成就述论(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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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对佛教传播的影响看,“前之法护,后之玄奘,其在译界功烈之伟大,尽人共知……至如般若之肇立,则自朱士行之得放光也;华严之传播,则自支法领求得其原本,而智严宝云挟译师觉贤以归也;涅槃之完成,则赖智猛;阿含之具足及诸派戒律之确立,则赖法显;婆沙之宣传,则赖道泰;净土之盛弘,则赖慧日;戒经之大备,则赖义净;密宗之创布,则自不空。此皆其最荦荦可记者也”。17  
  
  从对文化和地理学的影响来看,西行求法诸人所留下的各种游记,如法显的《历游天竺记传》、玄奘的《大唐西域记》等,不仅是研究中印佛教史极为珍贵的资料,而且对西域及印度史的研究,乃至对古代中西交通史及文化交流史的研究都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从对民族艺术的影响看,“西方之绘画、雕塑、建筑、音乐,经此辈留学生之手输入中国者,尚不知凡几,皆教宗之副产物也”。18

  总之,西行求法的总结果“乃使我国文化从物质上精神上皆起一种革命,非直我国史上一大事,实人类文明史上一大事也”。19正因为如此,梁启超称西行求法这一划时代的运动为“留学运动”,称西行求法诸贤为“千五百年前之中国留学生”。20在此,梁启超赋予了西行求法以更为广阔的社会文化意义。虽然某些观点及论述不甚妥切,但这一结论还是有其独到之处,这就为后来的研究展示了更加广阔的历史视野。

               

  第三,梁启超对佛典的翻译文体作了较为深入的探讨,并对不同时期的代表人物及其译品、译论作了评论。随着佛典翻译事业的发展,人们开始总结翻译过程中的经验教训,并把目光焦点对准翻译文体,讨论直译、意译之得失。这从一个侧面反映了佛典翻译事业的发展。平心而论,译品要达到完美决非一朝一夕之功。翻译史上所标举的信、达、雅三原则,可谓深得要旨,然而要达到这个境界并非易事。为此,梁启超提出“惟先信然后求达,先达然后求雅”21的观点,他认为佛典翻译最首要的问题是忠实审慎,所谓:“译家之大患,莫过于羼杂主观的理想,潜易原著之精神”。22基于这样的思考,梁启超在深入考察、探寻译学进步轨迹的同时,对历代翻译文体的演变及特征作了言简意赅的总结和概括 。他指出:“在启蒙时代,语义两未娴洽,依文转写而已。若此者,吾名之为未熟的直译;稍进,则顺俗晓畅,以期弘通,而于原文是否吻合,不甚厝意,若此者,吾名之为未熟的意译。然初期译本尚希,饥不择食,凡有出品,咸受欢迎,文体得失,未成为学界问题也。及兹业浸盛,新本日出,玉石混淆,于是求真之念骤炽,而尊尚直译之论起。然而矫枉太过,诘鞠为病,复生反动,则意译论转昌。卒乃两者调和,而中外醇化之新文体出焉。此殆凡治译事者所例经之阶级,而佛典文学之发达,亦其显证也”。23据此,梁启超对东汉迄唐700余年间的译家、译品及其理论进行了较全面的分析、评论。

  梁启超认为,在译业初起的东汉末年,译品大体属于“未熟的直译”。若细究起来,各家的风格仍有不同。以当时最有代表性的安世高(安清)、支谶两大家的译本而论,“则高书实比谶书为易读。谶似纯粹直译,高则已带意译色彩”。24因此,基本可以断定直译、意译两派的对峙,在汉代已肇其端。为什么同时代的译本会有如此大的差异?梁启超进一步分析道:“窃尝考之,世高译业在南,其笔受者为临淮人严佛调;支谶译业在北,其笔受者为洛阳人孟福、张莲等,好文好质,隐表南北气分之殊”。25南方好文,北方崇质,梁启超从文体的风格中窥见了南北文化与学术思潮的差异,从而也就提出了一个具有普遍文化意义的见解,即宗教的发展及演变,固由其自身的发展规律所致,深究则更有社会历史文化发展的因由。因为,从根本上看,宗教是不同民族精神文化的象征性、神话性和寓意性的表示,它不可能游离于民族文化背景及其传统之外,这也是佛教传入中国后在南北朝着自己的方向发展的根本原因。梁启超这一强调地域文化对于学术思想的直接影响的见解,诚使后人折服。

  至于支谶、竺法护为代表的三国两晋时期的译品,梁启超认为其“调畅易读”,26大致上属于“未熟的意译”一派。

  准确地说,中国佛学界关于翻译文体的讨论始于何时?梁启超认为是从东晋的道安开始,所谓:“翻译文学程式,成为学界一问题自安公始也”。27他高度评价了道安在改变东晋翻译文体风格中所作的贡献。他指出,道安虽不通梵文,但是对于旧译诸经,能正其谬误。因为道安极富于理解力,最忠实于学问。后来,精通梵文的鸠摩罗什看了道安所正诸经,也不得不叹服其所正者皆与原文吻合;对于道安提出的“五失本、三不易”28强调翻译应力求忠实原文本意的主张,梁启超也给予了充分的肯定,指出:“后世谈译学者咸征引焉”。29    
  
  就翻译文体而言,道安与稍后的鸠摩罗什,同样是风格迥异、理论主张相对抗的两位大师。道安主张纯粹的直译,鸠摩罗什则比较偏重意译,其译品“有天然西域之语趣”。30至于道安的弟子慧远其持论,渐趋折衷,所言全属调和论调,梁启超认为这是直译、意译两派对抗后的时代要求。事实上,对于直译、意译之争,梁启超也有自己的独到见解:“平心论之,完全直译,因彼我文体悬隔太甚,必至难于索解,善参意译,乃称良工”,31持论似与慧远相近。所以,就道安、鸠摩罗什两人译品对社会历史文化的影响来说,梁启超尤其推崇后者。他指出:“自罗什诸经论出,然后我国之翻译文学,完全成立。盖有外来‘语趣’输入 ,则文学内容为之扩大,而其素质乃起一大变化也。绝对主张直译之道安,其所监译之增壹阿含、鞞婆沙、三法度诸书,虽备极矜慎,而千年来鲜人过问,而什译之大品、法华、维摩以及四论,不特为我思想界辟一新天地,即文学界之影响亦至钜焉”。32这种评论是切近实际的。

  东晋以后,关于直译、意译的讨论,最详尽的应推隋代的颜琮。颜琮著有《辨正论》,提出了著名的“八备”说,不仅商榷译例,也兼及译才、译德,其旨要趋重直译。对于“八备”说中的:(一)诚心爱法,志愿益人,不惮久时;(五)襟抱平恕,器量虚融,不好专执;(六)耽于道术,淡于名利,不欲高炫。梁启超推崇有加。他说这三点“特注重翻译家人格之修养,可谓深探本原”。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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