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慈恩寺志|卷十二·考古与文物(3)
时间:2008-01-26 19:45来源:佛学研究网作者:陈景富 点击:
三、雁塔晨钟主
大慈恩寺的钟楼里悬挂着一口“雁塔晨钟”,此钟铸造于明嘉靖二十七年(1548),通高3.4米,其中蒲牢钟纽高70厘米,另有“日”字形双悬挂式挂件,紧系钟纽将晨钟悬挂于钟架之上。钟口直径2.2米,钟口唇缘厚23公分,钟肩部饰以覆莲图案,有出音孔六个,每孔直径15—16厘米,钟上铸有“雁塔晨钟”四个苍劲的大字和“皇图永固,帝道遐昌,佛日增辉,法车仑常转”铭文。另外还铸有八卦及瑞草花边,晨钟遍布阳铸铭文约四千余字。除了有“广重妙普,洪胜禧昌。继祖续宗,会镇益方,道明帷理,圆觉真常。遐传法道,福庆延祥”等佛教文词外,特别有一方铸字铭文,词曰:“陕西西安府□□有大慈恩寺乃大□□无漏寺,因三藏西域取经回还,大唐太宗敕建慈恩雁塔晨钟,日久……造晨钟一口,用铁三万斤,功成浩大,独立难行,乞券秦藩宗室率官长老十方善男信女喜□资财,成功於嘉靖二十七年吉月吉日铸造完成。”字迹因年久漫漶,虽有不清晰者,但意思昭然明了。这些铸文明确地简述慈恩寺和雁塔晨钟小史,又讲明了晨钟用铁三万斤的数量,还说明了系秦藩宗室出面率十方善男信女捐资献财,铸成于明代嘉靖二十七年。其次,铭文中还有兴善寺、卧龙寺、荐福寺、圆通寺、观音寺、开福寺、开元寺、宝庆寺等住持姓名落款。斋
四、《大唐三藏圣教序》碑主
在雄伟的大雁塔底层南侧门洞东西两外壁嵌置着唐太宗所撰《大唐三藏圣教序》碑和唐高宗在春宫时所撰《大唐三藏圣教序记》碑,两通“二圣”丰碑,均由当时的中书令褚遂良所书。斋
据《法师传》载,“贞观二十二年(648)五月玄奘译《瑜伽师地论》讫,凡一百卷”。奉诏赴玉华宫,应玄奘要求及司徒赵国公长孙无忌和中书令褚遂良奏请,太宗李世民同意为之作序,“神笔自写,少顷而成”,敕贯众经之首。后“帝居庆福殿”,百官侍卫,命法师坐,使弘文馆学士上官仪“向群僚宣读”。碑文共781字。同年六月,唐高宗时为春宫太子,奉阅太宗序文,又制《述圣记》。玄奘对二圣撰文深表感谢:“可谓重光合璧,振彩联华。”唐高宗永徽三年(652),玄奘奏请朝廷,欲建宝塔以保存従印度带回的经像、舍利,该塔“南面有两碑,载二圣三藏圣教序记,其书即尚书右仆射河南公褚遂良之笔也”。“序”碑全名为“太宗文皇帝制三藏圣教序”,最后落款为“永徽四年岁次癸丑十月己卯朔十五日癸己建,中书令臣褚遂良书”。而“记”碑全名为“大唐皇帝述三藏圣教序记”,最后落款为“永徽四年岁次癸丑十二月戊寅朔十日丁亥建”,又注:“皇帝在春宫日制此文,尚书右仆射上柱国河南郡开国公臣褚遂良,万文诏刻字”。主
两碑碑身两边线有明显收分,呈上窄下宽梯形,碑座为有线刻图案的方形碑座。两碑通高337.5厘米,碑面上宽86厘米,下宽100厘米。两碑规格形式相同,碑头为圆首,“序”碑额为“大唐三藏圣教之序”八字隶书,“记”碑额为“大唐三藏圣教序记”八字篆书,分别与碑文同方向对称排列。碑两边为蔓草波形连续花边,上方辟佛龛镌刻有一铺七尊,即一坐佛二弟子二菩萨二力士像,其中佛身著袈裟,正身倚坐(又称普跏趺坐),各有圆形火焰纹头光身光;弟子肃立,菩萨身姿优美,扭曲而立于莲座之上;金刚力士手执钢叉画戟,一手叉腰,身着凯甲战袍,脚踏夜叉恶鬼,虎视狰狞。他们各据身份,头光各异,其排列与莫高窟第45窟盛唐的一铺彩塑造像的安排完全一致,十分精妙。碑文下方又雕刻有衣带飘逸、舞姿飞动的舞乐天人,细看“序”碑乐师所执乐器为管乐,而“记”碑乐器为弦乐。看到她们在莲座上表演的天乐舞姿,真有把人们带到那奇妙无比的佛国仙境之中的感觉。加之,此碑従建塔时即安置在塔壁龛内深达2.8米,避风遮雨,又有门栏防护,即是在“文革”十年浩劫中也得以保护,所以此碑碑文字迹清晰如初。古
这两通碑的书法艺术也是杰出的。褚遂良不仅辉煌于太宗高宗两朝,而且留芳百世。他自幼博涉文史、书法,师承欧虞,法继二王,兼容魏碑汉隶,而且不断研习探索,善于创新,自成一体。他是一位德高望重,又受唐太宗敬重的宰相,他所书“二圣天文”,立碑于大雁古塔,其身份和权威性显而易见。就碑的书法艺术而言,到书写“序”碑时已达炉火纯青之高度。正像唐代张怀瑾说的“美人婵娟,增华卓约”;宋代董悄说的“多力丰筋,瘦硬通神”;明代王世贞说他“婉媚遒逸,波拂如铁线”;清代刘熙载说的“遒逸如鹤游鸿戏”。《唐人书评》称他的书法是“字里金生,行间玉润,法则温雅,美丽大方”。古
褚遂良书法成就对唐代和后来的书法有颇大影响,唐初四家欧、虞、褚、薛(薛稷及弟薛曜),薛家兄弟全盘法师褚体;唐代敬客、王知敬、裴守真、王行满等均受褚字泽溉。中晚唐的颜真卿、柳公权书法风格形成亦源于褚公,米芾曾跋颜书云“颜真卿学褚遂良既成,……此帧尤多褚法”。褚字对米芾有过很大影响,米曾自称“学褚最久”。“元代赵孟兆页、明代董其昌都是学褚而能变的高手”(以上摘庄希祖文)。褚遂良书法与后代瘦金体的产生发展有着重要联系,在褚书笔画中,多数长笔画,如长横长撇、竖钩、斜钩、横钩、横折等笔画,粗细比例在1/30至1/50之间,甚至更纤细,都是意在笔端,运笔自如,如锥画沙,瘦劲流畅。在结字方面,中宫内收,四面开张,笔画连续,飞扬流动,而这些又是后来以宋徽宗赵佶(1082—1135)为代表的瘦金体书法的艺术风格,也正是像任平先生曾说过的,褚书“这种瘦劲而有神的楷书笔法”,由他传给了魏徵外孙“初唐四家”之一的薛稷,至宋代徽宗赵佶沿着这条路子发展下去,创造了书史称绝的瘦金体,“追源溯本,褚遂良乃其远祖”。不仅如此,由此进而对中国画的笔法亦有重要影响。主
另玄奘开始译经的弘福寺沙门怀仁也耗用二十四年时间和重金,于唐咸亨三年(672)十二月八日集东晋右将军王羲之之行书字刻于碑,通高350厘米,宽100厘米,碑面上方刻有七尊佛,俗称“七佛头圣教序”,碑文刻太宗文皇帝制“大唐三藏圣教序”、“太宗答玄奘谢序表”、“皇帝在春宫述三藏圣记”、“太子李治答玄奘谢记表词”、沙门玄奘奉诏译“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共九部分内容。碑阴刻有贺兰敏所写《金刚经》文。集王《圣教序》碑书法,似当年右军挥毫泼写,一气呵成。可见怀仁临集右军成此碑的艺术成就,赢得了后人对此碑帖的信赖,也成为学习王羲之书法的津梁,有“为千古字学之祖”之说,在书法史上有着极其重要意义。据考,该碑于明嘉靖三十四年(1556),因在地震中大雁塔塔刹坠压碑断,该碑于三分之一处断裂。现陈列于西安碑林博物馆第二室。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