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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滿教育:入世佛教的先驅(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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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一個小孩正在生氣,我們讓他明瞭憤怒源自於他的內心而不是來自使他生氣的人。然後他就能稍微看清楚狀況。除了從瞭解空性和覺受之基礎,還能在何種基礎上發展悲心與慈心?這必然避開任何的戒條。」
  我挖苦地問:「那麼這些孩子會變成偉大的修行者和聖者?」
  「我們二十年後見面再說,」他回答:「我怎能預知這些孩子將來會怎樣?我提供工具給他們去瞭解實相之許多層面,而他們可以用它做他們想做的事。也許他們會成為罪犯。但如果他們如此做,我相信他們是極具覺察力的罪犯。」
  傳統教育教導孩子邏輯和理性的心識。瓦楞諦諾的課程涵蓋很廣,提到各方面之人類智慧精華。當然孩童仍須研讀印度政府指定的一般課程,例如數學、印度文、英文、歷史等等,但他們也學習瑜伽、靜坐、武術、按摩,尚有音樂、美術、舞蹈等創作科目,農耕,甚至是社會服務。
  這些孩童大部分是在不受照顧、在無知、沒有機會使用甚至沒有基本衛生設備或潔淨用水的家庭中成長,學校的這類刺激讓他們甦醒。這類的訓練使他們的智力發展,將他們的智商從平均值以下提升到平均值或以上。教導他們思考、下決定,而最重要的是覺察。瓦楞諦諾的學童在標準測試的成績遠超過相同社會經濟條件且就讀於傳統學校的學童。(於1997年10月的測試結果顯示42﹪的圓滿教育學童智力高於平均值,而對照的學校之學童只有15﹪高於平均值。他們在專注、記憶力以及EQ也比較好。)
  他們覺察力的程度不斷地令我驚訝。以他們的年齡怎麼可能有這種的知識?然而這的確是可能的,而且不斷地提醒我這一點。在毗婆舍那的課程中,我們討論生理與心理疼痛的區別。十一歲的艾尼(Anil)是眾多兄弟中年紀最長的,其雙親在數年前過逝,而他現在不很快樂地與叔父住在一起。他舉手回答我的問題:「在今天的靜坐中,你覺察到什麼?」他站起來,以一種印度學校仍然明顯可見之王室遺留下來的奇特方式站著回答:「我覺得胃痛,但我不擔心——我並未編造關於病得如何或應該就醫之故事。相反地,我只是注意這個痛,它是不斷擴大的灼痛。當我忘了而停止注意,我就開始編故事,並且憂慮此疼痛。太大的生理疼痛,所以我回到注意呼吸。」
  然而瓦楞諦諾說明他不能保證結果。「孩童帶著來自他們早年生活之某些極強的烙痕來到此地。我認為期盼他們全然轉變是不太實際的。能做的頂多是提供他們覺察的工具,如此他們對盤繞於自己的習性和行為模式可以有一些空間。或許當覺察他們是誰或者他們做了什麼,他們就能選擇不同的舉動,如此他們的行為就不會傷害自己或他人。但改變不是我的目標,覺察才是。」
  瓦楞諦諾提醒我他只收真正想要在此學習的學生。他告訴我庫馬(Kumar)的故事。庫馬的父親是個小混混,因為不斷地進出監獄,所以這位父親從未提供任何的穩定感給他的極聰穎的兒子。庫馬到圓滿教育學校只因為他的朋友來此上學,但他從一開始來學校就不守規矩,覺得學校是愚蠢的地方,並拒絕做功課。最後他來找瓦楞諦諾,並宣佈:「我要離開!」瓦楞諦諾說:「好。」六個月後,他回來了。「校長,」他說:「我到別的學校。那裡會打人。我只有待在家裏學習。拜託拜託,可否讓我回來這裡?」瓦楞諦諾說他不太確定。於是庫馬每天來學校,坐在門外等著。一個月後,他終於得以重新入夜間部上課。最後,在驗證他的承諾後,回到正規班級,而今他說喜歡學校。
  此校也在解開糾結於學童所居村落中的社會問題。關於此一小步,應提到學校的新課程,那就是帶學童進入他們自己的村落,以找出他們能給予什麼回饋。學生帶著藥品或食物給需要的人。有一天,當我在學校辦公室寫東西,一位蓬頭散髮、穿著骯髒紅黃色沙麗的少婦走進來,笑得很開心。在她背上的小嬰兒看起來只有六個月大,後來得知這小孩已經兩歲。學校的一位學童在幾個月前於他的村落中注意到她幾乎死於營養不良。他立刻與學校的朋友開始帶著牛奶和粥給這位母親,以便餵這嬰孩。在辦公室裡,這位母親得意地堅持要我抱她的女兒,所以我小心翼翼地抱起這個衣衫破爛,但現在已健康且體重增加的嬰孩。
  在這項社會工作的課程中,孩童把所學付諸行動。瓦楞諦諾把每一個慈悲的行為看作是朝向淨化心靈的一步以及開啟智慧的空間。當智慧增長,互助之本性的實相就變得更顯著,而且悲愍的行為自然流露。
  瓦楞諦諾鼓勵發展智慧與悲心,不只是對於學生,並且也對老師(他送最信賴的老師去上毗婆舍那課程以及做瑜伽閉關)、義工(這篇文章僅能稍微觸及我四個月在此所學的)以及他自己(每幾年他就作五個月的閉關)。
  有一天,我上課的教室正在粉刷,所以我在學校屋頂上進行毗婆舍那的課。有感於湛藍的晴空,我要求他們描述天空的特質。
  「天空是空曠的!」「無垠的!」「沒有界線!」「它是變換無常的!」
  「我無法得到或擁有它!」他們以一種隨興的、此起彼落的、興高采烈的方式叫著。
  「好,」我問:「它和什麼類似?」
  「我們的心!」少數幾個大聲喊出。
  佛陀提及關心別人需求的三種方法。圓滿教育學校是這些教誨的完美展現。首先,提供孩童物質上的需求:醫藥、適量的食物以及校服,而且他們學習保持他們的服裝及身體的整潔。其次是免於恐懼的禮物:鼓勵他們自己思考,並且想像超越他們所知被蹧蹋的生命之可能性。第三,他們直接或間接地學到「法」(dharma)。從毗婆舍那的課乃至一天響三次的鼓聲,提醒孩童覺察下一個瞬間,積極地探究心識與覺察的本質,「法」深植於圓滿教育中。
  然而,瓦楞諦諾很快地指出它的普遍根源。「事實上,圓滿教育不只是關於教導佛教的觀點,因為我相信各個偉大的精神傳統是十分類似。在印度我教導孩子有關毗濕奴神(Vishnu)與濕婆神(Siva)與印度眾神;在義大利我們大多談上帝。我想要孩童去瞭解在所有的修行系統中什麼是一體的,特別是他們自己的宗教價值。」
  瓦楞諦諾拒絕被分割。他的物品雜陳之臥室就是學校辦公室、電腦室、會議廳、醫師和招待員的辦公室。他的上班生活並未與私人生活分開,我懷疑這樣是否有益健康,雖然對他似乎完全不造成干擾。他似乎永不疲倦。他回應眼前的任何事務——不論是訓誨一個桀傲不馴的學生、急忙到村子把藥送給瀕死於結核病的婦人、籌畫教育會議、診斷耳痛、或是花兩小時和我討論學校的理念以及心識的本質。(「戴安娜!這支筆在那裡?當下,它在那裡?」)他的精力是無窮盡的。他有時也會激動或憤怒不已:他讀到當地報紙揭發不公平事件而大怒、因印度加入製造核子武器、缺乏組織、渙散而盛怒,而他極熱愛美好的義大利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