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佛教如何在信仰、社会、文化三大层圈中保持均衡发展。这里有很多操作层面的问题,比如,确保佛教自内证的实践品格须有权威的评价系统,新型佛教教育有助于统一教团的形成,等等。但我觉得有三个根本性的理论问题是有待讨论的:
1、关于宗教的“五性论”,是在肯定宗教必然消亡的前提下,承认宗教具有长期性、复杂性、群众性、民族性和国际性,这固然比原来占统治地位的“鸦片论”前进了一步,但由于这一理论的多义性,各界人士皆可据此得出合乎自己需要的解释。
2、关于宗教的“适应论”,即宗教必须适应中国社会的政治、经济和民俗习惯,在这一理论支配下,宗教的正面作用似乎多集中在国际交往和旅游观光上,而宗教批判现实、化世导俗功能则被忽略了。
3、关于宗教的“文化论”,由上述二个理论所制约,有些佛教界和学术界人士避开宗教的信仰层圈和政教关系等敏感问题,推出“宗教是一种文化”的口号,仅在宗教的文化层圈中做文章,模糊了佛教的宗教品格。
对上述问题,纵然现阶段还不能完全解决,但教内外的知识份子对此作前瞻性的研究,却是刻不容缓的了。
佛教在中国已有二千年历史,今后,只有还有人类存在,佛教就将继续存在下去。佛教在过去就经历了种种波折和苦难,现在和未来也不会一帆风顺。佛教在未来如何发展,现在无法预料,但可以从修证、见地和行愿三方面努力:修证上,回到释迦牟尼,以四谛、三学、三法印作为根本标准,不能篡改出离解脱这一佛法的根本宗旨。在见地上,充分肯定中国佛学对印度佛学的创造性发展,中国佛教只有保持自己的民族特点,才能真正走向世界。在行愿上,强化理想主义的色彩,突出菩萨精神的“悲”字:上求菩提,虽不能至,心向往之;下化众生,虽知不可,勉而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