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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论禅宗在吐蕃社会的传播及其影响(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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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禅宗在吐蕃社会的影响不断扩大,直接动摇了正统派印度佛教的生存和发展,从而导致了著名的影响深远的“顿渐之诤”。土观•罗桑却杰尼玛大师对于“顿渐之诤”前的形势作了较为客观的评述,他说:“到了(赤松德赞)王晚年,有摩诃衍那和尚(大乘和尚)从汉地来藏,倡言非但应舍不善分别,即诸善品分别,亦是能缠缚生死,无论铁锁金锁,同属缠缚,只应全不作意,才能求得解脱。倡此邪见,藏众翕然风从,往昔菩提萨诃等所教导的清净见行能行持者日益渐少,藏王欲破此邪说”。(注:《土观宗派泾流》,西藏人民出版社1984年版,第28页。)从中不难看出,摩诃衍的禅宗思想在吐蕃社会的影响以及印度教派、土观大师和藏王对他的态度。正是基于这样一个巨大的反差,即一方面是,“由于摩诃衍那教授参禅修定,故吐蕃之大多数僧人均学习汉地和尚之教法”(注:《贤者喜宴》,载《西藏民族学院学报》,1983年第1期。),“甚至墀松德赞的姨母、 王妃以及居诸臣首位的苏毗王子这些王族显贵亦随摩诃衍出家学法”(注:《贤者喜宴》,载《西藏民族学院学报》,1983年第1期。);另一方面是, 由赞普倡导请来的以寂护为首的印度佛教,与之相比,相形见绌,暗然失色,“致使中断了对桑耶寺的供养,其门徒及身语之善事也为之中间”(注:《贤者喜宴》,载《西藏民族学院学报》,1983年第1期。)。 一边是“门徒广为发展”,“藏众翕然风从”;另一边是从之者愈来愈少,陷入了“香火中断”,“善业不存”之困难境地。正是基于这种背景,加之藏王对印度佛教的偏爱,致使印度佛教与汉地佛教“由于见解不同而发生诤乱”(注:《贤者喜宴》,载《西藏民族学院学报》,1983年第1期。),开始了旷日持久的“顿渐之诤”。
   “顿渐之诤”是吐蕃宗教史上的一次影响深远的重大事件,辩论由藏王赤松德赞亲自召集并主持,印度一方以莲花戒为代表,汉地一方以摩诃衍为代表,辩论地点在桑耶寺,辩论历时二年(一说三年)(约792—794)。辩论的核心问题是怎样成佛,即成佛的途径问题。
   以摩诃衍为首的禅宗顿门派,完全摈弃了佛教艰深的理论研习和烦琐的修行实践,把佛性完全纳入每个人的心中,以“无念”为成佛的唯一标准,认为人皆有佛性,人心即佛心,佛性即清净心内在地、先天地存在于人心之中,所以,提出成佛既不须供佛烧香念经,亦无须积德行善,只要在“无念”、“无思”中达到一种无蔽无障、无缠无缚之虚空境界,即可顿然成佛。与莲花戒主张的累世修行、次第渐进,即以积身语之善德,断无明之妄念,证性空之真如的成佛途径相比,要简便易行得多,所以,才形成了“藏众翕然风从”的局面。
   这里,摩诃衍的成功之处就在于,他利用并夸大了真理的绝对性与认识能力的相对性的矛盾,提出真如、佛、真理等是无内外、无善恶之分的虚幻境界,而这样一个森列万象而又一切皆空的真如境界,决非有限之思维活动所能达到的,亦绝非有限的语言文字所能分解的,因此,善念与恶念,善言与恶言均为顿悟成佛之大敌,甚至连“名言佛法”也是顿悟成佛之枷锁。既然如此,那么怎样才能成佛呢?摩诃衍给人们提出一条简便易行的途径,这就是直觉主义的主观体验。既然是一种直觉主义的内心体验,当然就无须研习佛经,言传身教,累世修行,而只须内心体验,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就行了,所以,只要达到无念境界,即可成佛。
   由于种种复杂的原因,尤其是政治原因,“顿渐之诤”的结果,以汉僧摩诃衍的失败而告终。摩诃衍虽然被摈返唐,回到了敦煌,但他在吐蕃社会的影响并没有泯灭,并一直影响到后弘期形成的一些宗派体系和思想。
   第一,摩诃衍的禅宗打破了印度佛教在吐蕃社会的平静局面,动摇了其在吐蕃社会的统治地位。
   如前所述,从藏王松赞干布时起,汉地僧人就通过不同的渠道和途径,不断地进入吐蕃社会,致使汉地佛教思想在吐蕃社会的影响日益扩大,直至摩诃衍赴藏弘法传禅宗思想,使这一影响达到鼎盛时期。然而,从总体上来看,印度佛教大乘空宗思想却被看作正统的佛教思想,并始终居统治地位。“顿渐之诤”摩诃衍失败返唐后,龙树的大乘中观思想是赞普下令“持守”的宗教思想,赞普为在吐蕃推行和巩固印度大乘中观思想,还特意从印度请来译经大师,专门翻译他们所择定的佛经,所有这些说明印度佛教在吐蕃社会的正统地位。在摩诃衍进藏传法前,除苯教之外,佛教内部没有宗派之诤,汉地禅宗传入吐蕃后,才与正统的印度佛教大乘空宗思想形成直接对立,从而引发了吐蕃宗教史上著名的“顿渐之诤”。在辩论中摩诃衍虽然失败了,但是,由于他10余年卓有成效的传法活动,特别是历时二年的“顿渐之诤”,使禅宗在吐蕃社会产生了广泛而深远的影响,正如史籍《巴协》所述:摩诃衍返唐时,“但却将鞋遗于彼佛寺”,并发出如下预言:“当佛教衰败之时,我的教法(按:即唯一白法)则将像此鞋一样遗留下来”。(注:《贤者喜宴》,载《西藏民族学院学报》,1983年第1期。 )事实也确实如此,在吐蕃社会佛教虽然没有衰败,印度佛教仍居统治地位,但禅宗思想影响却随处可见。比如,自摩诃衍返唐后,吐蕃佛教出现了许多前所未有的变化,“诸如有些佛教僧人不系统学习佛教经典,不随顺精通三藏的佛教大师,认为只是简单地学习一些密宗的‘脉’、‘气’、‘明点’即可修炼成佛;有些佛教僧人以为不需要按次第修持密法,只要在入定时思想上做到不作意、不思维即可;有些僧人在念善念恶、行善行恶都一样,均出不了生死轮回之苦海思想的引导下,陶醉于酒肉,沉溺于名利,追求金钱,贪恋女色等,这些都可能与摩诃衍那的禅宗思想有一定的关系”。(注:班班多杰:《藏传佛教思想史纲》,上海三联书店1992年,第127页。)正因为上述现象的普遍存在,所以, 阿芒•贡却坚赞大师才不厌其烦地谆谆告诫说:“诸顿悟派不计任何道之次第,从初业者开始即按字义修行密法,由于这样的因缘,所以,佛密向全藏官民的书信中说:不知则不矫诈知,于诸三藏须审视,不观词句观其义,为了不追迷误地,仔细闻思甚重要,不能只跟随名言,须依靠智者之语”。(注:班班多杰:《藏传佛教思想史纲》,上海三联书店1992年,第126页。)
   还有一个例子可以说明禅宗在吐蕃的影响,就是宗喀巴大师在其著名的《菩提道次广论》中曾多次提到摩诃衍的名字,并指出,摩诃衍的理论不宜施行,应按他的菩提道次第逐步修行才是正路,时至明末,还要宗喀巴大师亲自反复清除摩诃衍的影响,足见禅宗在吐蕃社会影响之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