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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美变奏:基督教信仰与禅宗理想(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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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的禅宗不是教人无限地向外在世界开放,而是教人无限地向内在本体世界回溯(也可说开放),不是教人向着作为精神实体的上帝的圆满之有开放,而是教人向着万有之源的虚空无碍的无回溯,不是教人于有限的残缺中追求无限的圆满,而是教人于有限的必然中体验无限的自由。这里的分野一目了然。禅宗的悟就是讲深深体会到“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注:《名师谈禅》第48页,书目文献出版社1993年2月版。),从而对任何事都拿得起又放得下,不留连,不挂碍,一片空明澄澈。这样,虽然明明白白坐卧行走、言语对答、劳作休息、交流往来,但清净心性始终如一。一个凡人从不悟到有所悟到彻悟的过程就如慧能大弟子青原行思所说的,未语时看山是山看水是水,有所悟时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彻悟时看山仍是山看水仍是水。似乎彻悟和未悟没有什么不同,其实大不同。未悟之时看山看水其心性必为山水所牵滞,所谓“五岳归来不看山”,“除却巫山不是云”就都有此意。彻悟之后看山看水其澄明心镜映照出山水之形却不滞留其中,其心性仍是空明清净而能“纳万物”、“了群动”的。就是说禅只应许获得自由安详的美的享受,而不能应许任何别的东西,而且就是自由安详的“应许”实际也不成其为应许,而是要靠你自悟本性去获得。基督教美学重圆满,禅宗美学重自由正是由禅宗的禅不像基督教的上帝那样被设定为精神实体而带来的必然差异。
      六
   基督教信仰和禅宗理想的不同精神特质所产生的对东西审美观的不同渗透力还表现在:基督教虽然不为上帝立偶像但却为上帝立文字,并为上帝求实证,这个倾向影响到西方美学传统则是重理论建树、重美的本质的探讨,轻实际的审美体验。中国禅宗不著文字、不讲知识、以心传心的特点对中华美学传统的启示则是重亲切的审美感受和体验,轻系统的审美知识和理论的传授。正因此,西方的美学主要是作为理论的美学而存在的,中国的美学主要是作为体验的美学而存在的;西方的美学是职业的美学,中国的美学则是专家(指真正的审美家)的美学。
   基督教虽然反偶像,但又以大量的例子实证上帝的存在,并且还以耶稣代表上帝的形象,这就必然引起人们对上帝本质的探讨兴趣。当然,这种兴趣与西方的思辨传统是有深刻联系的,但是反过来,基督教哲学对上帝的不断深入的讨论又会增强人们对事物本质进行思索的兴趣。应该说西方传统美学界注重对美的本质的探讨的作风与基督教不断追问“上帝是什么”的问题是有着相同的思维基础的。在西方,“上帝是什么”和“美是什么”的问题一样是“人们谈论得最多的东西”,也“注定是人们知道得很少的东西”(注:马奇主编《西方美学史资料选编》上卷第636页,上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尽管从《旧约》到《新约》,上帝的本质基本已定型为全知全能、真忍真爱、至善至美、自足而开放了,但是事实上上帝的形象在普洛丁、奥古斯丁、托马斯•阿奎那、厄里根那、阿伯拉尔、但丁、安瑟伦、马丁•路德、保罗•蒂利希、潘能伯格等人那里都是各有出入的。就像思索“上帝是什么”的问题一样,对美的追问从古希腊的哲人们开始,已有几千年历史了,但是柏拉图发出的“美是难的”的感叹今天仍是那样震撼人心。这就是西方的美学传统。
   中国的禅宗是不立文字的,甚至认为禅是不可说的。所谓“不立文字,直指人心,见性成佛”(注:《名师谈禅》第8页,书目文献出版社1993年2月版。)。为什么不立文字呢?因为有了文字就有了理解,有了理解就有了分别心,有了分别心就会迷失自我本心。为什么要“直指人心”呢?因为只有心才是生命的属性。当然此心不是肉团之心,而是“上下追寻觅总无,境上施为浑大有”(注:《名师谈禅》第8页,书目文献出版社1993年2月版。)的本真之心。为何说“见性成佛”?因为众生皆有本心也即众生皆有佛性,只是自迷不悟,一旦觉悟本心当下成佛,所谓“迷即佛众生,悟即众生佛”(注:《名师谈禅》第165页,书目文献出版社1993年2月版。)。有这样一段公案说明禅不立文字。六祖慧能说:“我有一物,无头、无脸、无名、无字,此是何物?”神会接口答道:“此是诸佛之本源,众生之佛性。”(注:郭朋《〈坛经〉对勘》第159页,齐鲁书社1981年6月版。)六祖不悦。六祖为何不悦?因为禅本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受禅学的影响中华传统美学很少去大谈特谈“美是什么”的问题,而注重亲切的审美感受和体验,形成了独具特色的生命体验美学,为世界美学做出了自己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