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卑王朝印记
“可以这么说,云冈石窟是我们迄今还能看到的鲜卑民族为数不多的见证物之一了,”对云冈石窟历史如数家珍的苑静虎说,作为曾经建立一代王朝的少数民族,鲜卑族并没有完全从人文历史中消失,被称为五帝塑像的昙耀五窟,至今仍熠熠生辉。
历史资料显示,西晋灭亡后,整个北中国陷入了匈奴、鲜卑、羯、氐、羌“五胡争霸”的混战之中,在这场历时经年的混战中,来自遥远北方的鲜卑民族逐渐成为蒙古高原的主人。公元398年,拓跋部落建立国家,定都现在的大同,史称北魏。
古称平城的大同,在历史上有97年的建都历史,直到公元494年,北魏迁都洛阳。辽金二代,鉴于平城的地理优势,大同复兴,被立为西京。
关于云冈石窟兴建的缘由,另一位云冈石窟的研究学者张焯作了这样的描述,“太武帝太延五年(439年),徙凉州(今甘甘肃武威)吏民三万户于京师,平城佛教随之兴盛”,“特别是凉州民中有三千僧侣作这战俘到达京城,从此成为平城佛教和武州山石窟建设的主力。”
由昙耀倡议刻建的昙耀五窟,分别塑造的是北魏王朝的5个皇帝,它开凿于改称云冈石窟近千年之前的武州山石窟时代,一般被认为是现称云冈石窟的起始之作。(法制周报新闻热线:0731-4802117)也正是昙耀五窟的刻建,开启了至今蔚为大观的武州山窟寺建设的高潮。
“云冈石窟是后来的称谓,在此之前,一直被称为武州山石窟,”苑静虎说,作为重要的军事要塞,武州山所在地在明代曾修建城堡,由于当时该地被称为云中郡,其城堡便称为云中堡,武州山石窟亦被改称为云冈石窟。
苑静虎接受本报记者采访
谁弄痛了千年古佛?
“挖了一堆煤,冒了一股烟,黑了一条河,留了一堆渣”,这句顺口溜,曾一度被用来形容大同市多年来挖煤发电的结果。
山西省文物保护单位完成的《工业粉尘对云冈石窟的影响》报告曾指出,工业粉尘是对云冈石窟进行侵害的主要因素,而当地燃烧煤炭所产生的二氧化硫,更是破坏古佛的元凶之一。
有报道称,大同市区周边有多家电厂,燃煤电厂排放的二氧化硫,约占全市二氧化硫排放总量的60%。
早在2005年,山西省政府就下发了《关于下达全省燃煤电厂烟气脱硫限期治理任务的通知》,要求相关电厂于2005年底前完成烟气脱硫设施建设,并安装烟气连续在线监测仪器。
但这一通知没有得到完全落实,电厂的4台机组只有两台安装了脱硫设施,市区周边3家电厂同样未彻底完成脱硫任务。
大同市环保局长张颖川曾算过一笔账,大同市目前有170万千瓦的机组没有安装脱硫设施,该市二氧化硫的环境容量仅有1.58万吨,但现在全市年二氧化硫排放总量为16.28万吨,高出环境容量十几倍,其中各家电厂就“贡献”了10万吨二氧化硫,占到了60%。
对于工业粉尘和二氧化硫对石窟的破坏作用,云冈石窟文物研究院副院长黄继忠认为,工业粉尘沉降在石雕表面,一是深入石雕表面,难于去除并产生视觉污染;二是易于吸附空气中的二氧化硫等污染气体和水蒸气,在一些金属离子的催化下,形成酸性环境,对石雕表面产生腐蚀;三是粉尘中的盐和腐蚀生成的盐进入石雕表面孔隙,产生结晶压力,导致石雕表面劣化。
苑静虎也认为,有害气体与石雕一起形成飘尘,凝结在石雕表面形成偏酸性环境,从而造成对石雕的风化。
“在人为破坏和煤尘威胁后,风化已成为目前困扰云冈石窟的主要病害”,苑静虎说,“通常情况下,洞窟北壁风化较重,其次是顶部。风化程度也各不相同,深度从2毫米到2厘米不等。”
渗水是造成石窟风化严重的主要原因。由于水与岩石长期而缓慢的相互作用,造成云冈石窟逐步被自然风化,对于风化作用的形成及其主要种类,苑静虎列举了四类。
第一种是降雨渗透进石窟。云冈石窟尽管地处半干旱地区,全年降水集中在7、8、9三个月内,水分透进侏罗纪云冈组长石、石英砂岩(即主要雕像群)后,对洞窟形成风化。
第二种是雨水的直接冲刷,由于部分石窟前立壁没有遮拦,大气中的降水直接冲刷到石雕身上形成自然风化作用。
第三种是地下水作用。石雕本身的毛细管孔吸收地下水,造成地面以上2米左右的基座风化。
第四种是凝结水作用,降水集中的季节,雨过天晴后,蒸发出来的水进入洞窟遇到温度较低的石雕表面凝结成水。
苑静虎说,由于种种原因,近10年来洞窟顶部渗水加剧,渗漏最为严重的33窟北壁龛内两尊佛像,由于顶部渗水而全部浸湿,雨季时,龛顶部出现连续滴水现象,而进入冬季后,沿窟及龛顶部裂隙可见悬挂的冰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