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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教看存在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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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佛教的立场论存在主义,或看存在哲学,这在日本已经有过很多文字,尤其因为存在主义大师海德格(Martin Heidegger),与日本的禅学大师铃木大拙先生有过一段因缘,因此更常引起他们国内的学者讨论此东西两种突出的思想问题。禅宗与存在主义有着很深的因缘,这已经是举世皆知的事,但本文的作者并不是从禅宗的立场来讨论这个问题,而是从佛教的基本观点,也可说是佛教的中心思想来讨论这个问题,就这点说,本文更值得东方人作一参考,亦即是说,更值得我国的读者一读。它不会给某些读者带来很大欢喜,但郄指出了东方的古老思想和现代西方的新潮,有着什么样的共同特征,这对喜欢思考的读者来说,将是些很有趣味的问题,喜欢读东西文化的人,亦应该从这些根本问题上再作一番深思。 
  
  序
  
  我被分派的题目是:“从佛教看存在哲学”,可是这个题目,只要稍为考虑一下,就会发现,是颇有问题的。原因是不论佛教也好,存在哲学也好,两者对于人的究极存在,都有其各自独立的方法和体系,且都是现在还正在影响世人活生生的哲学生命体。因此,要了解这两者的思想内容,必需就它们各自发展出来的哲学本身去了解。不能以佛教立场来看存在哲学,或反过来仿真存在哲学来解释佛教。否则,那就是促使这眼前活生生的哲学生命涸竭,或强使其改容变貌。这样的结果,那就成了存在哲学不是存在哲学,佛教也不是佛教了。
  
  举个实例来说,被看做存在哲学的先觉者齐克果(S. Kierkegaard),众所周知,他是完成”辩证法式的变动即自我实存”的一个人物。此种实存,亦即美的实存,伦理的实存,和宗教的实存。美的实存挫折了,即推向伦理的实存,伦理的实存穷结了,则最后终抵于宗教的实存。宗教的实存,不用说,是指的基督教,不过这基督教是依齐克果所谓的,应该接受而又能够接受的基督教。齐克果所讲的这种本质似的问题,从佛教的立场来看,不管怎么说,都是不易去了解的。因为两者在哲学上,其具体性的内容和格调都是完全相异的。同样,要从尼采、海德格、耶士培、沙特等,他们在西欧的思想圈子里所形成的各自的存在哲学此一基点上来反看佛教,也几乎是不可能的。
  
  不过,如从另一观点来作考察,亦未尝不可。下面,我们且就不妨从别一角度对此二者,来略为探讨一下。
  
  在存在哲学里面,包括右举的各家体系,在他们的思想之间既有其相互的关连,亦有其各自的根本倾向的不同特征。由是而言,所谓存在哲学,就其所显示的方法和目标说,就只有所谓齐克果呀,耶士培呀,什么什么人的存在哲学,而没有什么经已特定了的某一唯独通称的存在哲学。虽然如此,但是就作为一种存在哲学的共通特征说,亦仍可从各自不同的体系中沥沥的指摘出来。它们共通的特征是什么呢?便是追求自我真实的存在,和采明与自我有着密切关连的世界真相。同时追求的方法,不是把自我的存在放在客观的情境来看,追求者与被追求者,都不外乎自我的本身,故自己之真相又全在自身之中探问自己。这,亦即所谓彻底的主体性吧。
  
  从上述存在哲学的两个特征来看佛教,那么正好,佛教也同样具有这种特征的本质性的倾向。从这种特征本质性的倾向来看,那这东西两种不同的体系思想,也就有其共同倾注的关心点了。在尽力追求自我存在方面,求其获得一定的目标上,存在哲学对佛教,或佛教对存在哲学,彼此至少都可以获得他山之石之效。因此,若从东西思想之交流愈来愈盛,对具有共同思想之倾向而不知就无法获得充分的自身思想之展开一点来看,那本文的撰写,也就有其略为一顾的价值了。
  
  现在,就先选出佛教与存在哲学的共通主题来对照着看,然后再略加评论。
  
  一、无的问题
  
  (1)存在哲学
  
  无与空,或无我,这是一般多知道乃是佛教思想的根本骨干。在实存哲学里,也同样相当广泛地具有此种共通性的无的问题。何以能把无看做是佛教与存在哲学的共通主题呢?原因是,这两者对自我存在的追求,对于存在的空虚与无依,都有深刻痛切的感觉。从这感觉的表现上,我们就可再进一步看看佛教与存在哲学彼此对于”无”我的深层刻划了。
  
  虚无主义的彻底推动者是尼采,这位推动者,他洞察了自身和世界的本来形态,在他洞察后的结论是:一切事物都是生成流转的,而这些流转的东西,既没有目的也没有统一。然而作为追求真理的我们,又不得不对这生成流转的世界,寻求它的真实。当我们”绕回(这流转世界的)背后探寻(它的)真实”(clahi-nterkommer)之后,究极的虚无主义者才发现,真正的真实,或唯一的实在,也正就是那流转的本身。能凭借这样的虚无主义坚强地生活,那也就达到虚无主义的完成了。尼采表现的此种究极思想,就是所谓”永远的回归”(die ewige Wiederkunft)。这或者也就是尼采到达了他自身的觉醒的境地了吧。在这觉醒的境地里,一切是生成流转,而又永远地回归。此种回归,不是因果关系,而是不断创造的东西;不是保存的意志,而是力的意志。这种意志,不论何时何地都伴随着命运,排除必然的观念,排除认识本身,世界的生长消灭处就是无,或又不如说,生长消灭者是:未曾生者无始,未曾灭者无终。世界乃是自身自存,它永远创造它自身,也永远自身破坏它自身。它是既无始也无终的一个力的怪物,于是,由这样一种力的意识的极度高扬,终于创造出了所谓超人。
  
  上述尼采的虚无主义,原并不是什么消极的虚无主义,乃是彻底地否定一切固定性的东西,否定的结果,却又反过来转为了肯定,就这一点看,可以说非常酷似大乘佛教的”空”之思想,尼采的无,是在生成流转的当体而发现了无限的创造力,充满了积极性,在这意义上,可以和大乘佛教的空之智能、无限的活力作一对比。
  
  其次,和佛教作进一层的对照,后面将再触及。现在再就海德格的无上思想作一检讨述说。海德格也是连接尼采的”无”之系统而来,主张存在本身即是无的。不过海德格的立场认为,无的体验是从不安的根源气氛中产生的,在不安中自我存在,整个都被魇在崩落的气氛里,海德格的不安,不是对这对那的恐怖,而是属于存在者之本身。依据他的说法,我们之所以不安,并非原来有什么东西,而祇是我们存在的本身正存在”无”而已。无的本质,便是”无”在不断地起著作用,”无本身便是无”。无,才是存在本身所显的。现实的存在,祇是”向无投入”罢了。海德格一方面揭开”纯粹有和纯粹无是同一”的命题,而同时又解明了存在本身就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