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第二次印度之行(1930~1935年)
琼追第二次印度之行开始于1930年。此年是每十二年举行一次的冈底斯山马年朝圣节。琼追当然也不例外,在去印度前转拜了冈底斯山。当时,他初次遇见了后来成为他的得意门生的白崔先生。白崔也是来自羌唐草原的苯教僧人。
此时古如嘉木地方已经成为琼追长期居住的地方,并且他在以穹隆为中心的周围地方拥有诸多信徒和施主。结束冈底斯山的朝拜之后,琼追又开始了赴印之旅。他首先到了他在自传中所称的“象雄凯纳尔”地方。⑧此时他明确地认为凯纳尔是古代象雄的一部分。他在凯纳尔境内的布、噶朗和雷唐等地方举行了长寿经等宗教仪式。琼追在凯纳尔的首府拉姆伏拜见了凯纳尔王。这位国王应该是白当桑国王(1914~1947年),他是该地方的末代国王。
在凯纳尔,琼追把他的大多数随行人员派到白马湖之后,自己带着两个徒弟去了西姆拉。从西姆拉坐火车到了开卡、阿巴拉、撒哈兰伏和哈里瓦等地,重游了他在1922年去过的所有佛教圣地。琼追在德里的两个月里,把一部经文复印成五百份。这可能是西藏历史上首次接触现代复印技术的一件事情。
然后琼追去了名叫阿姆拉地撒的地方,那里他与原先派往白马湖的众弟子相会合。他们朝拜了阿姆拉地撒的金塔。琼追在他的自传里把该塔称之为“古如南卡的宫殿”。同样,在琼追之后游历过此地的苯教僧人江尊西绕朗杰也说“他们的主神辛是‘鸟角辛’,而古如南卡是他的密称”,并且讲,世俗谛和胜义谛是他(指辛绕米沃)的教义,他(辛)手持智慧宝剑,这个地方乃是本尊神和诸位佛云集的地方。⑨因此,我们看出琼追等苯教僧人把以上所提到的地方与苯教相联系,从而似乎把苯教徒朝圣印度的事合理化。
琼追他们从阿姆拉地撒去了满第和白马湖。此年是1931年。之后琼追又回到了凯纳尔的首府拉姆伏。他在那里为王妃举行了特殊的宗教仪式,使她能够怀胎生育王脉。后来该王妃果然生了一个男孩。这孩子后来成为印度海麻恰邦的著名政治人物,担任过邦政府主席。⑩
从拉姆伏,琼追沿着象泉河又来到了凯纳尔的上部雷唐。他在这里生活了近四年的时间。期间,他除了传教和举行宗教仪式之外,主要使命是改革当地盛行的血祭习俗。根据他的传记,当时琼追迫使该地的所有16位山神成为苯教的保护神。来自荷兰的地质学家范德斯林于1922年在此考察时候拍摄了当时举行的血祭场面。[11]
在此有必要提一下当地的人们是如何举行血祭的这一宗教仪轨的。据说他们每年至少宰杀九百头山羊和绵羊作为祭拜两个山神的供品。当时,当地有一座专门举行血祭活动的神庙,据说此神庙很恐怖,到处都撒满血迹和肉片。当地的老百姓讲,当时只有西藏的喇嘛才敢在此神庙里过夜。根据琼追的自传,他当时在夜里进入该神庙并在此举行过断悟之宗教仪式。人们在第二天的早晨看到琼追安然无恙之后,逐渐放弃了他们以宰杀动物来祭拜神灵的古老传统。
大概与琼追相同的年代里,著名的意大利藏学家杜奇和查里斯少校也访问过凯纳尔地方。虽然在他们的著作里没有提到琼追在此活动的任何情况,但是提到了因为西藏喇嘛在此传教,使凯纳尔人开始放弃印度教而接纳藏传佛教的历史情况。[12]。
琼追第二次印度之行整整利用了五年的时间。在印度的最后一年,他收到了来自穹隆地方的信徒寄来的邀请函。[13]因此,于1935年琼追离开了印度来到了古如嘉木,并开始建立属于自己的寺院。
在此之后的几年里,在包括他自己家庭在内的众多施主和募捐者的帮助下,终于建成了寺院。根据琼追自传的内容,可以断定此时他的父亲仍健在。当时,琼追收到了由噶甲家族派人送来的一套《甘珠尔》经、一套《丹珠尔》经和用35头牦牛托运的其他各种经文。在1936年,著名的苯教寺院门日寺的堪布丹巴罗追来到该寺。当时,琼追请求他把古如嘉木寺接纳为门日寺的分寺。堪布丹巴罗追同意接受古如嘉木寺为门日寺的分寺的同时,把琼追认定为8世纪苯教圣人占巴南卡的转世。在1938年和1948年,琼追分别邀请和拜见了当时在阿里巡查的噶厦政府官员孜仲噶张瓦、楚格瓦会计和当时正朝拜冈底斯山的十六世噶玛巴(1924年生)。[14]
四、第三次印度之行(1948年)
琼追的第三次或最后的印度之行是在1948年。当时去印度的目的除了故地重游之外,还要购买纸张等物品。此次他去印度的路线与原先的线路有所不同,即经尼帝谷地来到了觉西玛帝,从那里去了噶瓦、查目力、卡那帕热亚噶、夏历那噶和泡日,然后到达了恒河沿岸的哈里德瓦城。从那里坐火车之后,经撒哈然负、阿木巴拉和路德哈那来到了阿目力德撒。在阿木里德撒,琼追又朝拜了金塔。琼追在去德里之前,先去了派德斑克德、满第和白马湖。到达德里之后,琼追又复印了更多的经书。
琼追结束了在德里的复印经书的工作之后,又一次去了瓦热纳斯等著名的佛教圣地进行朝拜。结束了在印度的复印和朝圣之后,去了尼泊尔王国。朝拜完佛之出生地拉木布内等圣地之后,经原路踏上了返乡的路程。此次他并没有去凯纳尔地方,其中原因不得而知。
从1948年之后,琼追虽然没有去过印度,但是他在1949年派白崔去印度首都新德里复印经文。白崔在印度复印了30箱经文,并用马和骡子把这批经文托运到了西藏。1953年,琼追又派人到印度复印经文,其中包括夏杂扎西坚参的著作十三部。
琼追在西藏的寺院里设立了复印经文的基金。这个所谓的基金指的是属于该寺院的四千头绵羊和一百头牛。这些牲畜当作复印经文之费用的储备。
琼追·晋美南卡多杰于1956年圆寂。在他的最后的时光里,白崔一直陪伴在他的身边。虽然他的弟子们一再要求琼追写他的传记,但是他一直忙于教务,没有时间写传记。因此,他临终前嘱托白崔去完成他的传记。白崔和凯确两徒弟在琼追圆寂后的两年时间里完成了琼追的传记。此后,寺院派一名僧人到印度去复印琼追的传记。当时花费了四千卢比,复印了三百册。在此之后,白崔等徒弟在寺院里塑立了用金银点缀而成的琼追灵塔。
虽然琼追游历印度和传教于印度的北部地区,但是他对苯教的挚著是毋庸质疑的。目前从我们所见到的琼追的照片来看,他头戴苯教的莲花帽,完全是一副标准的苯教僧人的模样。与此同时,在很多场合他公开宣扬他的苯教身份。他一生著有很多道歌式诗篇,其中的一篇中这样一段内容:他把自己比喻成一个虎崽,在佛苯两派之间,他不倾向于任何一方,这正如一只虎咆哮在无依恋和偏见的山谷中,出没于印度、象雄和阿富汗的广大森林之中。从中足以看出琼追对自己所追求之宗教的真正定义和卓见。[责任编辑 蓝国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