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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萨”的伦理学意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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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经有一首古老的《长老偈》细致描述了禅定冥想时进入空境的幸福体验:

  无知的凡人,担心衰老与疾病;贤良智慧的人知道这就是痛苦。当人们知道这是痛苦,按照常规方法而冥想,就得到没有比这更大的喜悦了。

  执着的爱带来痛苦,隐藏怨毒,增长轮回,积累百般欲望,引起大烦闷。如果抛弃这种爱,按照常规方法而冥想,这时的人就得到没有比这更大的喜悦了。

  空中响遍雷鸣,路上飞雀飞翔,雨水从四方沛然而降;修行人仍然进山冥想,这时的人就得到没有比这更大的喜悦了。

  草木丛中,绽放灿烂的野花,装点河岸,坐在那里心情舒畅而冥想,这时的人就得到没有比这更大的喜悦了。

  夜雨飘落,落在人迹未到的林中,张牙舞爪的野兽在狂吼,修行人仍然进入山谷冥想,这时的人就得到没有比这更大的喜悦了。

  步入群山,栖身于岩石裂痕旁,止息自我的省察力量,离开恐怖,去除心灵的放荡而冥想,这时的人就得到没有比这更大的喜悦了。

  安然地除掉内心的污垢、忧虑和放荡,拉开门栓,没有树木、没有弓矢、没有一点污秽,一切无所有而冥想,这时的人就得到没

  西方近代思想家边沁、穆勒以功利主义倡导最大幸福。若以佛理观之,此诚误人歧途:只有在空境中,人们才能真正超脱人世的苦难,获得最大、最真实的幸福。在此意义上,我们似乎可以说,佛家伦理是一种真正的幸福主义的伦理学。

  然而,细细想来,说佛家伦理为幸福主义的伦理学似乎不妥。泛言之,伦理学的进路大致有三种:道义论(deontolosy),比如康德的伦理学;后果论(consequentialism),比如边沁、穆勒的功利主义;德性论(vidue ethics),可以亚里士多德的伦理学为代表。这三种进路的核心词分别是义务、幸福和德性。一个行为是道德的,按照道义论,那是因为它遵循了某种道德律令;按照后果论,则是因为它可以增进幸福;而按照德性论,则是因为它可以促进行为主体的德性和人格修养。如果我们把佛家伦理视为幸福主义的伦理学,那实际上就把佛家伦理归人后果论。但是,依照我们上面的理解,佛家以成佛为最高旨趣,从而以行为主体的人格修养为最高旨趣。就此而言,佛家采取了一条德性伦理的进路。

  在佛家那里,德性具体落实为佛性。德者,得也,实有诸己也。而所谓实有诸己,又可以有两种不同的形态:潜能与现实。就潜能来说,人人皆有佛性。在此意义上,人人皆可成佛,《涅槃经》说,一阐提人皆得成佛。人人皆有佛性,所以人人皆有成佛之“端”。如果我们对此“端”善加呵护,通过后天的修行扩而充之,到一定时候自可成佛。到那时,佛性就由潜能转化为现实,从而在现实层面上实有诸己。

  佛家主张人人皆有佛性,这一点对于西方美德论来说具有十分重要的补充意义。换言之,佛学在这一点上能够对当代美德伦理做出独特贡献。西方德性伦理只讲我们应该成为的有德之人,但并没有说我们能够成为有德之人。亚里士多德也只是说德性不与天性相左,而没有说天性本身就具有德性。但是,德性不与天性相左,这一点并不能担保一个人能成为有德.之人。因此,亚里士多德并没有给出成为有德之人的可能性。然而,佛家占主流的佛性论传统明确主张德性内在于人的天性。这就为德性伦理开启了一个新的理论向度。

  然而,随之而来的问题则是:如果把佛教伦理看成是德性伦理,那么,如何说明“律”在佛学中的位置?在佛家经典中,律为三藏之一;而“持戒”则是六度——六种到底彼岸的途径——之一。这些都说明了佛家对“律”的强调。从伦理学的角度看,戒律相当于道德律令。对戒律的强调正是对道德律令的强调。然而,说一种伦理学是德性伦理学,并不是说它不重视幸福或道德律令。这就好像说一种伦理学是道义论伦理学并不是说它不重视德性一样。比如,康德的伦理学可谓是典型的道义论,但它同样十分强调德性。康德在其所著《道德形而上学》(Metaphysics of Morals)的第二部分就专门探讨德性问题。一种伦理学也可能十分重视道德律令,但是如果在它那里,道德律令的地位毕竟屈于德性之下,那它就是一种德性伦理学。在佛家那里,情形恰巧如此。我们以《法句经》中著名的“通戒偈”说明之。偈云:“诸恶莫作,众善奉行,自净其意,是诸佛教。”这一偈代表了佛教戒律的根本精神。此偈分两个层次。“诸恶莫作,众善奉行”是伦理戒律的层面;而“自净其意”意味着体悟自性清净,清除内心的无明。这是德性的层面。在佛家看来,伦理戒律的层面的“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仅仅是“有漏善”,而德性层面的“自净其意”方是“无漏善”。换言之,德性比伦理戒律更为根本。在此意义上,佛家对戒律的重视并不妨碍其德性论的伦理学进路。

  四、自我主义与利他主义

  如果仅仅讲自觉成佛,那么,佛家伦理无疑是一种自我主义。实际上,小乘佛学所蕴含的伦理学正是这样一种伦理学。在小乘看来,成佛得解脱纯粹是个人的著晴,一个人既不能从别人那里得到帮助,也没有办法帮助别人成佛。而在大乘佛学那里,自觉与觉他紧密相联。自觉为了觉他;只有在觉他的过程中才能真正地实现自觉。自觉与觉他的统一,即是自我主义与利他主义的统一。   ’

  何以自觉何以离不开觉他?因为,只有所有众生得到解脱,才能使自身得到真正的解脱。上面提到,缘起说认为,任何事物都是依因待缘而生起,换言之,没有一个事物可以离开因缘而独立存在。那么,依照缘起论,很容易推导出一个结论:每个人都与其他众生息息相关。再者,依照轮回说,其他众生的某某在过去世中就可能是自己的父母、亲人。进而言之,在漫长的轮回中,他人常融人自己之中;自己和他人并不是相互对立的,而是互相融合的。唐代湛然更是明确地提出了“自他不二”的思想:七自他不二门者:随机利他事乃凭本,本谓一性具足自他,方至果位自即益他。

  然而,无论是从缘起论还是从轮回说出发对自他不二的说明都还只是停留在觉解的层面。在佛家那里,对他人的关切进一步落实为情感的直接认同。那就是慈悲。何谓慈悲?龙树菩萨说:

   大慈与一切众生乐,大悲拔一切众生苦。大慈以喜乐因缘与众生,大悲以离苦因缘与众生。

   慈、悲是佛道之根本。所以者何?菩萨见众生老、病、死、苦,身苦、心苦,今世、后世苦等诸苦所恼,生大慈、悲,救如是苦,然后发心求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亦以大慈、悲力故,于无量阿僧祗世生死中,心不厌没;以大慈、悲力故,久应得涅佼而不取证。以是故,一切诸佛法中,慈、悲为大;若无大慈、大悲,便早入涅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