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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儒佛与真善美(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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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儒家的这种美善统一、以善为主的观念,影响到美的创造,就不再像道家那样对美的事物采取否定的态度,而是主张以美的形式来承载善的内容,从而形成文以载道的文学创作原则,主张内容与形式统一、以内容为主。孔子说:“仁而不仁,如礼何?人而不仁,如乐何?”(注:《论语》八佾。)就是说如果失去仁的内容,乐即艺术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他的这种思想,尤其体现在提出的“文质彬彬”的命题中,他说:“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注:《论语》雍也。)这里的质即内在道德品质,而文则是指外在的文饰即形式。这是针对一个人的修养而言的,但以此来说明美的事物或艺术创作也是合适的,即要求内容与形式统一,也就是美善统一。与以上的思想相适应,孔子对艺术的功能要求,也强调不仅要给人以美感,还要给人以教益,即要引人向善。他说:“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迩之事父,远之事君,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注:《论语》阳货。)这里的兴为“感发志意”(朱熹注),观为“观风俗之盛衰”(郑玄注)或“考见得失”(朱熹注),群即使人团结,保持群体的和谐,怨则为“怨刺上政”(孔安国注)。如果说兴接近美感作用,观接近认识作用,而群和怨则更接近政治作用,与善的作用是相近的。至于“迩之事父,远之事君”,就更是善的主要内容了。可以说,在孔子看来,文艺的主要功能就是善。
   通过上述可以看出,儒家学派虽然不否定真、美,但却更着重善,真和美都附丽于善,是善的体现。如果离开善,真和美也就都成了没有灵魂的东西,是不能独立存在的。

     佛家主美

   人们看到道家主真、儒家主善的论题并不会感到突兀就会接受,但在看到佛家主美的论题时就不易接受了。因为佛家很少谈到美,美与发展人的生命能力有着内在的关联,而佛教却压抑现实的人的生命;美要求人在对现实的欣赏中获得审美快乐,而佛教却从根本上否认现实美,要人们远离世俗的喜乐,更不要说对现实美的欣赏了。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还要说佛家主美呢?
   首先,佛教虽然否定现实美,但却追寻一种理想美。在佛家看来,现实的一切都是一种假象,人在现实中生活只会有苦难感,而不会有真正的喜乐,如果有也是一种执着、迷误。它把人的苦分为八种,即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取蕴,由此而把人间描绘成茫茫苦海。如何脱离这苦海呢?就是要修炼,从而超升到天国去。那里的世界如《法华经》所描写:“佛放白毫一光,即见东方五百万亿那由它恒河沙等国土诸佛,彼佛国土,皆以玻璃为地,宝树、宝衣以为庄严,无数千万亿菩萨充满其中,遍张宝幔,宝网罗上。……南、西、北方,四维上下,白毫相光所照之处,亦复如此。”这里既写出了佛国之多,也写出了佛国之美。而对于佛国的美的具体描写,则莫过于《无量寿经》对西方极乐世界的描写了:“国中万物,严净光丽,形色殊特,穷微极妙,无能称量。”“所居佛刹,广博严净,光莹如镜,照彻十方,无量无数,不可思议。”“唯以自然七宝、黄金为地,宽广平正,不可限极,微妙奇丽,清净庄严,超踰十方一切世界。”“彼如来国,多诸宝树,或纯金树、纯白银树、琉璃树、水晶树、琥珀树、美玉树、玛瑙树,唯一宝成,不杂余宝。或有二宝、三宝,乃至七宝,转共合成。”“又众莲花,周满世界。一一宝花,百千亿叶,其花光明,无量种色。”“复次,极乐世界,所有众生,或已生,或现生,或当生,皆得如是诸妙色身,形貌端严,福德无量,智慧明了,神通自在,受用种种,一切丰足。”我们引述这许多文字,旨在说明,佛家并不否认美,只是否认世俗的美,而企慕天上佛国的理想美。在这样的理想国中,一切都是美的,一切都尽如人意,而这也正是佛家所追寻的最高目标和最终归宿。
   其次,与上一个问题相联系,佛教压抑人的现实的生命,正是为了实现人的理想的生命。而无论是压抑人的现实生命,还是实现人的理想生命,都体现在戒、定、慧这三学之中,而这三学也正是佛教最核心的思想。佛教戒律确实是限制人的世俗生命能力发展的。但它却并非到此为止,而是要人由戒而定,由定而慧。定慧是不可分离的。慧能说:“定是慧之体,慧是定之用。”(注:《坛经•定慧品》。)说的就是这个道理。《法华经》曾对佛的智慧加以描述:“如来观知一切诸法之归趣,亦知一切众生深心所行,通达无碍。又于诸法究尽明了,示诸众生一切智慧。”在这里,佛是主体,也是美的受体;佛国世界是客体,也是美的载体。
   我们说佛家主美,并不否认佛家也追求真和善。《涅槃经•无名论》中说:“玄道在于妙悟,妙悟在于即真。”这里的真就是真如之义,是佛家追求的最高真理。但是佛家的真和道家的真是不同的,道家的真是道,是创生世界而又决定世界的东西,是世界的本质和本原,是真正的真;而佛家则认为世界是因缘合和生成的,没有创生世界并高于世界的东西,所以在佛家那里真就是世界本身,而不是生成世界的东西。而这个世界无论是大乘佛教很多宗派所追求的佛家天国,还是小乘佛教、禅宗所追求的佛家境界,都与美有更紧密的联系。至于善,则为佛家的一切宗派所重视,小乘佛教所遵守的戒律,大乘佛教所实行的普度众生的宏愿,都包含着善的根芽。可以说,善是一切佛法修炼者的共同准则。但是,佛教只把善作为一个过程,而不是作为终极目的,终极目的是要通过行善而到达佛家天国去,即要实现美。佛家是要通过行善达到美的境界,善要服务于美,要服从于美,要附丽于美,是晋升到美的境界去的阶梯、手段和过程。正因为这样,我们才说,美是佛家主张的最高宗旨,并与道家主真、儒家主善,形成中国文化的三足鼎立之势。
   就佛教对中国文化的影响而言,也确乎如此。佛教在中国发展的鼎盛时期,是由魏晋南北朝到隋唐时期,正是在这个时期中,中华民族的美的观念、美的艺术和美的理论都得到了充分的发展。这种变化是有目共睹的,然而人们却没有把这种变化与佛教的影响联系起来,而这种联系却是实实在在的。并且这种联系并不局限在魏晋南北朝时期,可以说以后历朝历代的最重要的美学家无不与佛教有着一定的渊源。比如南北朝时期的刘勰、宗炳,唐代的皎然、司空图,宋代的苏轼、严羽,明代的王世贞、汤显祖,清代的王夫之、叶燮、王士禛和石涛,近代的梁启超、王国维等等,这些在美学史上占有显著地位的人,或本身就是佛教徒,或是受佛家熏育较重者,所以其美学思想都印有较重的佛教影响的胎迹。与此相对应,中国古代美学最主要的范畴,如美论和艺术论中的“意境”和“境界”,美感论中的“妙悟”,艺术创作论中的“神思”、“现量”等等,或是径直取自佛教经典,或是对佛教经典的改造,正是这些美学范畴才构成了中国古典美学的主干。在这种意义上我们说,不懂得佛教,就难以懂得中国古典美学就更不要说对中国古典美学加以研究了。