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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考古遗存引发关于南北两路佛教初传问题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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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提要】佛教初传时期,南方和西域通过不同的途径,依靠各自的传播方式,形成最初的佛传根据地,并继而将佛的信息传递到中原,从这个意义上讲,佛教向中国传播的方式和途径是多元的,陆路和海路在早期佛教传入中国的过程中,其地位和作用是同等的,似不必分出孰先孰后。

   20世纪末,由中国南京艺术学院、北京大学、南京博物院和日本龙谷大学联合组成的“佛教初传南方之路”课题研究组沿长江流域对四川、湖南、湖北、江苏、广东等十个省、市、地区展开了实地考察和调查,这次行动,由来于中日学者对“早期佛教造像的南传系统”的关注。两年后,在此次调查的基础上,由上述单位共同编著,中国文物出版社和日本龙谷大学联合出版了文物图录《佛教初传南方之路》(注:《佛教初传南方之路》,文物出版社,北京,1993年。),该图录集中了半个世纪以来发现的有佛像造型的相关的考古遗存,这批文物的佛像造型大多雕饰或刻画于其它的承载体上,因而与后来完全佛教意义上的独立的佛教造像不同,只能说是一些有佛教含义的形象而已,称其为佛的形像或更妥当。这类造型仅见于南方,绝大部分发现于长江流域,时期则以2-4世纪为限,同一时期北方同类艺术品很少被发现,于是,这类佛像艺术品与佛教初传中国的关系,南方和北方,海路与陆路在早期佛教传入中国过程中的地位和作用等问题,相因而至。
   20世纪初以来,佛教初传中国的问题,学术界已经作了大量的研究,成果颇丰。公认的看法认为,起源于印度的佛教传入中国是通过中亚和西域的传播实现的,这一看法,几成定论。80年代以来,学界对佛教初传的问题相继注入一些新的认识,首先是佛教流传西域较传入中原更晚的论点的提出,(注:吴焯:《从考古遗存看佛教传入西域的时间》,载《敦煌学辑刊》1985年第8辑;宋肃瀛:《试论佛教在新疆的始传》,收入《向达先生纪念论文集》,新疆人民出版社,1986年,第423-424页。)与此相关,佛教东传早期大体经由海路而非陆路的观点也就引申而来。(注:许理和:《汉代佛教和西域》,收入《秦汉思想与法律•庆贺胡四维八十诞辰论文集》,纽约,1990年,第168页;吴廷缪、郑彭年:《佛教海上传入中国之研究》,载《中外关系史论丛》,1996年,第5辑,第104页;又见前引宋肃瀛文。)其实早在本世纪初已有“佛教之来,非由陆路而由海,其最初根据地,不在京洛而在江淮”的说法,(注:梁启超:《佛教之初输入》,收入《饮冰室专集》第52页,第7页。)季羡林先生也有关于佛教在中国的最初发生,并不经过西域各国的媒介,而是直接来自印度的论述,(注:季羡林:《商人与佛教》,收入《季羡林学术论著自选集》,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1991年,第423页。)只是在当时没有引起广泛的注意而已。上述观点的提出,以文献和考古资料为据,质疑传统说法,为这一研究领域吹入一股新风。由于产生了上面这些不同的看法,于是,南北两路佛教初传的问题便成为一个大有探讨和思考余地的问题。
   宗教的传播有赖于各种因素,南方与北方各地区,不同的政治环境、文化背景、交通条件、传统观念和信仰习俗,都会影响到佛教在其传播过程中采取的形式、包含的内容以及产生效应的范围,从而形成各自的传播特点。本文拟就上述问题作一初步探讨。

     

   我们首先要关注的是南方的佛像造型艺术品。
   四川崖墓浮雕中的石刻佛像是最早引起注意的佛像艺术品,1940年分别发现于四川省乐山市麻浩区一号崖墓和柿子湾1区一号崖墓中,其中的部分佛像石刻分散著录于闻宥《四川汉代画像选集》等文集中,(注:曾昭鹬:《沂南古画像石墓发掘报告》,文化部文物管理局,1956年,第66页,图41;闻宥《四川汉代画像选集》,群联出版社,1955年。佛像造型见《佛教初传南方之路》。图版1。)1985年,乐山市文化局对麻浩1区一号崖墓重新进行了重点科学考古调查和测绘,首次获得有关崖墓和石刻佛像的较完整资料,并将崖墓定为东汉末至蜀汉时期的遗存。(注:乐山市文化局:《四川乐山麻浩—号崖墓》,载《考古》1990年第2期,第115页。)据调查报告,佛像刻于“前室东壁,通高37厘米。高肉髻,头绕圆形顶光,身着通肩大衣,右手似作‘施无畏印’,左手似握大衣衣角,似结跏趺坐,面部残”(注:《四川乐山麻浩—号崖墓》第114-115页。),其佛像的属性应该说可以认定。报告特别指出,佛像的雕刻技法采用高浮雕,不可能为后人补刻,在该墓画像石刻断续完成的作业中,佛像石刻的完成晚于崖墓的始凿年代,大致定在蜀汉时期无误。(注:《四川乐山麻浩—号崖墓》第115页。)
   四川崖墓石刻画像中佛像的类似造型,亦见之于钱树插座。最早的一例,出于四川彭山江口镇豆芽坊166M,泥质灰陶,座高21厘米。全器成圆形,为前后两半模合制而成,后半部已缺,仅存前半,可分为上下两段,上段为圆筒,模制佛像即在筒前表面,中坐一人,左右各有一侍者。“中坐着高髻,头发卷曲向上,内似有肉瘤,与佛像之‘肉髻’一致,身上所穿之大氅衣服,颈下为平行横曲衣褶,这在汉服中不见,而与佛身上之直筒大衣一致;尤其是三人皆作手印。由此我们认为这是佛教中‘一佛二胁侍’的造型。”(注:南京博物院:《四川彭山汉代崖墓》,文物出版社,1991年,第37-38页。)其造型与麻浩一号崖墓之石刻佛像相似,发掘报告将该墓的年代定为东汉中到晚期。此例佛像位于钱树底座的插筒部位,80年代以后,多有装饰于钱树树干的佛像在四川发现。
   1981年,四川忠县涂井卧马函发掘的十四号蜀汉崖墓中,出土铜钱树二株,其树干为互不相属的若干段连缀而成,每一段上皆铸一尊佛像,均为双范合铸而成。佛“高肉髻,着通肩大衣,宽袖,右手施无畏印,左手握衣角,结跏趺坐。佛像两侧由光芒四射的方孔铜钱构成屏背,有的还饰以头朝上的蝉纹。”(注:四川省文物管理委员会:《四川忠县涂井蜀汉崖墓》,载《文物》1985年第7期,第78-79页;又见《佛教初传南方之路》第161-162页,图10、11,图版说明9、10、11、12,图版9、10、11、12。)1989年,四川省绵阳市何家山一号东汉崖墓出土铜钱树,树干上依次行列形制相同的五尊佛像,除有明显项光外,其造型与涂井卧马函所出佛像大致相仿。(注:何志国:《四川绵阳何家山1号东汉崖墓清理简报》,载《文物》1991年第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