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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控的活佛——大陆藏传佛教活佛现状调查(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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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宇廷介绍,除了传统的佛经他们还要学习电脑、驾驶、城市发展、国际观,很多人藏文和英文很好,汉文却不大会。

     但十一世班禅是不可以不会汉文的,他的课表包括学经、辩经、汉文、英文、藏文、梵文、电脑等,课余时间还要阅读科普读物和报纸杂志,每天还要看新闻联播。此外他还分别有一台台式电脑和一台手提电脑,有作业就在电脑上完成。

     历史上如果某活佛有不称职的情况发生,则会被动员勒令其还俗,之后重新认证活佛。还有就是可以给予其活佛的名称,但不能坐床也不能主持教务。

     历史上著名的情诗作者、六世达赖仓央嘉措,因为追求俗人独有的爱情,写有大量情诗,引起非议后,在一次政治斗争中被殃及,成为第一位被废黜的达赖。

     陈宇廷认为,今天真正的活佛要面临的考验远远超过以往。他们小时候会没有选择地去学经,大了看到外面的世界,娱乐的东西,还是会有些诱惑,有些活佛就会压抑自己,虽然内心喜欢,但是会顺应大家的希望做个修行的人。有一些则顺应自己的内心,但信徒就不乐意了。”

     他说现在的活佛有很多选择,如创巴仁波切(活佛)从小经过3年3个月闭关之后,又到英国大学讲禅修,后来娶了一位金发美女移民美国,跟嬉皮士在一起同很多艺术家合作。

     为陈宇廷佐证的还有两位活佛,一位在网上有人称格杰仁波切,是中国最迷人的帅哥,他说“我希望佛法能融入时尚世界中,把时尚与佛法连接并传达给每个时尚人。”他灌制了佛法唱片,“张学友与刘德华的歌都不错,除了刺激的武打片我还有兴趣看感情片但不会激动。”

     而另一位帅哥活佛盛噶仁波切则用流行音乐传讲经文,专辑《我要你幸福》一出世便引起不小震动,甚至成为台湾综艺节目《康永当家》、《爱上桃花园》的嘉宾,成为名副其实的时尚活佛。

 

红尘中的两难

     文革期间西藏与内地同处传统宗教被摧毁压制的时期。1980年代初,中共恢复落实宗教信仰政策,藏区长期被禁止和转入地下的宗教活动以及被压抑和禁锢的宗教感情突然释放,旧宗教人士的身份恢复,新宗教人士猛增。1991年国家出台39号文件,以较严格的政策对活佛转世进行认定名额和数量的限制。

     但藏传佛教习惯上既有一个寺庙有众多活佛的惯例,也有大寺没有一个活佛的惯例,有由一位大成就者转世为几位化身的惯例,也有多位大师转世于一人的惯例,这些都与政府固定指标的规定有冲突。

     张炜明介绍:“以前的政策就是限制数量,不许新的转世系统产生,规定1个大寺3个活佛,中等寺庙2个活佛,小的寺庙1个活佛。而藏区每个县都有活佛寻访领导小组,隶属于宗教局,但形同虚设,寺庙都自己寻找灵童。以德格县为例,按传统延续下来的活佛到目前为止共有198个,而政府只批准了27个。”

     地方管理部门因此承受了巨大压力,“政府对转世活佛的名额限制带来了些新问题。我们这里有不少活佛国家不批准,但寺庙承认,信众承认。总不能跑到寺里说,你不是活佛,国家没有批准!猛把人家从法座上拉下来。你面对的不仅是一个活佛,还有他背后成百上千信众。”一位基层宗教管理干部说。

     这问题最后往往会导致国内活佛的转世认证转入地下或依循藏传佛教传统,跑到国外请达赖喇嘛认证。

     “限制活佛直接导致众多寺庙和佛教人士自行认定的活佛投靠国外流亡集团寻求支持,直接为达赖流亡集团输送了后备力量。”在调研报告《当代活佛制度的流弊及影响》中,张炜明对达赖流亡集团影响或操纵国内活佛的转世充满了担忧。

     “基本上,大陆有多少活佛,在国外就有多少。国内认证一个活佛,达赖那边就认证一个,俨然是两套班子,两套活佛认证系统。”张炜明说。

     国家对活佛转世认定的名额和数量限制只是政策的一面。而政策优厚的另一面,是活佛一旦被政府认定,就享有很高的社会名誉和政治地位,在今天则往往意味着巨额的金钱也纷至沓来。

     张炜明认为,“今天活佛制度的一个弊端,是活佛很难监督。历史上活佛不称职还被动员勒令还俗之后重新认证。即使保留活佛称号,也不能坐床和主持教务。但现在活佛动辄在省州级人大政协里任职,级别上远大于县上的宗教官员,寺庙也管不了这些身份地位颇高的活佛。活佛成了寺庙管不了政府也管不了的老大难、老油条。”

     因此现在不少人打起活佛的主意,不惜花钱或通过权力、关系来谋取或操纵活佛认证。活佛认证的权力寻租事业也应运而起。

     张披露,仅以某县20多个经国家批准的转世活佛来说,其中不乏上面盖帽盖下来(意为上级直接指定而要求基层办理)的活佛。他们说,嗨!把这个喇嘛的材料报上来!这个就是所谓的活佛转世的开后门。就像提拔干部一样,如果哪个关系好,上级打个招呼就成了活佛。

     甚至有的地方还出现了花钱买活佛,政府官员子女也成为活佛、康卓玛(仙女)的怪现象。张介绍说,康北曾有一位县长就因与邻县县长争夺其子为某大活佛转世而反目成仇。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带头不服管的寺庙和政府两头管不着的活佛,就是那些由上而下提拔认证的活佛。这并不是不可能的,完全可以贿赂宗教局相关人员,然后拿着认证书到处骗钱。王力雄对活佛和藏传佛教的乱象感受与张炜明相同。

   大部分寺院还是比较传统比较没有商业化,除非是一些旅游景点。“相比研究者张炜明,信徒陈字廷要乐观许多,“藏民表面拜活佛,心里也不一定信,如他家牛丢了,跑去找活佛卜卦在哪里丢的,活佛说错了,以后也不会去信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