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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一浮的儒佛会通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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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国当代理学大师马一浮先生(1883-1967年),名浮,号湛翁,又号蠲叟、蠲戏老人,浙江上虞人。马一浮终生不仕,潜心治学,早在而立之年便有明心志之言:“我不会做官,只会读书。”(《马一浮先生纪念册》第12页)他博古通今,学识渊博,糅合百家,贯通融会,熊十力先生赞其“道高识远”(《与贺昌群》,《十力语要》卷二),梁漱溟先生则称许其为“千年国粹,一代儒宗”,足见其在中国现代思想文化史上的地位和影响。
   本文所论,是马一浮学术思想中关于儒、佛、道三教关系的问题。三教圆融,是理学的特色,因为理学原是一种吸收、融合佛、道思想的新儒学。作为当代理学大师,马一浮的学术思想也承继了这一特点,并有所发明。研究和分析马一浮的儒佛会通的思想路向,对于把握传统文化在中国现代化过程中的演变的全貌,是有一定意义的。
     一
   宋明理学家吸收、融合佛、老之说以改造儒学,又以其新儒学来“辟佛老以正人心”。马一浮与理学家不同,他不以“辟佛老”自诩,而公开主张儒、佛、道三教会通、圆融。
   马一浮在四川乐山复性书院讲学时,提出要会通各派学术的主张,论及历史上的汉宋之争时,说:“为汉学者诋宋儒为空疏,为宋学者亦鄙汉儒为锢蔽,此皆门户之见,与经术无关。……其实,末流之争,皆与其所从出者了无干涉。”(《读书法》,《复性书院讲录》卷一)汉宋之争尚属儒学内部的门户之争。从汉宋之争,他又论及儒、佛、道三教之争,说:“推之儒佛之争、佛老之争,儒者排二氏为异端,佛氏亦判儒家为人天乘、老庄为自然外道,老佛互诋,则如顾欢《夷夏论》、甄鸾《笑道论》之类,乃至佛氏亦有大小乘异执宗教分途,道家亦有南北异派,其实,与佛、老子之道皆无涉也。”(同上)在马一浮看来,无论是儒、佛、道三教之间,还是儒、佛、道各教内部各派之间的纷争,其实与三教的创始人孔子、释迦、老子之道无关,先圣之道是相通的,一些后学者“执一而废他”,“局而不通”,才导致门户之争。他告诫人们,要想破除门户之见,消除门户之争,“唯在于通”(同上),即会通。马一浮指出,关于“会通”的思想,并非他本人的发明,其实在儒、佛、道三教的著作中都曾有之,庄子所谓“恢诡谲怪,道通为一”,荀子所谓“奇物变怪,仓卒起一方,举统类以应之”,禅家所谓“若有一法出过涅槃,我亦说为如梦如幻”,《中庸》说“不诚无物”,《孟子》说“万物皆备于我”,《系辞》说“天下同归而殊途,一致而百虑”,皆是“会通”之意,三教后学没有贯彻这一“会通”的原则,才造成门户之争。
   马一浮会通、圆融三教,曰:“儒佛禅道总是闲名。”(《答任君》《尔雅台答问》卷一)所谓“闲名”,并非说三教之名无关紧要。名实统一,有实才有名,实异名亦异。异,正说明学术多途,各有创发;异中有同,诸理相通。如果有人囿于三教之名的差异而以为三教互碍,那就犯了“执一而废他”,“局而不通”的毛病。马一浮以“闲名”言三教关系,旨在告诫人们不要被三教异名所囿,而要破除名号上的差异所造成的障碍,探幽发微,洞彻三教之间的相互发明处。
   早在1918年,马一浮在与蒋再唐的信中就曾论及儒佛之间的关系,说:“前贤以异端屏释,古德以外学判儒。遂若体物有遗,广大不备。其犹考之未尽密耳。尝以西来众典,义启多门;邹鲁所承,道唯一贯。彼则一乘是实,此乃易道至神。今欲观其会通,要在求其统类。若定以儒摄佛,亦听以佛摄儒。”(《与蒋再唐论儒佛义》)这就是说,中土儒学与外来佛教之间,交参互入,并成无碍,以往儒者贬佛为异端,佛家斥儒为外道,均是对两家关系“考之未尽密”之故。为了引导人们洞悉儒佛之间的融通关系,他提出了一个重要的方法,即“今欲观其会通,要在求其统类”。
   何谓“统类”?马一浮在《泰和会语•举六艺明统类是始条理之事》中解释道:“统是指一理之所该摄而言,类是就事物之种类而言。”又说:“天下事物种类虽多,皆此一理之所该摄,然后可以相通而不致相碍。”
   马一浮又以“总相别相”言“统类”,说:“统是总相,类是别相,总不离别,别不离总,举总以该别,由别以见总,知总别之不异者,乃可与言条理矣。”(《群经大义总说一》《复性书院讲录》卷二)
   当然,欲观其会通,要在求其统类,但要求其统类,还须把握学术之根原,得其条理。所以,马一浮又说:“大凡学术有个根原,得其根原,才可以得其条理;得其条理,才可以得其统类。然后,原始见终,举本该末,以一御万,观其会通,明其宗极,昭然不惑,秩然不乱,六通四辟,小大精粗,其运无乎不备,孔子曰‘吾道一以贯之’,《大学》所谓‘知本知至’,便是这个道理。”(《宜山会语•说忠信笃敬》)
   马一浮指出,研究学问切忌四种毛病:局、杂、烦、固。执一而废他谓之局,多歧而无统谓之杂,语小而近烦谓之烦,滞迹而遗本谓之固。犯此四病,便无法对各种学术求其统类而观其会通。他提出以通、精、密、专来克服局、杂、烦、固,做到通而不局、精而不杂、密而不烦、专而不固。又说:“不局、不杂,知类也;不烦、不固,知要也。类者辨其流别,博之事也;要者综其指归,约之事也。”(《读书法》《复性书院讲录》卷一)就是说,研究学问做到不局、不杂、不烦、不固,才能知类、知要。由类至要(统),类要(统)统一;由别至总,别总统一;由博至约,博约统一,方能观其会通。
   马一浮的论述告诉人们,三教之间的差别是存在的,但又是相通的。所谓三教互碍,是人们思想方法上的局、杂、烦、固等片面性在作崇。克服了思想方法上的片面性,做到不局、不杂、不烦、不固,才能辨其流别,综其指归,即知类知要(统)。只有做到知类知要(统),才能会通三教,圆融三教。而他的“儒佛禅道总是闲名”一句,虽以闲名论三教,实可见其知类知要,会通、圆融三教的深切体悟。可以说,从思想方法上解决三教会通、圆融的问题,提出“欲观其会通,要在求其统类”的方法论原则,是马一浮三教观的一大特色,也是他“道高识远”之处。
     二
   关于儒佛二家之关系,马一浮提出“须以本迹二门辨其同异”,并以“同本异迹”概言之:“盖迹异,故缘起有殊;本同,故归致是一。就迹,则不夺二宗;依本,则不害一昧。若迹同者,二俱不成;若本异者,一亦不立。今双立儒佛,正以同本异迹。”(《与蒋再唐论儒佛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