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是莲花》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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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欣交集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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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山仰止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心向往之!”
  
     对于弘一大师一生而言,只有用诗经上这几句话,才能表达个人追思仰慕的心情。
     当我写《弘一大师传》①(此为此书在台湾出版时的原书名,此次将简体版引进到大陆后,改书名为《悲欣交集——弘一大师李叔同的前世今生》。——编辑注)到“空门”章,老友心澄法师,以所存《月刊》二四八到二五五期,全部送给我。原来,这八期刊物上,连载了刘心皇先生的“从艺术家李叔同到高僧弘一法师”这一长达十万字的文章,这篇文字,是中国文学界第一次用最多的工夫,收集弘一大师资料,组织成篇,叙述大师史实的作品!
  
     这是一九六三年秋天的事。
     在骤惊骤喜的感触下,我陆续地读完了全文,在心理上,把这篇文与我写的《大师传》作一对比;结果发现两者不同点是:刘先生的作品,是弘一大师既有文献的归纳、整理,在中国文艺之坛,重新提示弘一大师的成就,同时客观地托出一代高僧的精神境界;但无生活上的描写。
     我的作品,则是纯文学的、生活的、思想的描写,从一个人生平行为着眼,并赋予人物生活方式的再现,务使读者有“身临其会”之感,但文学的写作,也需要全部生活史料为素材。再加上作者的想象、模拟等等。
     因此,刘先生的作品是论述的,我的作品是表达的。读者同时读这两种作品,自有不同的感受!
     但是我与刘先生作品中有一点相同的:便是我们资料的收集大致相同。我的作品则因为是表达的,是传记文学形式,所以篇幅多得很多。但以刘先生来说,以一个佛教门外人能用这番工夫,整理高僧资料,殊令人敬佩不已!因为,在我们今天所处的环境,包括缁素两界,像刘先生这样收集弘公资料,
   如此地丰富,这是少有的!可见,他是一个有心人了。
     这里,我还要一提的,便是除现有资料而外,佛教界的师友,也供给我一部分非常宝贵的材料,同时,当我在两个月以前,写完《大师传》本文之后,又陆续地完成了“弘一大师行谊大事年表”、“弘一大师写经研究”、“弘一大师书简研究”等三篇研究性的附录,其中以六万字的“书简研究”,费去了我最多的工夫,消耗我最多的精力,在反复探讨、搜查、求证的苦思遍寻后,始告完成。这篇文字,在佛学上虽没有重要价值,但就弘公生活史实研究而言,我已尽到了最大的心力,并求其书简的完美。因此,这三篇研究性的东西,在刘先生作品中未予安排。
     复次,刘先生在其作品中说:他期望有人为弘一大师作“传”,并且他以为作传者,以丰子恺为最适当(当时刘先生并未发现我写的《弘一大师传》,已先他而发表了近十五万字)。刘先生的意思是——丰子恺先生与弘公的关系深,他承受了弘公最多的遗珍,了解弘公生前最多的轶闻,而丰子恺也具备了文学上的才华,因此,为弘公作传,舍丰子恺,别人甚难承当。这就写作“文学传记”言是非常重要的关键!
     读刘先生作品后,我的感触是:为弘公作传,论我的知识、器度、魄力、与弘公关系,都嫌不够;如果仅凭资料,是无法刻画入微的。写传记不同于作论文,如果写作内容太抽象,便注定要失败!
     然而,不幸得很,当我还未能考虑到这些客观因素时,便于一九六一年元月尾在台中菩提精舍,
   已经大胆而不计成败地写下第一章。这样写下去,如何收场呢?我没有考虑到。而且,在本书脱稿之后,在历史上的功罪如何,也未能使我如临深渊!当写作过程中,我曾接触到佛教界许多高级知识分子并为素有修养的前辈所激励,他们对本书的欣喜之情,成为我写下去的动力!于是,我产生了一厢情愿的看法:我以为弘一大师一生,丰子恺先生虽了解得多,可是作传他已无能为力(这并非我故意菲薄),因为他的境遇不能使他为一位高僧作传。如果丰子恺不写,再遍数与弘公有渊源的人,其处境也与丰子恺相同。而李芳远在多年前,曾有心要写《弘一大师评传》,终因变乱,失去了写作的时机;只可惜的是,弘公老友夏丐尊,为弘公作传的条件更多于他的学生丰子恺,但是他于弘公圆寂五年后,也相继去世。这样,轮到佛门中的师友,知弘公深者,也不乏人,但都以因缘逆阻,不能如愿。
     弘公住世时,曾强调一“缘”字的重要。他说:“万事要随缘”,“菩萨度生,不度无缘之人”。我想,我与弘公,该有一段前定之缘!
     我把刘心皇先生对于为弘公作传的意见,告诉心澄法师。他说:“丰子恺该写时他不写,李芳远可写时他不写,现在却等着你来写,这就是缘!”
     同时,我有另一套想法:过若干年后,如果有人发愿为弘一大师作传,其条件将比现在更恶劣;而材料的收集也较现在更因难;那时与弘公有缘的前辈已日益凋零,而无人咨询。即是佛教界能出一位文豪,也无法像今天去弘一大师不远的时代,像我这样凭想象而“大胆妄为”。因此,与其留待后人臆测地写,便不如趁今天资料易集,有缘人尚在时,及早提笔。
     我感觉,令一位哲人复活,除传记而外,别无他途。我写弘公生平的凭藉,除了一堆死的资料,便是以仅有的文学创作经验,依据经常所听到有关弘公思想、生活、性格的模式,像写文学作品一般,去表达大师的一生。基于这一理由,我不在乎做历史的罪人,而要求得心之所安!
     就我所知,“林肯的传记”,在美国便有数十种之多,我们希望于将来,有更出色的人,写更出色的《弘一大师传》。我们推而广之,希望于将来,有更多的人,写文学的高僧传记。
     此外,我要说说,我景仰弘一大师的经过。
     早在三十年前,我还是个孩子,在朦胧的记忆中,家父、伯父、三叔,每从外地归来,在傍晚,兄弟三人便临时组成一个三人乐队,到祖母的房里去吹奏一番,有时吹到深更半夜,我在祖母枕边入睡,但他们的乐曲还在我梦中萦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