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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中原著名高僧一行和尚(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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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唐书·天文志》云:“中晷之法:初(李)淳风造历,定二十四气中晷,与祖冲之(429——500年)短长颇异,然未知其孰是?及一行作《大衍历》,诏太史(指太史监南宫说,太史官大相元太等人)测天下之晷,求其土中,以为定数。”这就是用圭表测量日影于同一时刻在各地投影的差数——“影差”,以计算太阳距离赤道南北远近的方法。如太阳走到最北而位置最高的时候,圭影最短,就是夏至节;太阳走到最南而位置最低的时候,圭影最长,就是冬至节。依此可以区分二十四节气和测定时刻。一行根据当时实地测量的结果,得出“大率三百五十一里八十步而差一度”的结论,比公元814年回教王阿尔马蒙的实测子午线要早九十年。
  为了使各个测量点能准确测出冬至、夏至、春分、秋分四天正午时刻的日影长度和漏刻昼夜分差,一行发明了一种新的测量仪——“复矩”。测量时,只需将“复矩”直角尺的一边指向北极,另一边与悬拉直角顶点的重锤悬线间的夹角就成为北极地平的高度。“复矩”成为各测量点重要而简便的仪器。据《新唐书·天文志》记载,一行还作有《复矩图》,南自丹穴,北至幽都,极高每移动一度,就注明它的差数。可用以确定日蚀的偏全和昼夜的长短。后来昭宗李晔时代(889——903年)的边冈重订历法,认为《复矩图》非常精粹,是不可磨灭的作品。
  一行还建造天文台,彻夜观察星宿的变化,测出一百五十多颗恒星的准确位置。发现恒星的黄道座标与古代历法记载有出入,于是提出恒星位置在天体中不断移动的学说,修正了自汉以来沿袭了八百多年的有关二十八星宿位置的论点,从而引起了人们对恒星变动的观察注意。
  在这次天文测量中,最有特殊意义的,还是从白马到上蔡一线的四点大地实测,得出北极高差一度,相应南北地面距离即子午(经)线一度弧长三百五十一里八十步这一重要结论。除了当时在测量中天文与气象物理因素(诸如太阳视半径、蒙气差和视差等)的条件限制外,能在一千二百六十多年前测出这样高的精度,是十分难得的。在驳斥世代沿袭的“王畿千里,影差一寸”的错误说法时,一行指出:“凡日晷之差,冬夏至不同,南北亦异;而先儒一以里数齐之,丧其事实。”他不仅纠正了前人在数值上的谬误,更重要的是从宇宙结构的高度,指出这种论点本身就不能成立。因为冬至日影和夏至日影差本来就不该相同;距离相等的高纬度地区和低纬度地区,日影也不会完全一样。这就从根本上否定了古人的“盖天说”。通过此次实地测量,为计算地球大小提供了实测数据,为后起的天文大地测量学奠定了基础。当时所用的观测天文来校正漏刻计时,以北极高差来验证地面里差的方法,堪称现代测时工作和大地测量工作的先驱。
  由于大规模地进行实地测算,验证了南北各地昼夜长短不同的情况;推行各地不同的漏刻制度,从而为改进历法提供了科学依据。在此基础上,一行编成《大衍历》。这部新历较为准确地阐明了地球围绕太阳运行速度的规律,提出了正确划分二十四节气的方法,对科学解释天文现象,促进农业生产的发展,都起了重大作用。后来,太史令用灵台候簿核对,证明与《大衍历》相合的达十分之七、八。所以,《新唐书·历志》云:“自太初(汉武帝刘彻年号,相当于公元前104——前101年)至麟德(唐高宗李治年号)历有二十三家,与天虽近而未密也。至一行,密矣。其倚数立法,固无以易也;后世虽有改作者,皆依仿而已。”北宋著名科学家沈括(1030——1049)也说:“开元《大衍历》最为精密,历代用其朔法。”
  一行关于《大衍历》的著作,流传至今的已经很少了。唐宋时人,对一行技艺之巧,历算之精,十分敬佩,以致别人的许多有关著作,也用一行的名字刊布。笔者检索史籍,发现用一行名字刊布的著作,竟达三十二种七十五卷之多。其中大部分可断为伪托,但由于多已佚失,目前无法一一详细考定。至于《后魏书》所载《天文志》,则可能是一行的作品,然也散失,无从稽考。
  一行主持的世界上首次子午线测量工作,是一次以科学战胜迷信,重视实践,勇于创新的伟大创举。他对天文学的巨大贡献,将永垂史册。
  一行还是我国密宗教理的组织者,是传承胎藏、金刚两部密法的大阿奢黎,其代表作《大毗卢遮那成佛经疏》(即《大日经疏》),据说是一行笔记善无畏口授的秘义而成。该书对于中国密宗的贡献,除了把《大日经》中“文有隐伏,前后相明,事理互陈”(见一行弟子温古所撰《大日经义释序》)的地方解释明白,保存了善无畏所传的图位,注明了许多事相的作法与意义之外,更重要的是弘扬大乘佛教世出世间不二的积极精神,使密宗教理合理化。而一行,正是这种精神的实践者。因此,他在我国佛教史上的地位十分重要。
  可惜,《大衍历》刚完成不久,一行因劳累过度,身染沉疴(李隆基所撰《碑铭》有“吐血忘倦”之语),不幸于开元十五年(727)十月英年早逝,时仅四十五岁。噩耗传来,玄宗皇帝黯然神伤。《旧唐书·一行传》记载:李隆基赐谧曰“大慧禅师”,并“为一行制碑文,亲书于石,出内库钱五十万为起塔于铜人之原。明年(728),幸温汤,过其塔前,又驻骑徘徊,令品官就塔以告其出豫之意,更赐绢五十匹以莳(音“世”,移植的意思)塔前松柏焉。”于此可以想见玄宗皇帝对一行和尚的思慕和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