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是莲花》缘起
心是莲花是由居士自发组织建立的一个佛学平台。
《莲心论坛》交流
论坛事务区》 《莲心佛音区
莲心研修区》 《莲心红尘区
佛教人物
高僧|法师 大德|居士
信仰
菩萨信仰 诸佛信仰
您所在的当前位置:主页 >> 佛教理论 >> 佛教美学 >>

当代禅美学研究述评(4)

分享到:

   禅美学的进展和中国走向世界的步伐密切相关。不过没有正确的研究方法,所有的目标与理想都是空中楼阁。与西方美学相比,禅美学有其特殊性,它可以说是一种体验美学。老一辈美学家宗白华先生曾以一种富有哲理情思和诗情画意的方法,用生命体验禅美学的真谛。在他的学术作品中,很少枯燥的哲学术语,没有艰涩的理论思辨,但是,我们却能随之体会到一种空灵澄澈的境界的美妙。他是采用中国传统美学的语言形式来进行美学研究的。这种重体验的传统的研究方法曾取得丰硕成果,但这一方法的不足也很明显,即在将某一问题(如“悟”)说到一定程度之后,我们或能体会它,但却难向读者传达清它的明确的内涵,使用现代的表达方式,遵循现代的学术规范,更有利于禅美学为更多读者所接受。
   因而,我们有必要大胆采用新的研究方法,特别是取长补短,借鉴西方的美学研究(甚至西方对禅宗和禅美学的研究),以他山之石,攻己之璞玉。“只有在走向这个更大广度和信念的道路上,才可能修正自己的不足。越是对世界艺术的无限多样性有所体验,越是理解不同文化中的人民为何如此创造、享有并评说这种艺术,我们的标准就越会变得相对化和多元化。”[1](P9)
   王海林在其《佛教美学》中简要论及佛教研究的方法论问题,认为佛教美学与相邻学科,如宗教学、佛学、普通美学、伦理学、印度哲学、中国哲学、宗教神话学、文化学、阐释学、艺术学,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因而,佛教美学的研究必须采用灵活的、具有开拓性的方法。他的认识无疑是正确的。研究方法的多元化可以弥补我们禅美学研究的不足,并能使禅美学研究开拓思路、走向深入。
   四、禅美学研究中出现的争论与问题
   20世纪50年代,胡适与铃木大拙在美国因对禅学研究持有不同的观点而展开激烈的争论,这一论争促进了禅学新材料的发现和整理,引起更多的人关心禅学,在学术史上传为佳话。而在近二十年来,类似于胡适与铃木大拙那样有生气的争论却从未发生过,这与同期发生在美学其他领域的多次论争(比如80年代不同美学派别间的争吵、1993年关于“积淀说”与“突破说”的争论)形成鲜明的对比。二十年来,禅美学从未“热”过,但也从未极度冷落过,默默耕耘是这个领域的特点。这或许是学者们以平常心来对待禅美学的必然结果吧。虽然如此,因意见相左而发表不同观点的情况却是有的。这表现在对道与禅在中国艺术精神形成过程中的作用与地位的认识以及“意境”的内涵等问题的探讨上。
   徐复观《中国艺术精神》一书中着力突出道家(特别是庄子)在中国艺术精神形成过程中的主要地位。他认为道家的“道”、“游”、“心斋”等概念和行为,庄子的人生观、宇宙观、政治观,都是形成中国艺术精神的关键。比如山水画,他说:“中国以山水为中心的自然画,乃是玄学中的庄学的产物。”[15](P202)这是一种有代表性的思想。日本今道友信所著《东方的美学》在论述中国古代美学时,也只是着力于“孔子的艺术哲学”和“庄子形而上学的美学思想”,而忽视了禅美学。
   许多禅美学研究者显然不赞同以上观点。黄河涛《禅与中国艺术精神的嬗变》虽没有明确批驳上述观点,但他在行文中对禅的地位的突出强调则是对“道家中心说”的有力反拨。孙昌武在《佛教与中国文学》中认为,六朝以后,“就这一时期文学创作上表现出的新因素来看,得自佛教的远多于得自传统学术的”[2](P223)。林显庭、张展源《庄学、禅、与艺术精神之关系——由徐复观“禅开不出艺术”之说谈起》一文是对徐复观部分观点的直接反驳。此文选取了《中国艺术精神》一书中的某些观点(如认为黄山谷、董其昌的创作与禅宗无关),从道、禅的原理至实际创作的情形进行辩难,最后得出结论:“假如庄学能开出艺术,则禅学亦能。因为两家哲学皆以经由修养工夫而达臻心体虚静后所直接流露的观照妙用来开出艺术及艺术性人生;则在最高境界上,两家可说是无分轩轾,而且正可交融互惠、两相辉映与相得益彰的!”[16]
   关于禅美学的适当论争有助于改正错误、深化思想,我们期待着更多讨论的出现。
   总的来看,我们当代的禅美学研究取得了丰硕成果。90年代(特别是近几年)与80年代比,突出的特点是在对禅美学进行宏观把握的同时,微观的具体的研究增加了,一些有代表性的禅师、禅宗派别的美学思想也得到发掘,禅与许多艺术门类关系的研究逐步展开。禅美学正逐步走向深入。
   文、史、哲兼通的学者显示出禅美学研究的理论优势。季羡林先生以其渊博的学识、开阔的视野,在世界文化的大背景下研究禅与中国文化的关系,在禅美学研究上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绩。皮朝纲、孙昌武在禅宗史、禅宗哲学、禅宗美学等方面取得的成果都处在较高的水平。大批中青年学者在这个领域脱颖而出,他们有的在把握历史资料和运用现代方法方面使人耳目一新。潘知常在《中国美学精神》中指出:“我为自己选择了一个特定的考察角度:以中西美学的比较为背景,对中国美学的理论价值加以阐发、诠释;一种特定的叙述方式:把对中国美学的理论价值的阐发、诠释(横向的、一般性的),融化在对中国美学的历史进程(纵向的、特殊性的)的把握、描述之中。”[7](P577)
   当代禅美学的研究中也不存在许多不足和缺陷。相当多论著、论文不但在话语上令人有似曾相识的感觉,而且在对具体问题的研究中也存在研究方法、结论陈陈相因的现象。研究禅美学所必需的心理学方法尚未被系统地、深入地引进。与分析禅与艺术关系有关联的西方现象学、解释学方法没有被足够利用。学者们对诗歌、诗论与禅的关系用力很多,而散文、小说、戏剧、建筑等文艺形式中的禅美学因素尚未得到全面发掘。关于禅美学,我们在哲学层面所做的研究很多,而对有关禅的文献、文物所做的考证工作还远远不够。禅美学与西方美学的对比研究、禅美学在世界美学中的地位问题,尚未得到重视。此类问题需要学界认真反思。
   愿这世纪之交是禅美学研究的新的起点!

【参考文献】
   [1] 〔美〕托马斯•芒罗.东方美学[M].欧建平译.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0.
   [2] 孙昌武.佛教与中国文学[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