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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教看存在哲学(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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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严思想里所表现的这种现象世界的无限关系性,和耶士培的”包括者”所含的无限展开的重层关系性,可以说是非常同一类型的构想的。不仅如此,在耶士培来说,从现实存在到意识一般,乃至精神实存等,不论在那里,都是突出主体性的自我存在。与耶士培对照起来,则华严思想就可说是唯心的缘起了,或重重无尽的法界缘起,实际,当然是强调不离自己的一心,亦即不离自我本身的一点。因此,基于这样的情形,法界缘起才不单是客观观望的世界,也是对自己能够实现的事实的世界。
  
  然而,华严思想的法界缘起,和耶士培的包括者比较起来,究竟有什么差异呢?法界缘起和包括者其构想大体是同一类的,但两者的体系内容则完全相异。故欲就内容作一比较,那是不可能的,只能就两者比较接近的倾向,稍为一谈。
  
  华严思想的法界缘起,在思想的圆透方面来说,它是十分彻底的。不论是什么事象,都不承认其有任何实体存在。所有的事象都编入在无限法界的缘起。因此,也就是说,不论那一种事象,只要是事象,就在那一事象里,含有无限的法界缘起。一即一切,一切即一。但是这种缘起的发展,不管如何彻底,或如何彰示了这具体的现实世界,它的体系却仍然是停留在理念的领域,不是直取现实问题的。耶士培的包括者,则原是以西洋哲学的性格为基,以现实存在作其出发点,然后再渐次深入实存。在这一点上,比起华严思想来,是要远为具体的,论理的,也还是现代的。在这意义上,包括者的展开,是要较华严思想反为优越了。
  
  同时耶士培的哲学,是确切地意识到了现代人的危机,知道实存地去阐明(Erhellen)现实存在,不错,可是这究又怎么样呢?难道我们依凭耶士培的哲学,就能使一个现代人十分安定满足了吗?这是值得疑问的。不过就这点说,华严的法界缘起,却多少有点不同了。法界缘起本不是现代的、论理的,而且其构想,因为太雄浑,反使人理解困鸡,但不管怎么说,法界缘起的机系,其旨意却是和我们主体化的问题连系在一起的。依着法界缘起的观行(认知和实践),即可脱去日常意识的对立观念,在无限关系的世界中可以重新复苏起来。在耶士培的哲学里,当然也不能说没有这种生的转换倾向,但较起华严思想来实要远为逊色了。仅就此点而言,我们则不能不说这正是佛教所具之一日之长了。
  
  三、结语
  
  佛教和存在哲学之间,可以看出许多的共通点,以佛教看实存哲学,正如上文所述,是可以用佛教的两大特色──无与缘起来和存在思想作对照的。当然,在这两者思想的背景上来说,佛教的思想形态是古老的,存在哲学是这个新时代下产生的,佛教属于东洋思想,存在哲学是现代西洋哲学的主流,在这样的条件下,两者本质性上的差异,那是自然难以枚举的。这暂且不去说它,且就两者间同着眼于人的思想来看,那就无法否认它们彼此间已经搀合了令人首肯的共通性。关于此点,本文笔者已在其它机会里论述过了,这里暂为省略。就这种共通性说,不管如何,我们将需要提出一个不得不问的问题,来代作本文的结论的。这,或者也许不限哲学的问题,大而言之,佛教和西洋哲学,甚至更扩大到一般宗教和哲学问题。现在,我们一方面就朝这一方向来作预期展望,同时也在这里限定佛教和存在哲学的领域来略为论述。
  
  佛教不用说,是从烦恼到菩提、生死到涅盘为转换目标的。在大乘佛教的主张是,烦恼即菩提,生死即涅盘,或不住生死不住涅乐。总之,是不能停留在烦恼和生死本身的。在若干意义上,企求转换,那是可以获得的。因是,这也是佛教唯一的思想前提,此一前提坏了,佛教也就不存在了。纵使佛教流传到今天的一切思想和学问都遭消灭了,从烦恼到菩提此一大前提不会允许其消除的。或者,它不叫做从烦恼到菩提,也会以另一种与以往不同的形态发展出来的。
  
  从以往佛教的形态说,为了此一前提,曾表现出了许多种修持的行道,亦即是为了从烦恼到菩提的实现,应走什么样的道路例如原始佛教的四谛八圣道,十二因缘观,部派佛教的三贤四善根,见道、修道、无学道、大乘佛教的唯识观、实相观、缘起观、菩萨之十地,或十信、十住、十行、十回向、十地、等觉、妙觉、佛觉等的五十三阶位,再如贯通佛教全体思想的禅定,和禅定的种种阶段。在日本佛教来说,则如只管打坐、念佛、信心、题目等一些极简明的修道方法。(译者注:所谓”题目”,即是指像日莲宗一样,只称念”南无妙法莲花经”的经题,每天都以诵念此经题为课。经题也就变成了佛号一般。)曾经出现过这么多各种不同的行道形态。于是,因这些行道,而建立了从烦恼到菩提的实现基础,佛教思想的各种体系,也就因此而自然产生了。同时在实情上,行道和思想也就成为一体,不能判然区别。当然,有时也并不是没有只有思想独运而脱离行道的倾向产生,但那毕竟不是佛教本来应有的现象。
 
  可是,在深入存在哲学的究极时,把那叫做从实存复苏自己的新世界呢,觉醒自我的本来面目呢,抑是在实存的矛盾里自我分裂才面对真正的绝对者呢?还是叫做只管一味无限地深入实存里的?总之,这是一种从日常自我转换为一个新自我的面目的特征。这种主体地追求自我存在的存在哲学的动向,可以说和佛教的情况几乎一样。不过存在哲学的表现是,只顾以追求实存的思想为主,而不同为转换的实践之道?这样的表现,那就不论实存的追求如何深入,实存思想也会常常脱离实存的转换而单独偏行的。即使不是如此,也可能只是一种转换的调子(Nuance)或影子缠绕在实存的思想罢了。恰如一种错觉,以为转换被实现了一般。这样看起来,那就不管如何,存在哲学不是也还需要一种既具体又明确而相当于佛教的行道吗?那么就凭有了相当于佛教的行道,存在的转换,是可能呢,不可能呢?或足已被实现呢不能被实现呢?这是很明显的。因此,反过来说,正因为存在思想缺乏像佛教那样的行道(实践之道),它又反具有一层清浙的能够创造的形态。这一点,也是我想对存在哲学敢予以提出来的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