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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佛教界学术研究、阿含学风与人间佛教走向之综合省思〉读后(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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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以异域人,授之表信,归国布化,广利人天,莫住城邑聚落,莫近国王大臣,祇居深山幽谷,接得一个半个,勿令吾宗致断绝。
虽然开始时只是一个半个,但涓涓细水终成巨流,道元及其门徒毕竟建立了日本绵延至今的曹洞宗。
西藏佛教的特色之一也是解脱道,它被视为是宗教的最高目标,社会也给予最高的地位,所以代代人才济济。但目前的藏传佛教是否能够保持这样的状况,也是一个令人关心的问题。由上述的研究结果也可以看出,解脱道在其它佛教地区虽然扮演轻重不同的角色,它的存在与重要性则是明确的。
〔解脱道的重要性〕
或许有多人会怀疑解脱道在佛教传统的地位。其实,它的传统角色远比上述近代佛教国家及当代美国佛教更重要。美国的学者雷教授(Reginald Ray)在他的名著《印度的佛教圣者》中,有这样地总结性地说明 (13):
森林圣者的存在与确认,可作为观察印度佛教史中主要特征的参考点。康慈(Edward Conze),近代最著名的般若学者认为,印度佛教史不管是由教理或历史、地理发展的角度来看,似乎以五百年为周期来开展。由佛法的诞生开始,每个周期都是从有修有证起头,由于制度化、学术化及僵硬化而衰退,因此需要重新开始。就目前本书所讨论的范围而言,康慈所谓五百年为一期的发展,可说是由森林修行到入世,又重返森林的循环……,森林圣者的成就,具体地表现在慈悲行的利生为上,因此与在家人有频繁的交涉与接触。……如果入世而有正面的效果,这些圣者会继续他们入世的工作。如果没有正面的影响,根据经典的记载,这种情形并不是少见,这些修行者在这种情况下,通常又回到森林去。
雷教授根据经典的研断,认为佛教是因为当时婆罗门教只有外在的形式而无真修实证的人而兴起;后来僧团建立而且制度化以后,教内长者便提出重返森林专修的呼吁;大乘佛教也是应运当时部派佛教的过度制度化而产生的。当大乘佛教的发展再度趋向制度化,由八十四位成就者带头的密乘也应运而生。雷教授认为这三类团体(专修的行者、寺院的僧众及在家居士)对整个佛教都有它特殊的贡献、限制及缺点。在某种情况下,僧团可能趋向学术化,专修的圣者可能只顾自己的修行而对世间没有多大利益,在家众可能盲地拥护佛教保持现状。其实打从一开始,佛教就是一个愿意质疑现状的宗教。从佛教发展的历史来看,每一类团体弱点的出现,都是因为与其它两个团体脱节而产生的,通常是僧团与在家众把修行者请出来利益众生。解脱道及僧团的存在,显示出在家生活的限制及出离的必要;专修团体的存在,则显示出僧团生活只是在家及森林专修求解脱的中间过渡。光是僧团本身,并不是佛教的一切。
以上,笔者分别从不同的时空举例说明了解脱道的重要。这一点恰巧可以作为如石法师,「人间佛教主张『不修禅定,不断烦恼』,既违背佛法又舍本逐末」(14) 论点的有力左证。
〔台湾「人间佛教」的特质〕
「人间佛教」的理想是非常崇高的,如印老在他《契理契机的人间佛教》一书中就提到:
以成佛为理想,修慈悲利他的菩萨道,到底要经历多少时间才能成佛这是一般所要论到的问题。……其实菩萨真正发大心的,是不会计较这些的,只知道理想要崇高,行践要从平实处做起,「随分随力」,尽力而行,修行渐深渐广,那就是在「因果必然」的深信中,只知耕耘,不问收获,功到自然成就的。(15)
但要有这样坚定的信心实在不容易。同时他也提到:
要长在生死中修菩萨行,自然要在生死中学习,要有一套长在生死而能普利众生的本领。……菩萨这套长在生死而能广利众生的本领,除坚定信愿(菩提心),长养慈悲而外,主要的是胜解空性,观一切法如幻如化,了无自性,得二谛无碍的正见,是最主要的一着。(16)
这段话标出了人间佛教的特性。但我们不禁要问,台湾的佛教界倒底有多少人具足胜解空性呢?人间佛教的发展似乎偏向于表面的菩萨行,而疏忽了最重要的一着。在这样的情况下,印老理想中的人间佛教能否实现,的确是一个很大的疑问。其中的信解空性,并不是单靠博学、慎思、明辨经论就可以达成的。这样顶多得到思慧,至于真正胜解的修慧,非实修不可。因此没有解脱道,人间佛教根本没办法达成。
目前台湾人间佛教的作法,与基督教或天主教非常相似。基督教的天堂是不可想象的,但传统佛教的解脱是可以现证的!丧失了这个根本,学佛就没有特别的意义了。其实,人心的向背是大同小异的。西方人士因为对天堂失望,而企图由佛教的实践求取心安。人间佛教的教团之一引进帕奥禅师的禅法,我想也是同样的心理。这实在是可喜的现象,有教理、有实修才是完整的佛法。
期望
至于如何提倡完整的佛法,我想僧伽教育是重点。听说在韩国,出家人除了佛学院的训练外,还得有一、二年的禅修,才算完成基本教育。台湾佛教界可以成立一禅修中心,用来执行这项训练。最好是能实现如石法师所说:
当我们耗资百亿信施创办过剩的民间大学、研究所和医院的同时,是不是也该拿出微不足道的一亿辟建几个真正理想的禅修道场,好让有心禅修的僧尼可以免除后顾之忧,精进办道?
其实最简单的方式,是派一团僧众到高旻寺或云居山,把禅堂的规矩及训练方法完整地学习回来。在台湾成立一个小丛林,平常以坐长香为务。冬制的十个禅七照办,学僧能够安心办道,假以时日,禅坐风气形成,慢慢地也可以培养真修实证的人才。此外,南传四念处的道场,藏传大手印、大圆满的禅修,也可以同样的方式成立。这些花费比起其它的世俗弘法活动,实在微不足道,可是功效,却可能如同道元禅师创立日本曹洞宗及阿姜查的禅法西传。
专修道场的建立,其实有助于目前人间佛教事业的发展。一个出家人积极地参与不同的弘法活动,日积月累,难免会有身心交疲的时候。在这种情况下,可以申请休假一段时间,到丛林休息及用功,作为重返弘法工作的准备。这样的作法,对出家众的好处是可以预期的。大学教授每隔几年可有一段时间不用教书而专心研究,这种制度的效果是大家公认的。如此僧俗三类团体之互助互补,解行并重,佛教的发展才可能会更健康、更长久。
【附记】江灿腾博士看了如石法师大作的上篇,已作了简短的回应刊在《香光庄严》六十七期。这二篇读者来书我看了真是目瞪口呆,我在美国学术界混了二十多年,还没有见过语气这么狂妄苛薄而且自夸自大的文章。因为主题牵涉到社会科学,我特别请同校历史系的一位教授读过这两篇短函,他也认为这样谩骂无理的反应,在他三十多年的学术生涯,未曾发生过。江博士只要把反对的理由说清楚就可以了,其它无谓的言论徒增读者的反感,对江博士本人及整个讨论过程都没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