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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禅学史-早期禅法(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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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期,印度人则偏于以思辨方式,对《吠陀经》、《梵书》、《森林书》作进一步阐发所产生的《奥义书》,非常热衷。其书影响之大,不仅推动了“吠陀”学风的向前发展,而且形成了“哲学思辨”的新风尚。
     第二节 原始禅观
   《森林书》,以书内蕴有的深义密意,须在森林寂静之中,由熟谙“祭仪明”等的“明师”口传亲授而得名。
   此书,在后出《奥义书》富有哲理性的推阐下,很快得以发扬光大。它不但作为森林神秘内典而流传民间,更作为深化修行功夫的理论依据,透过《奥义书》而大得人心。
   如果说,《森林书》是印度禅之泉眼,那么《奥义书》堪称印度原始禅观之泉流。
   《奥义书》,约为公元前六、七世纪的产物。全集有九卷,共计六种。它除了汇集吠陀时代许多思想流派的观念,记述有印度祭祀活动和修行生活的情况,反映当时种姓阶级制度下,有关教育文化、民间风俗等现象之外,特别注重对宇宙本源与人的本性,从哲理上加以探讨和实践上加以总结,标举“梵我合一”、“静虑禅定”、“轮回解脱”等等。它那丰富的思想内容和庞大的理论体系,在当时印度上层社会引起很大反响;并被学术界视为印度哲学史的真正开端。各种学派禀承《奥义书》的旨意,因而自成一格。
   当时,出现最有代表性的“声论”、“吠陀论”、“因明论”、“胜论”、“数论”及“瑜伽论”六大学派,其中以“瑜伽”的“相应”一说,最合乎并总括初期“禅那”,即由“静虑”而臻人神冥契的境界。
   由于那一时代,“观法”受到普遍重视,“禅那”乃至“瑜伽”在先后成为一种学语的同时,起着主导人心的作用。婆罗门因此首依由《吠陀经》衍生的《梵书》(又名《婆罗门书》)而立教,为其信徒规定了人生必经的四阶段:其一,为少小离家,谒师习经的梵志期;其二,为长而回家,娶亲理家的户主期,其三,为壮年入林,潜心修道的森居期;其四,为清静度日,乞食为生的苾(即比丘)期。
   在这四期生活中,以第三期隐居森林,诵读《森林书》和《奥义书》,然后凝神息虑,沉思冥想,静入禅定,逐渐成道为重要时期。
   虽然这教规,并非唯一使人完满地彻悟人生、宇宙真理之正道,但经过这一凝神息虑、静坐入道的过程,却由此加深了对圣典奥义的理解,遂成为风靡于世,众皆乐意仿效的法门。直到公元前六世纪释迦牟尼诞生,以至佛教的创立,那被奉为古老传统的原始禅观,非但未被抛弃,反经多方采纳,沿用迄今。这不能不引起我们的重视。
   第三节 初禅世界
   如前所述,由“观法”进而“禅那”乃至“瑜伽”,这是基于静态从外观、内省,到内外相应的统一。
   “相应”一词,在梵文中叫做“瑜伽”(Yoga)
   “瑜伽”在《黎俱吠陀》中的原始意义为:给牛马套上之轭。后引申为“自控心识”。它作为人们息虑凝心、自控意念的修行悟性之道,早在远古时的印度,就普遍流传。
   “瑜伽”(一作“瑜誐”)。男声呼曰“瑜伽”,女声呼曰“瑜祗”(Yogin)。“瑜伽”包括修行者与修行道的相应共有五义:
   一、与境相应;
   二、与行相应;
   三、与理相应;
   四、与果相应;
   五、与机相应。
   “与境相应”,就是说在不违常规的情况下,对一切事物本质的体认。“与行相应”,是说通过习禅,入定生慧而得观行一致。“与理相应”,是指禅定与教理,即由安非安上,立二谛理的融会贯通。“与果相应”,乃是观行者与所证无上菩提道果的统一。“与机相应”,无非是得果既圆,利生救物,赴机应感的药病相应。
   在这五义中,不论显密,大多取“理相应”和“行相应”,在于法与相的应称,所以谓之“唯识之瑜伽”。“行相应”则着重于观与行合一,故唯以禅定为相应。据此,“瑜伽”虽具五类相应,而实际上是以“禅定”为要。
   所谓“禅定”,简言之:“一心观物为禅,一境静念为定”。若想获得定境三昧,习禅为先。习禅为入道之初。与禅道相应者,即是观行应理之人。
   “观行应理”,从禅到悟,尽管万变不离其宗,——无非是对宇宙人生真理的认识,但法门各有差别,程度也有浅有深。
   不管怎样,对于“观行人”或“禅者”来说,静坐(即禅坐),是叩启一切法门的第一步,也是从此逐步进入人生最高境界的必修之课。“定”从“戒”来,所谓“戒”,乃是戒人世间诸如贪瞋痴等一切永无止境的欲望。“慧”由定生。这个“慧”字,并非指一般的小聪明,而是指在定境中灵光一现所得的大智慧。“定境”必自“静坐”起。所以万法殊途,同归于一个“坐”字。
   坐,有各种姿态,据传不下九十六种之多。兹专举“禅坐”为例。“禅坐”,通常采用七支坐法,〔1〕简称“结跏趺坐”, 俗谓“般足坐法”。
   结跏趺坐,是习禅者的一种坐法。它在各种坐姿中,算最安稳又不疲乏。据说这是“禅坐取道法坐”,那番威仪,魔王见之,也会心生恐怖。
   然而,通过禅坐,凝神息虑,使心定此一境,远离散动,随后进入“四禅四定”。此不过是习禅中的初级阶段,尚未出世间法。
   诸如《森林书》中常常提到,自来说“禅那”有两种,一谓念梵,二谓念象征。那时的婆罗门视“大梵”为至高无上的神,因此,习禅的方法也可以想念大梵、神我为根本,而最后进入梵我合一的境界,正如《弥勒奥义书》中所说:“心念既止寂,遂有极乐观,自体即明证,此即是大梵”。
   如此禅法,从根本上考察,还没有脱离原始状态。至于《大梵点奥义书》、《声点奥义书》、《甘露滴奥义书》、《瑜伽真奥义书》、《诃萨奥义书》、《商枳略奥义书》、《慧剑奥义书》、《禅定点奥义书》等,所涉种种瑜伽观行之法或禅法,更可见不外离开古老印度祭坛后,在祭仪唱赞、口诵密传基础上的晋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