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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欣交集—弘一法师李叔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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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弘一法师——李叔同,一个学贯古今、艺汇中西、至情至性的旷世才子,一个在诗词、书画、音乐、戏剧各方面都深有造诣的艺术教育家,一个曾经浪迹于滚滚红尘的游子,最后,循于清灯孤影的空门,一呆二十四年,直至圆寂。

 (正文)

一、

剪断所有的情丝与愁苦,曾经为他而沸沸扬扬的尘世被远远隔开……李叔同不再,弘一再生!他眉宇开阔,表情详和而平静,从十丈红尘中抽身而去,三件衲衣,一肩梵典,心甘情愿、一丝不苟地去历经人生的悬殊与落差。

这是在1918年的8月19日,杭州虎跑寺。

 二、

   李叔同从1898年成家到1918年出家这20年间,经历了由热血青年、风流才子到文艺大家的过程,“绚烂之极”。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样名重一时的人,竟然在39岁的盛年,毫不留恋地出家了。这给当时和后来的人们留下了一个谜。

对世人来说,这是件令人扼腕的事,但对大师本人来说,这或许是一个水到渠成的过程。那么在这个过程中,他的生活怎样?他的心态又有怎样的转变?

 三、

万卷平戎册换成了古庙青灯里的佛经,豪气干云的李叔同变成了古井无波的弘一法师。世人的猜疑纷纷扰扰,大师却平静地叙述了“《我在西湖出家的经过》”。这是有“远因”和“近因”的。
   “我以前从五岁时,即时常和出家人见面,时常看见出家人到我的家里念经及拜忏……”

       ——弘一法师《我在西湖出家的经过》

弘一所述的情况是他幼年时遥远的记忆,也是他出家的一个远因。那时他不过四五岁,看来他从那时起已种下佛化的因子了。

 四、

这张照片摄于1883年,刚虚龄四岁的李叔同虎头虎脑,灵气中透着早熟的睿智。(照片)

拍下这张照片不过一年,李叔同的父亲李世珍病故。李世珍生前官任吏部主事,又是天津最大盐商,家财万贯,与“中兴名臣”李鸿章是挚友。

李世珍病重直到病故期间,家中常有僧人出入,诵读金刚经。当时李叔同虽然年幼,却时常撩帏窥探,觉得僧人非常可敬可亲。

这里提一下李叔同的生辰和祖籍。他于公元1880年农历九月二十日出生在天津一个富足的书香门第,祖籍在浙江平湖。

 五、

“民国元年的七月,这回到杭州倒住得很久,一直住了近十年。我的住处在钱塘门内,离西湖很近,只两里路光景。在钱塘门外,靠西湖边有一所小茶馆名景春园。我常常一个人出门,独自到景春园的楼上去吃茶……同时还凭栏西湖的风景。茶馆的附近,就是那有名的大寺院——昭庆寺了。”

                 ——弘一法师《我在西湖出家的经过》

弘一说到他出家的另一个远因是他中年后生活在杭州感受到的佛教氛围。那时他已在浙江省最高学府——两级师范学校任教,课后他经常一个人或和好友夏丐尊散步徜徉在美丽幽静的西子湖畔,那里随处可以见到僧人的身影,随时可以听到悠远缥缈的梵呗钟声。夏丐尊就说,像我们这种人,出家做和尚倒是很好的。

这样的一个李叔同,心态如闲云野鹤,谁能联想到他年少气盛时的样子呢?

 六、

  作为李家的“三少年”,他在兄长文熙和母亲教导下成长。受的教育自然是正统学子们为博取功名学的八股文,但少年李叔同的兴趣与志向似乎不在这里,他在应试的同时,师从名家学习诗词、书法和篆刻艺术。他也曾多次参加科举考试,却屡屡失败,直至沿袭千年的科举制度被废除,李叔同想向父辈那样考取功名的幻想彻底破灭,索性潜心学习艺术。

李叔同极具艺术天赋,又受过良好教育,到了上海后交游广泛,结识社会各方人士:有饱学儒士,有文人骚客,有艺人名妓,有释子名流,这些方方面面的影响铸就了李叔同的各种才能,所以他能不拘小节地潇洒风流,吟诗、填词、绘画、作文章,还能粉墨登场唱京戏、演话剧,真正成为“津沽风流在叔同” 的传奇人物。

 七、

在他十九岁那年,戊戌政变后奉母携妻到了上海。很快便在上海的“城南文社”一鸣惊人,“城南文社”是新学界人物切磋诗词文章的文艺团体组织。李叔同每次参加都稳获冠军。于是文社五个年岁差不多又意气相投的才子,结拜金兰,号称“天涯五友”。这五人便是李叔同、江湾蔡小香、江阴张小楼、宝山袁希濂,华亭许幻园。

许幻园夫人宋梦仙有《题天涯五友图》诗五首,描写李叔同性格的诗就是:“李也文名大似斗,等身著作脍人口。 酒酣诗思涌如泉,直把社陵呼小友!”想来,李叔同早年在上海,应邀住在许幻园的城南豪居,沉浸在诗文唱和之中,少年意气,潇洒无羁。

感于当时国事日非,民风不振,李叔同一度浪迹燕市,与上海名妓李苹香、朱惠百、杨翠喜为友,诗画往还,成了上海滩有名的风流才子。

这种幸福的日子直到1905年农历二月结束,因为母亲的病故,李叔同哀痛万分,改名李哀。他说,这是他“幸福期”的结束,此后,“就是不断的悲哀与忧愁,一直到出家”。

 八、

出家后的李叔同却恬淡了许多,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云游四方,各处参学,一心一意地做着他的苦行僧……

他经常劝戒青年佛徒要“惜福”,他自己更是实践躬行,严守戒律,生活极简。这也是母亲给他的教诲。他的一把洋伞一用三十五年;棉被面子和日常衣物跟随了他出家后的二十多年;就连他穿的小衫裤和罗布草鞋也是五、六年一换,破衣旧鞋仍那么珍惜满足。

这与他母亲从小的教育也很有关系。母亲王氏是李家三姨太,在大家族中地位较低,但对儿子的教育从不放松。李叔同七岁时练习写字,有一次拿着整张的纸瞎写,他母亲见了很不高兴,正颜厉色地说:“孩子啊,你要知道你父亲生前,莫说这样大张的纸不肯糟蹋,连寸把长的纸都舍不得丢弃啊!”李叔同秉承李家“惜食,惜衣,非为惜财缘惜福”的传统,这和佛学上的“惜福”精神是相通的。

马一浮有诗挽他:“苦行头陀僧,遗风艺苑思。自知心是佛,常以戒为师。”这和他当年在日本的生活方式大相径庭。

九、

母亲病故后的同年秋天,李叔同到达日本东京,离开了母亲与祖国,李叔同似乎又在异国他乡找到了艺术向他敞开的温暖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