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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知之道——阳明禅与儒学修道养静工夫(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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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象山的学生杨简的一段记录,讲述了自己静坐悟道的奇妙体验。他说:“某之行年二十有八也,居大学之循理斋。时首秋,入夜,斋仆以灯至,某坐于床,思先大夫尝有训曰‘时复反观’,某方反观,忽觉空洞无内外,无际畔,三才,万物,万化、万事、幽明,有无通为一体,略无缝罅。”(《慈湘遗书续集》)杨氏便是在这次静坐中体验到万物混然一体,感受到一切差别,界线之消失的。
   象山之后,儒门中的许多人直接就是把静坐工夫当作是体道,悟道的法门来对待的。这样一来,更是使得静坐成为儒门修行的必不可少的功课,从而大大提高了养静工夫的地位和意义。
   从静坐中悟得大道,最著名的例子要算王阳明的悟道经历了。阳明被贬到贵州龙场后,于身心性命交逼,百死千难的境况中,端居默坐静一之中。观想圣人处此将何所为,一天夜里猛然大悟,“始知圣人之道,吾性自足,向之求理于事物者,误也”。这场惊天动地之大悟,史称“龙场悟道”。此悟使阳明得出了理本来不是存在于外部事物,而完全地内在于心中的见解。从此建立了自己的“心即是理”,和“心外无理”的心学思想体系。阳明的经历说明了养静工夫对他的人格的培养,学问的创发,事业的成就是起到了关键的作用的。
   总之,养静工夫对于习儒者来说,既是修学的入手工夫,又是修学的增上工夫。初学者可借以入门,入门者则借以涵养。事实上,任何一种修道,在修持上都是有某种养静工夫来作为一种相应的资助手段的。就此而言,养静可以说是一切修道的共法。总的说来,儒家的养静和静坐更主要是一种思维修。类似于基督教的meditation。在一些方面它同其它道学的养静似乎相像,但其实却是有微妙差别的。例如,以养气上,它颇似道家,但却不讲引气,吐纳,而是更注重气的精神性,又在体道方面,它同禅有某种契合之处,讲究当体直入,妙悟得真。
     三、儒佛道三家养静工夫异同
   虽然养静工夫是一切修道的共法,但由于道之不同,因此在着手工夫处自然便有所不同。
   孔子之教,正心存心,率性养性,以一贯为宗旨,释氏之教明心见性,见性成佛,以归为一宗旨。老子之教,修心炼性,返虚还朴,以守一为宗旨。三教之相同者,心也、性也、一也。就形而上学的高玄境界来说,三家有共同之处。但是,在出世与入世之一点上,儒与佛老二家判然有别。于是在工夫上便有了许多不同,这是必须辨察的。
   佛家认定万法无自性,所谓性空无我(人无我,法无我),修道之目的,是要体证这个因果循环与性空无我的宇宙人生之总体,其基本教义之一的四谛说(苦、集、灭、道)是对宇宙人生以及解脱方法和得到拯救的全部解释。因此,佛家的终极价值的关注并没有放在世间,而是放在了出离世间的涅盘之上。为了证入涅盘境界,佛家发明了一系列的养静工夫。一般称之为禅定工夫。禅亦叫静虑。静即止,所谓湛湛寂寂,一念不生。虑即是观。佛门静坐亦叫止观。观有种种观法;观心,观音,观不净、观因缘,观曼陀罗等等。观来观去不外乎观空。《心经》曰:“照见五蕴皆空。”佛家的止观工夫是有所对治的。如不净观对治多贪,慈悲观对治多瞋,因缘观对治多痴,数息观对治散乱,五阴,十二入,十八界分析无我观对治多慢,等等。佛家认为人生的痛苦和烦恼,来自众生因无明而起的贪、瞋、痴、慢。静坐止观即是对治法门。修到观空,便可脱尽烦恼,接近涅盘了。是为释家的养静工夫。
   道家的养静工夫有坐忘、心斋。守静,内观,存思,守一,服气,行气,胎息诸术。其精神亦是出世的。其目的则偏重于养身。庄子在《养生主》中云:“缘督(督脉)以为经,可以保身,可以合生,可以养亲,可以尽年。”后来的道教,其养静工夫称之为修真之术,主脑不离于气。道家认为元气为生气之源,气在则神随生,得元气则生,失元气则死。因此,养静即是养气,养气则是养生。
   儒家为入世之学,同佛家的“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的空观不同,儒家是从“有”上来成全道的。儒家推崇事功,讲立德,立言,立功。有一种“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张载语)的大胸怀。就个人生命来说,佛家追求断烦脱苦,道家追求遗世成仙,而儒既不像佛家那样把生命看得那样虚无“四大皆空”,亦不像道家那样将生命看得过于珍贵。儒家有时似乎是自寻烦恼,自找苦吃。所谓“知其不可为而为”,这是儒家的大担道胸怀,有一种伟大的悲剧情怀和崇高的精神。因此,真正的儒者,是不太考虑个人的生命问题的。他们所关注的主要是历史的大生命,文化的大生命,道德的大生命。所谓“观夫获麟绝笔,孔不求不老之方;三十而卒,颜不以早夭为病。无他,以其道足千古耳。”(《阐道篇》清明善子)
   儒家精神既是如斯,那么在养静工夫中,于定静之中所观必然不同于佛道。
   习儒者静观之中,对治的概而言之不过二字:一“私”,一“偏”而已。有私便无以大公,有偏则不能中和。于私,儒以慎独对治,于偏,则以观喜怒哀乐未发对治。去私,克已以致复性,复礼;致中和,以致无偏无过。又儒学乃是尽人天之大学,儒者对天地人三才皆有大敬畏心,此心培养须在静中持“主敬”,观“慎戒”,“恐慎”。此外,儒者虽心累于人情,事势,物理,但心胸又必须广大高远,活泼舒畅,循理而行,顺其自然。因此,静养工夫中以观尧舜气象和观孔颜之乐作为调剂,使心乐于道而不知老之将至。宋儒谢良佐曰:“尧舜汤武做底事业,只是与天理合,几曾做作,横在肚里?”谢氏提倡的胸中不著一事,不可横在肚中,并非道家的“无”,佛家的“空”,而是指不著一事在胸中的勿助勿忘,活泼泼的精神境界。
   以上大略区分了三家静工夫中不同的一面。由于三家修道皆从心上做工夫。因此,在求其虚明,净虑,止定,安禅的静上可以说相差无几。唯有在静定之中起念头,起观想时,三家便截然不同了。要而言之,三家养静工夫不同在于,儒以克已为主,佛以观空为主,道以摄生为主。这一点是不可不辨的。
     四、儒家修道静坐法要
   儒家修道中的养静工夫如从入手操持的具体方法来说,就是静坐。但是静坐并不只是“块然兀坐,耳无闻,目不见,全不省之谓”,而是于静中有个觉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